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鬼子第二波進攻被打退的間隙,馬曉慶三步並作兩步了六樓,興沖沖地對劉一鳴說:「鳴哥,你這招太狠了,小鬼子狗曰的攻勢就這樣被我們瓦解了。」

劉一鳴在面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他淡淡地說道:「這一切只不過都是因為鬼自作聰明的緣故,兩波攻勢下來傷亡了一個小隊。鬼子要是再想不出好的辦法來,他們恐怕還得死更多的人!」

馬曉慶笑著對劉一鳴道:「我是頭一次認識到這個打巷戰比打野戰的威力還要大,你看看野戰的時候,那些鬼子一個個的牛的,現在怎麼樣,就咱們兄弟兩個人,兩條槍,他們還不是扔下了五六十具屍體。」

「曉慶,你可千萬別輕敵,鬼子之所以對咱們無可奈何,無非是由於咱們有這座大樓作為依仗,再加團長教咱們的巷戰戰術發揮了作用。我看鬼子的火攻戰術是不錯的,但是他們不應該直接用汽油桶,而是燃燒彈。」

馬曉慶咧嘴笑了:「倉促之間,鬼子去哪裡找燃燒彈啊?他們又不是諸葛亮,能掐會算的知道咱們在這棟大樓里這麼的難纏。」

劉一鳴嘆息一聲說道:「你別忘了,這是在鬼子的地盤,不說別的,光是這北平城裡可就駐紮著萬的鬼子軍隊,還有數十個軍火庫,別說是燃燒彈了,要什麼沒有啊?」

馬曉慶聞言凜然,道:「鳴哥,鬼子真不會去找燃燒彈了吧?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在這裡等死?」

「這個我也說不準,但願鬼子一時半會找不來燃燒彈吧。不管小鬼子接下來是什麼安排,咱們就用槍和手雷死死地守住這座大樓。」劉一鳴道,「只要鎖死了這座大樓,小鬼子的注意力始終就在這裡,一時半會就奈何不了我們,團長他們那裡的壓力就能減輕一些。」

「鳴哥,你說都這麼長時間了,團長他們那裡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呢?真是急死個人啊!」想到兵分兩路之後,他們這邊打得是熱鬧非常,而常凌風和秦天那邊確實音信皆無,馬曉慶早已經焦急如焚。

劉一鳴默默地道:「要是團長他們那邊得手了,我們也必須在天亮之前撤出去,否則會被鬼子打成篩子的。」

馬曉慶又小聲問道:「鳴哥,要是天亮前團長他們那邊還沒有動靜呢,我們怎麼辦?」

「天亮之後?劉一鳴的眼面前立刻就浮現起了分手之前剛才他跟常凌風間的對話。

在分手的時候,劉一鳴也同樣的問過常凌風這樣的問題:「團長,要是你們在天亮之前沒有成功,我們怎麼辦?」

常凌風側過頭,衝著劉一鳴笑了笑,說道:「那還用問啊,當然是在天亮之前從大樓里撤出來了,你想什麼呢?」

「撤出來?」劉一鳴瞠目結舌的說,「團長,我們的任務就是配合你吸引鬼子的注意力,你想辦法混進鬼子的醫院裡去。你那邊要是不成功,我們怎麼能夠先撤走呢?」

劉一鳴一邊說一邊連連擺手。

常凌風微笑說:「一鳴啊,有句話叫作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聽說過沒有?」

劉一鳴愣了一下,才點頭:「倒是聽過!」

常凌風看著不遠處的那座銀行大樓說道:「雖說你們是配合我,但是並不是讓你們去送死。天亮之前,不,凌晨三點之前,你們必須撤出大樓。不管我們那裡是否成功,一定要記住,知道了嗎?」

劉一鳴急聲問道:「團長,這咋行呢?我們不能丟下你們!」

常凌風接著說:「我們在醫院裡是秘密刺殺,也許根本不可能給你們發信號,所以,你們只能自己掌握好時間了,田虎、山鷹和張新鵬的事情我已經夠懊悔的了,我不想這種事情在你們的身再次發生。」

「可是……」

常凌風果斷地打斷了劉一鳴的話:「記住,你們在確保自己身安全的基礎,要儘可能的多殺傷鬼子,而不是殺死,明白嗎」

此刻,常凌風臨別之前的囑咐仿佛是放電影一樣浮現在劉一鳴的腦海中,他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這個異常的舉動可是把一旁的馬曉慶嚇了一大跳:「鳴哥,你咋了?」

劉一鳴連連搖頭,道:「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光顧得殺鬼子殺的痛快了,把團長的交代完全拋諸於腦後了,真是該死,該死……」

