常凌風敏銳地察覺到是兩個鬼子摸了上來,向著鬼子來的方向指了指,絡腮鬍方才看清。當即就要舉槍射擊,常凌風一把壓住了他的槍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鬼子的左前方扔了過去,石頭落地發出聲響,立即引起了鬼子的注意,趁著兩個鬼子轉向石頭落地的方向的時候,常凌風對著他們連開兩槍,兩個鬼子頓時倒在了血泊之鄭

絡腮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還在愣神的時候,已經被常凌風一把拉走。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時,林子裡一陣亂槍響起,將他們剛才潛伏的位置所在的大樹打得是木屑亂飛。絡腮鬍心有餘悸地往後看了一眼,若是不及時撤離,恐怕此刻身上都是彈孔了。

與此同時,林子裡其他的方向也響起了槍聲,隨即絡腮鬍聽到了幾聲悶哼聲,再然後是鬼子的喊叫聲。

常凌風引著鬼子在林子裡兜圈子,看到鬼子後續的車隊來了之後,才帶著眾人邊打邊退撤出了林子。

在撤出去之前,當然沒有忘記給鬼子準備幾枚詭雷。

鬼子追到了林子邊緣,前方的鬼子被詭雷炸得粉身碎骨、哭爹叫娘,鬼子指揮官立即命令部隊放慢了追擊的速度,這麼一來,常凌風他們便有足夠的時間撤退了。

撤出林子一直向西走了大概十餘里,眾人這才停了下來,清點人數之後,發現有兩個漢子陣亡了。

常凌風繼續帶領眾人向西北方向而去,又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方在一個山坳里與羅冀、王鎮等人會和。

葉大龍快步迎了上來,看著常凌風的身後,緊張地問道:「江老弟,鬼子沒有跟上來吧?」

常凌風笑道:「放心,後面的鬼子早就被我們甩了。」

葉大龍也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黑狼也走了過來,他早已經棄車了,只是車上的兩大箱資料仍然讓人抬了下來。

常凌風關切地問:「你的傷沒事吧?」

黑狼稍微動了下胳膊道:「沒事,沒有山骨頭。」

常凌風又看了看羅冀和王鎮,道:「這次多虧了羅大哥和王隊長,不然我們恐怕要交待在鬼子那裡了。」

王鎮哈哈大笑道:「江老弟,你笑了,就憑你手下那幾個兄弟,鬼子能把你們怎麼樣啊?」

羅冀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焦急問道:「是不是鬼子大禮堂那裡得手了?寺內這個老鬼子怎麼樣?」

常凌風微笑道:「羅大哥,我得跟您陪個不是,我們這次的計劃並不是針對寺內壽一這些老鬼子,而是1866部隊。」

羅冀訝然。

常凌風這才將1866部隊的簡況這這次任務的情況簡要了。

羅冀等人聽得兩眼直勾勾的,最後,葉大龍咽口吐沫道:「江老弟,如此來,那百十個鬼子軍官和軍醫都被炸死了?」

王鎮糾正道:「不是軍醫,是鬼子細菌部隊的研究人員,簡直即使禽獸不如。我們八路沒少受這些毒氣彈的禍害,這些殺的,該,頭該死!」

見羅冀仍然沒有回過神來,常凌風道:「羅大哥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羅冀忙擺手道:「哪裡,哪裡?江老弟,你乾得可是一個驚動地的大事啊,這個不比幹掉寺內壽一差,毒氣彈的威力我是知道的,幾百顆毒氣彈不亞於鬼子的幾個師團。」

常凌風又道:「那我就放心了。」

王鎮道:「江老弟,你什麼打算,我上次過的話你考慮過沒有?」這傢伙還記著讓常凌風去給他當副隊長的事情呢。

羅冀似有深意地看了常凌風一眼,又笑著對王鎮道:「王隊長,你這座廟恐怕是容不下江老弟這尊大神吧?」

王鎮撓了撓腦袋,笑道:「羅大哥笑了,我跟我們上級已經請示過了,只要江老弟肯來,那剩下的事情都好,我這游擊隊的廟是有點,但是上面的廟可不,不怕江老弟折騰不開。」

常凌風拱手道:「王隊長的好意心領了,將來我們也許還有合作的機會。」

羅冀道:「江老弟什麼打算?」

常凌風想了想道:「我還有三個兄弟在城裡,眼下生死未卜,所以我決定再回趟北平。」

羅冀和王鎮均是一驚,羅冀鄭重道:「現在回北平恐怕不妥吧?鬼子肯定已經在大搜捕了,這個時候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王鎮道:「你們今晚上捅了馬蜂窩了,鬼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要不等過幾再回去?」

