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正在緊急覲見杉杉元。

杉杉元坐在他的大班椅上閉目養神。

山下奉文湊進了微躬著上身小聲的稟報說道:「司令官閣下,駐蒙兵團那裡出事情了,他們和七星鎮的談判以失敗而告終,特高課的課長毛笠英壽也被常凌風抓了俘虜。」

「這個消息可靠嗎?」杉杉元微微蹙眉說道。

「絕對可靠!」山下奉文點了點頭,又問道,「司令官閣下,我們是不是直接發電報詢問剛部司令官?」

「問他幹什麼?如果他想跟我們說的話,早就會跟我們說了!」杉杉元冷冷的掃了山下奉文一眼,「他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無非就是面子上過不去。」

說完之後杉杉元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卻把滿頭霧水的山下奉文晾在了那裡。

能夠做參謀長的人,不是一般的精明能幹,而且也很會揣摩上司的意思,但是這一刻,山下奉文有些拿捏不准司令官的心意。

現在駐蒙兵團已經歸華北方面軍管轄,岡部直三郎是杉杉元的下級,按照道理來說,岡部直三郎那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報告給杉杉元,這是最起碼的原則。但是岡部直三郎這選擇了匿而不報,這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岡部直三郎難道根本就不顧及自己上司的感受嗎?

山下奉文覺得應該不是這樣子,別看岡部直三郎和杉杉元只差了一級,但兩個人的身份卻是天壤之別。杉杉元只要在大本營那裡隨便說上一句話,岡部直三郎就得立馬捲舖蓋捲兒滾蛋。

山下奉文有些鬱悶了,他實在是想不通,岡部直三郎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干?難道就不怕杉杉元給他穿小鞋嗎?

這時,杉杉元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說道:「山下君,你馬上給駐蒙兵團發電報,讓他們派幾名得力的參謀過來和方面軍司令部一同制定作戰計劃!」

山下奉文頓時愣了一下,杉杉元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嗎?他答應了一聲,急忙去發電報。

……

重慶,毛家灣軍統總部。

「老闆,張垣那裡出事了!」機要秘書匆匆走過來報告說,「曹瑞星現在很可能已經投靠了日本人!」

「你說什麼?」戴老闆聽了之後,猛然已經從他的搖椅上坐了起來。

「曹瑞星在張垣的工作一向開展的不錯,他怎麼可能會叛變呢?這個消息準確嗎?」戴老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曹瑞星顯然會背叛軍統。

「消息應該是比較可靠的!」機要秘書說道,「目前,張垣站遭到了日本特務的破壞,現在很多人都失去了聯絡!」

戴老闆沉聲說道:「真是沒想到啊!早知道這樣,我是絕對不會把他放到站長的位置上的!」說完之後他就意識到自己這些話根本就是馬後炮,到目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抓緊時間確認曹瑞星叛變的事情,如果事實果真如此的話,就要立即除掉這個曹瑞星,重建張垣站。

戴老闆繼續說道:「現在張垣站屬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必須得找出一個領頭的人來才行,你現在就擬一封電報,讓冷鋒負責徹查曹瑞星叛變一事,若此人真的叛變的話,無需請示即可執行家法。同時,張垣站站長一職暫時由冷鋒代理!」

機要秘書說道:「可是現在冷長官那裡要人沒人要槍沒槍的,而且他又是人生地不熟,怎麼能夠擔此重任呢?」

平時的時候,冷鋒沒少給機要秘書好處,在關鍵的時候還真有人替他說話。

戴老闆陳生說道:「冷鋒的能力不足以把這件事情辦得利利索索的,但是我想他在七星鎮住了那麼長的時間,總該跟那裡的人混熟了吧,這個時候就要看他能不能夠借力了?」

機要秘書訝然,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戴老闆現在的決定就是要把家醜揚個乾淨,把察哈爾軍分區的人給扯進來,可是人家會接這個盤嗎?