馬曉慶更加的茫然了,忙問道:「那啥,團長是怎麼交代的啊,你倒是說啊?」

劉一鳴看著馬曉慶黑乎乎的臉道:「團長讓咱們多殺傷鬼子,也就是說讓他們多一些需要救治的傷兵。」

馬曉慶頓時明白了,激動地直點頭。銀行大樓距離鬼子的陸軍醫院只有近一里地的距離,若果是這裡的士兵受傷了話,最有可能的就是將傷兵及時送往醫院進行救治,這樣的話團長和秦天豈不是有了可乘之機了。

「鳴哥,你咋不早說呢?」馬曉慶也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劉一鳴面帶愧色道:「都怪我,一打仗就頭腦發熱。」

馬曉慶道:「鳴哥,咱們現在得趕緊想辦法把這一課補,好給團長和秦天創造機會。」

「對,對,對,馬補,曉慶,你趕緊回到樓下,看看鬼子有什麼動靜沒有?」

……

鬼子大隊長連續組織的兩波進攻都被迅速瓦解了,剩下兩個鬼子步兵小隊的鬼子士兵們士氣低落。燃燒彈的辦法倒是想到了,但是將彈藥調集過來需要時間,於是,鬼子大隊長只能下令暫時停止進攻。

士兵們可以休息,但是鬼子大隊長卻不能。隱藏在大樓里的兩名中國刺客已經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讓鬼子大隊長恨得牙根直痒痒。一刻沒有消滅兩名刺客,心頭的恨意就不會消失。

修整了半個小時之後,燃燒彈終於運來了,這次鬼子大隊長留了一個心眼,沒有讓士兵明目張胆地將燃燒彈運到南北兩個方向,而是直接送到了鬼子在銀行大樓東西布置的兩門迫擊炮的炮位。

與燃燒彈一起來的,還有田中一郎的命令,讓鬼子大隊長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消滅藏在銀行大樓之敵

有了燃燒彈保底,鬼子大隊長立刻跟還陽了似的,變得精神抖擻起來,再次將剩下的兩個鬼子小隊長叫了過來。

鬼子大隊長冷峻的目光從鬼子少尉臉一掃而過,沉聲說:「拿不下這座大樓,消滅不了這兩名刺客,我將以死向天皇陛下謝罪,至於你們嘛,等待你們的將是什麼命運,不用我多說,想必你們都很清楚。」

兩個鬼子少尉盡皆神情慘澹,長官都向天皇陛下謝罪了,他們兩個小小的少尉軍官執行任務不力,等待他們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切腹!

這樣的死法和在戰場陣亡相比,說起來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實則是一種極大的恥辱。

鬼子大隊長停了下,又接著說道:「但是我想告訴你們,如果我們接下來的作戰中能夠藉助燃燒彈將兩名刺客從大樓里逼出來,而你們率領自己的士兵,將大樓團團圍住,生擒或者擊斃刺客,你們就都不用死!」

聽到還有一線生機,兩個鬼子少尉的目光頓時熱切起來。鬼子大隊長又說道:「在這裡,我想向你們通報一個消息,方面軍司令部的田中參謀已經給咱們下了死命令,如果能夠擊斃或者生擒這兩名刺客,司令部會大大的嘉獎你們,到時候你們兩個直接升為大尉也是有可能的!」

兩個鬼子少尉面面相覷,這兩個刺客雖然厲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讓方面軍司令部如此的重視,從少尉軍官直接跳過中尉升為大尉,這絕對是重賞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兩個鬼子少尉聽說能夠直接跳級,渾身下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目光灼灼地看著鬼子大隊長。

鬼子大隊長繼續說道:「你們一定是心裡在想,為什麼方面軍司令部會對這兩個刺客如此的重視了,對不對?」

「哈依!」一個鬼子少尉頓首。

「昨天晚奈良家發生的爆炸都知道嗎?」

「卑職知道!」另一個鬼子少尉頓首,「昨晚爆炸發生的時候卑職正在執勤,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帶隊向奈良家趕去,只是到了那裡戰鬥已經結束了。」

回想起昨天看到的奈良家的一片廢墟,這個鬼子少尉直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場面實在是太慘烈了。

鬼子大隊長道:「現在樓里的刺客很可能就和昨天晚的爆炸有關,另外……」他壓低了聲音,「聽說寺內壽一司令閣下被這些刺客的所做作為氣得住進了醫院,你們明白為什麼司令部對這件事如此心了吧?」

兩個鬼子少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此說來的話,能夠擊斃或者生擒這兩個刺客的話,確實可以連升兩級。

「兩個刺客槍法很準,又很狡猾,你們都已經領教過了,所以我要你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要是讓他們從你們的手底下跑掉,你們就是帝國的恥辱!」

鬼子少尉聞言凜然,帝國的恥辱,這大帽子一旦扣在頭,怕是永無翻身之日了,說不定還會禍及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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