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槍響之後,讓北白川宮永玖王感到鬱悶的事情便接踵而至,對面的黑影衝著他們開火了,飛來的子彈拖曳出一道道的縱橫交錯的彈道,讓人目不暇接。

北白川宮永玖王等鬼子急忙匍匐在地上,但是他們不敢貿然開槍還擊,因為北海理惠很明確的說過了這些朝他們開槍的傢伙是自己人。

北白川宮永玖王感覺要瘋了,自己人現在成了一個可怕的稱呼。

宮本瑜將頭緊緊地貼在地上,道:「殿下,讓卑職去說明情況、消除誤會吧?」

北白川宮永玖王悶哼了一聲,道:「不必了,通知大家趕緊撤!」

「哈依!」

很快,北白川宮永玖王等人便一點點的向後爬著倒退,待進入自己人的射擊死角之時,便緩緩起身,調轉身形,貓腰前進,不片刻,幾個鬼子的身影就消失在若明若暗的夜色之中。

與其浪費時間和那些自己人解釋,北白川宮永玖王還不如趕緊去追暫編營呢!

……

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杉杉元的臥室的門被輕輕地敲響了,這時候他剛剛來到北平,所以生活上還是比較檢點的,並沒有讓藝伎侍寢,不過即便如此,大半夜的被人從睡夢中驚醒也是很惱火的事情。

這老鬼子嘟嚕著臉上的肉從榻榻米上爬起來,很不情願地去開門。

門一開,就見到站在門口,站得筆直筆直的山下奉文。

杉杉元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很不高興地問道:「山下君,什麼事?」

山下奉文便走上前,頓首說道:「司令官閣下,剛剛接到步兵第6聯隊和駐蒙兵團的電報,說是那支支那部隊已經突破了駐蒙兵團石原大隊的阻擊防線,眼下行蹤不明,據骷髏隊說,很可能是朝著蔚縣方向去了。」

「納尼?」杉杉元身上的睡意頃刻間不翼而飛,將山下奉文讓進了房間,「一個步兵大隊竟然沒有擋住支那人的殘兵?支那人不是沒彈藥了嗎?不對啊,步兵第69聯隊為什麼沒有及時的跟上,他們不是就緊緊地跟在支那人後面嗎?為什麼沒有和石原大隊對支那人實施前後夾擊?」

「司令官閣下,還有一支不明身份的武裝出現在了石原大隊的陣地後方,這才導致了石原大隊防線的全線潰敗。」

「到底是哪支部隊?從哪裡冒出來的?不是說支那人的援軍離那裡還遠著呢嗎?」

山下奉文說:「這也正是卑職感到困惑之處。」

杉杉元皺眉說:「立刻給駐蒙兵團發報,讓他們各個據點、卡口以及駐軍密切注意支那人的動向,一旦發現蹤跡,立即通報給我們。」

山下奉文頓首說道:「電報已經發了,但是直到目前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納尼?」杉杉元目光一凝,恍然說道,「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長谷川三泰這個蠢貨一定是沒有用盡全力追擊支那部隊,否則不可能被他們輕而易舉地甩掉,石原大隊雖然沒能阻止支那人,但是想必攻防戰鬥也打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長谷川三泰這個蠢貨在哪裡,他是死人嗎,啊?」

山下奉文道:「卑職倒是以為前方的戰場形勢變化多端,有些事情我們肯定還不是很清楚。」這句話倒是說的十分的公道。

杉杉元悶哼了一聲,山下奉文這麼說怎麼有點為長谷川三泰開脫的意思,杉杉元道:「也對,說到底,還是駐蒙兵團的部隊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一個大隊竟然擋不住即將彈盡糧絕的支那殘兵敗將,我早就說要好好整頓的嘛,只是沒有時間,你看看……」

這……

這也有點太不要臉了吧?山下奉文忍不住腹誹起來,你在張垣的時候也沒見怎麼整頓部隊,倒是敗仗打了不少。

山下奉文咽了口吐沫道:「司令官閣下,既然事已至此,你看步兵第69聯隊是否仍然繼續執行追擊任務?」

「當然!」杉杉元篤定地道,「華北方面軍的部隊要給駐蒙兵團樹立榜樣,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棄。」

「哈依!」山下奉文十分的無奈,仗打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既然都已經進入了察哈爾境內,就別跟著蹚渾水了,交給駐蒙兵團吧,他是真不明白杉杉元為什麼這麼執著。

……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公里之外的駐蒙兵團司令官,上野龜甫被石本寅三請到了兵團司令部。