戴老闆自然會有他的理由,這個時候從總部派過去的人已然是來不及了,冷鋒距離張垣最近,雖然他沒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但是完全可以借用常凌風的力量,一個德式步兵團的裝備都已經送給察哈爾軍分區了,戴老闆不相信常凌風會一點情面都不講,拿人家的手短嘛。最關鍵的是也只有靠著常凌風,才能把軍統張垣站糟糕的局面扭轉過來。

直到目前為止,戴老闆並不知道日軍和察哈爾獨立團的談判已經以失敗而告終了。這種情況的發生也非常的好理解,張垣站現在已經是一盤散沙,在張山發現李瑞曉失蹤之後,他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了,於是立即切斷了和其他人的聯絡,只是帶了幾個心腹,在一處安全屋之中躲藏了起來。其餘的特工們聽到風聲之後,也紛紛都選擇了蟄伏。

這樣一來,軍統在城裡就相當於聾子和瞎子一樣,發生在李家坑的事情,日軍又十分的保密,因此,即便是曹瑞星也都不知道這次談判徹底的失敗了。

就在機要秘書剛剛要離開戴老闆的辦公室的時候,門口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電訊處處長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戴老闆之後直接說:「老闆出事情了!日軍和察哈爾的談判徹底的失敗了!」

「什麼?」戴老闆倒並不是因為不想聽到這個消息,他只是覺得這個消息簡直是太突然了。

「消息準確嗎?」

「是冷鋒發來的電報,不僅僅是談判失敗了,常凌風還活捉了特高課的課長毛笠英壽,而且在前沿陣地之上給日軍施加了強大的壓力,現在可以說鬼子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岡部直三郎這個老鬼子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躲著哭呢!」

戴老闆高興地一拍大腿:「好啊,鬼子的談判是徹底的歇菜了,我就說嘛,常凌風怎麼著也是咱們中國人,也是校長的學生,怎麼可能會投靠鬼子呢?」

機要秘書站在旁邊聽了這話也是暗自心驚,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之前簡直一點徵兆都沒有。

電訊處長接著說道:「冷鋒說,這次可是結結實實的把小鬼子給戲耍了一番,鬼子這次簡直是虧大了!另外還有一個消息,據冷鋒講,常凌風他們的人好像在山裡建什麼工廠!」

「工廠?」戴老闆驚訝的說道,「在那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建工廠,他們有設備嗎?有機器嗎?」

電訊處長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不是太清楚,冷鋒說他會迅速跟進此事的,一有情況立即向我們報告!」

戴老闆沉思片刻之後說道:「常凌風一直在跟鬼子談判,恐怕就是為的這個工廠的事情,日本人和我們都被他給騙了,這就是他使的障眼法。他一定是早早的就制定了這個秘密的計劃,一邊跟鬼子談判,其實這都是在迷惑日本人,為的就是他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可是他們到底是從哪裡搞到的這批設備呢?」

這個時候,機要秘書突然插嘴說道:「老闆,卑職前幾日聽到天津站報告說,在天津城之中發生了大規模的日軍特務和巡邏部隊被襲擊的事件,隨後又是販賣毒品的兩個老闆發生了火拚,再然後就是日軍從天津開往唐山的一列火車在途中遭到了劫持,車上的一些設備不翼而飛!」

戴老闆聽了之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我想起來了,當時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你的意思是說,那批設備很可能就是常凌風七星鎮搞來的那批設備嗎?」

機要秘書說:「卑職也僅僅是一個猜測而已!具體情況還需要我們派出人手加以證實才行!」

戴老闆拍了拍大腿說道:「你這個猜測很了不起啊!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就是像你猜測的這樣,常凌風他們去了天津,神不知鬼不覺的搞來了一批設備。你馬上聯繫天津站,讓他們徹查這件事情!」

這時機要秘書說道:「老闆,如果讓冷長官去負責張垣站的事情,那麼我們針對察哈爾軍分區的計劃該由誰負責呢?」

戴老闆想了想之後說道:「老頭子對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視,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冷鋒在跟進的,張垣站的事情應該用不了他太多的精力,讓他務必要抓緊時間。但事情要是做成了,那可是天大的功勞,我會在老頭子那裡替他說話的!」戴老闆對形勢的判斷還是非常的準確的,相信常凌風一定會出手幫助張垣站的,道理其實很簡單,若是張垣站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特高課的矛頭將會直接指向城裡的地下黨們,屆時他們開展工作就會更加難上加難。因此無論出於任何一種考慮,常凌風都不會坐視不管的。

「卑職這就去辦!」機要秘書說道。

老闆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還是讓他去吧!」說完之後,他用手一指站在旁邊的電訊處長,隨後又對自己的紀要秘書說道,「你跟我馬上去見老頭子,樂策反的事情現在必須要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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