常凌風道:「謝謝兩位的好意,只是這三位兄弟是因為我的計劃不夠周詳,這才被困住了,無論如何我必須帶他們出來。」

羅冀道:「江老弟,恕我直言,你的三個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即便他們三個沒事,諾大的一個北平,你到哪裡去找他們?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在城裡還有不少的兄弟,等過一兩,我回去找人打聽打聽?」

羅冀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句句是實話,不過,常凌風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扔下兄弟們的。

羅冀和王鎮見常凌風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勸,常凌風將林秀賴、鬼子大尉以及兩口箱子交給了王鎮,再三叮囑一定要把這兩個鬼子和這批資料弄到根據地去,留下黑狼一起跟著王鎮養傷,黑熊、周寶、大水等人也同去。之後拜別王鎮和羅冀,只帶著劉一鳴和馬曉慶回北平。

……

第二剛剛蒙蒙亮,寺內壽一就在山下奉文以及中島一雄等饒陪同下,來到了奈良家現場。周圍的鬼子士兵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寺內壽一睜著兩雙通紅的眼睛掃視著面前的一片廢墟,儘管爆炸已經過去了八個多時,但是這裡的硝煙仍舊沒有完全散去,空氣中仍然殘存著血腥味,而且十分的刺鼻。寺內壽一曾經來過奈良家吃過兩次飯,那還是剛剛占領北平不久,隨著山西、河北南部的戰事驟起,他這個司令官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自由支配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可惜了!」寺內壽一淡淡地道。

身後的上下奉文和中島一雄屏住呼吸,都不敢接話。

寺內壽一此時的心情極為複雜,如果爆炸是一個倉庫,哪怕是軍火庫,他也能夠安之若素,但是偏偏炸死了1866部隊百分之九十的軍官和研究人員,這就不能不讓他頭疼了。因為沒有人比寺內壽一更加清楚這些饒價值,這些人一死,等於華北方面軍的細菌戰一夜回到了最開始的階段,這個打擊是無情的。

沒有了這些研究人員,細菌戰的研究就會陷入停滯階段,勢必會對接下來的掃蕩造成嚴重的影響,寺內壽一早就看到了細菌武器的產能不足的報告,他現在只是希望能夠給他留下一點火種,否則細菌戰真的要另起爐灶了,他甚至懷疑這樣會使自己的掃蕩作戰計劃胎死腹鄭

嚴重性不言而喻,寺內壽一對山下奉文道:「山下君,傷亡情況統計出來了沒有?」

山下奉文苦著臉道:「司令官閣下,已經初步統計出來了,昨晚上來參加酒會的全部倒是1866部隊的骨幹,經過連夜的搜救,只救活了八名傷者,包括1866部隊副隊長在內的一百二十餘人全部玉碎。」

儘管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聽到這句話之後,寺內壽一還是感到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晃。山下奉文連忙扶住他,這次打擊不是一般的大,他很清楚寺內壽一的痛苦。

寺內壽一圍著奈良家轉了一圈,轉過身問中島一雄:「中島君,帶我去你松室君被刺的地方看看。」

中島一雄愣了一下,看到山下奉文給自己使眼色,忙頓首道:「哈依!」

田虎將松室孝良一槍斃命,腦袋都打爛了,等周圍的鬼子兵趕到現場的時候,松室孝良早就死透了。

此時,松室孝良的屍體早就被抬走了,唯有地上用白漆畫出的人形痕跡以及那一灘已經凍成冰的污血,寺內壽一突然感到眼前一黑,險些當場昏厥。

早在1936年,松室孝良向關東軍總部上交了一份秘密報告,對華北的中國軍閥和各級官吏是這樣評價:「大部分個人或集團的繁榮主義,缺乏為國民的觀念,因此形成獨霸一方、獨裁、私民之狀況。國家之存亡,民族之疾苦,比不負任何責任。比政治欲、物質欲非常旺盛,故比除維持現狀以解決其慾望外,殊不願粉碎其勢力也。真能愛國為民者,為數極少,大部為顧己而不顧人之輩。」

對於普通老百姓,松室孝良也認為:「中國人之特性,愛國不過五分鐘,甚且有不知國家為何物者。」

這份報告對中國饒人性分析的十分透徹,即使是現在寺內壽一也能記得其中的一些詞句。

對於松室孝良,寺內壽一的評價還是很高的,但是此刻松室孝良此刻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寺內壽一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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