石原大隊的全線潰退讓上野龜甫感到顏面無光。

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必須趕緊想辦法補救。

石本寅三道:「突然出現在石原大隊後方的支那部隊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剛剛石原大隊發報來說,他們已經尋到了支那人的蹤跡,但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分兵了,一部分支那人往西北方向走了,另一部分則向東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之所以向東北運動,只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為向西北方向七星鎮而去的那支部隊創造機會。而這支向東北運動的部隊,你有什麼看法?」

本來上野龜甫和石本寅三都是陸軍少將,某種程度上而言,他這個旅團主官的重要性還要甚於石本寅三,但是現在的石本寅三代理兵團司令官職務,而且石原大隊又吃了敗仗,讓上野龜甫在石本寅三面前直不起腰杆來,他說道:「依我看,他們很有可能是本著沙城鎮而去的,這裡是平綏鐵路的重要站點,一旦遭到襲擊將會對綏遠、蒙古一帶的運輸線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索嘎。」上野龜甫的分析和石本寅三不謀而合,「若是這伙支那人不分兵,面對皇軍的圍追堵截,也不是沒有可能順利進入七星鎮,但是他們來個忽然之間來個分兵,這就打亂了我們圍殲他們的戰鬥部署,兵團的兵力本來就捉襟見肘,兩頭都很難顧及啊,真是狡猾,這廝太狡猾了!」

上野龜甫說道:「參謀長閣下,眼下石原大隊幾乎是傾巢而出,沙城鎮周圍的駐軍很少,而且也都不能指望他們,是否命令第四獨立警備隊派兵立刻前去增援沙城鎮?」

石本寅三無可無不可的說:「可以命令步兵第四獨立警備隊就近派出一支步兵中隊往沙城鎮方向支援,與此同時,命令你部獨立步兵第一大隊在宣化方向攔截向七星鎮逃竄的支那人,獨立步兵第三大隊從蔚縣向北運動,切斷支那人南逃的去路。」

稍微頓了頓,石本寅三接著說道:「還有,即使我們將所有能夠調動的部隊都用上了,但是未必就能堵住支那人,以獨立團的一貫作風,他們還將派出援兵。」

「的確如此!」上野龜甫點頭稱是。

話音剛落,便有作戰參謀匆匆敲門入內報告:「司令官閣下,骷髏隊急電!」

石本寅三接過電報,只看了一眼便變了臉色,回過頭對上野龜甫說:「上野君,還真讓你給說中了,北白川宮永玖王殿下在電報上面說,十五分鐘前,向東北方向突圍的支那部隊大約有兩百多人,此刻正是沿著朱官屯、馬家營一帶向沙城鎮運動,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就會到達。」

上野龜甫心裡也是一驚,中國人的行軍速度也太快了點吧,他急忙點頭說:「我之前只不過是一個大膽的猜測,沒想到支那人的膽子還真大,盡然真的打起了沙城鎮的主意。」

忽然之間,石本寅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那名作戰參謀道:「快去,趕緊查查,今晚停在沙城鎮的火車都是裝運的什麼物資?」

「哈依!」作戰參謀轉身揚長而去。

上野龜甫道:「難道參謀長閣下認為支那人是衝著運送物資的列車去的?這不大可能吧,他們怎麼會知道列車上有什麼東西?即便沙城車站真的有大批的物資,他們怎麼帶走?攜帶如此多的物資難道不是累贅嗎?」

石本寅三憂心忡忡,之前他依稀記得有一列給第26師團運送寄養物資的列車近日就將通過平綏鐵路運往山西大同一帶,具體日子是記不清了。

第26師團所轄部隊駐平綏鐵路沿線大同地區,雖然其日常軍需給養會從大同地區籌集,但是駐蒙兵團也會站在整個兵團的角度上大範圍的調劑,眼下正是隆冬時節,征糧比較困難,後宮淳特意請求石本寅三調撥一批糧食運至大同。

石本寅三道:「不管支那人是不是衝著物資去的,這次,我們卻是不能再大意了。」

「哈依。」上野龜甫深以為然說,「支那人一向狡猾,我們不能不多留幾個心眼兒。」

「所以。」石本寅沉聲說道,「除了要對付向西逃竄的支那人。還要防止在沙城鎮讓支那人鑽了空子,命令保安旅派出一個一個團,連夜乘坐汽車從張桓出發,經宣化、下花園往沙城鎮方向機動,配合皇軍的防守。再令骷髏隊,分成兩部分務必死死地給我盯住這兩支支那部隊。」

「哈依。」上野龜甫重重頓首。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石本寅三接起電話,是剛才作戰參謀打來的,停靠在沙城鎮的列車正是給第26師團運送給養物資的,將近十好幾車皮的糧食。

石本寅三砰地一聲掛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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