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金藏也訓斥道:「石原君,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認失敗。」

旁邊的日軍軍官們目光盯著石原明光,雖然都知道剛才的奪取山坡上的陣地異常堅固,但是均覺得石原明光不夠洒脫,敗了就敗了唄,下次再打回來不就行了。

高田闊走上前拍了拍石原明光的肩膀,說道:「石原君,聯隊長說的對,咱們還是趕緊看看支那人有什麼漏洞吧,你剛剛從戰場上回來,自然是對那裡的情況最為了解的。」

石原明光仍舊是站著沒動,這下連一直維護他的石田金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仗打輸了還有理了?

其實,石原明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高田闊在說什麼,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耳邊石田金藏的訓斥聲、高田闊的譏諷聲漸漸地猶如潮水一般在耳邊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越來越清晰的嘀嗒嘀嗒聲。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不合常理的皮箱之上,猛地反應過來了,縱身一撲直接向石田金藏撲了過去,就在此時,那皮箱中迸發出一道赤焰,猛烈地爆炸了,巨大的衝擊波直接將臉上露著譏諷的笑容的高田闊炸得粉身碎骨,其餘的日軍軍官也有好幾個被高高地掀到空中,四周一片狼藉。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讓周圍的日軍官兵們都驚呆了,當爆炸停止之後,周圍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石原明光的腦袋裡嗡嗡直響,腦仁都疼,天地都在劇烈地旋轉著,日軍士兵們的身影幻化成了好幾重一樣。

石原明光一咬牙,像是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他發現後背火辣辣地疼,應該是被彈片劃傷了。

他坐在地上抱起被撲倒在地的石田金藏,石田金藏的渾身是血,口眼緊閉,像是死了一般。

石原明光探了探鼻息,好像還有一點呼吸,他抱起石田金藏拚命嘶吼:「聯隊長!聯隊長!你醒醒啊!」

石田金藏最後被石原明光推了一把,雖然沒有被直接炸死,但是身上多處受傷,他慢慢睜開了眼睛,聲音異常低微道:「就地防守,不要進攻,不要……」

說完,他又暈了過去,石原明光慢慢站起身,望著滿地的日軍軍官屍體,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忽然雙腳跳起,嘶聲竭力地大吼:「支那人,該死支那人,陰險的支那人,我一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

消息第一時間被報告給了長川真田,鑒於石田聯隊中聯隊長重傷,副聯隊長黑羽、步兵第二大隊大隊長高田闊被炸身亡,由步兵第一大隊大隊長石原明光暫時代理聯隊長,併兼任步兵第二大隊大隊長。

一個被人鄙視的敗軍之將,轉眼之間就成了代理聯隊長,這讓石原明光自己也沒有想到。他吩咐士兵們收拾殘局、救治傷員,又令士兵加強戒備,防止中國人反撲。作為一名日軍指揮官,石原明光還是比較稱職的。

看到第二道防線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火光和響聲,馬大寶在陣地的泥土上狠狠地捶了一拳,道:「狗曰的,終於來了!」

盧斌看了看遠處的火光,又看了看馬大寶激動的模樣,似乎已經明白了這一切都跟馬大寶有關係。

馬大寶十分得意地跟盧斌解釋了一下。原來,那個裝有木箱的地圖根本就是給鬼子準備的陷阱,地圖中關於車道溝的部分都是真的,諒小鬼子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不合乎常理的箱子夾層內,裡面被馬大寶放置了一枚定時土炸彈。

為了偽裝好這枚炸彈,馬大寶可是煞費苦心,用厚厚的棉花將計時用的鬧鐘包了好幾層。

「你小子可以啊,這種東西都會弄?」盧斌在馬大寶的胳膊上錘了一拳,沒料到正好打在了馬大寶的胳膊上,疼得馬大寶齜牙咧嘴,不過他並沒有怪盧斌,而是依舊得意地說道:「老子這是跟著特戰隊聽課的時候學來的,嘿嘿……」

馬大寶對特戰隊崇拜有加,訓練之餘便經常去特戰隊跟守富、大黃、大勺他們泡在一起,學了不少的東西。

盧斌縮回手:「真有你的!」

馬大寶扭頭看了看2號陣地方向,喃喃道:「也不知道現在十四連那裡怎麼樣了?」

此刻,車道溝之中依然是喊殺聲震天,田新民和田虎率領五百餘名官兵,冒著日軍猛烈的炮火死死地守住車道溝中的2號陣地。

丸山萬萬沒想到,山坡上陣地里的中國士兵抵抗會如此的激烈。但是形勢迫在眉睫,已經容不得再多考慮,必須要拿下這塊陣地。

他將兩個步兵中隊長叫到了跟前,再次交待了一下任務,進攻還得更加的猛烈才行。

……

車道溝血戰的消息早早就傳到了七星鎮的獨立團的前沿指揮所,常凌風等人心情沉重,五營的官兵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如今折損大半,曹喜、何文的相繼犧牲,對獨立團而言是莫大的損失。

雖然他早就下令讓五營及時地撤出戰鬥,但是張林虎並沒有嚴格地執行。其實他知道張林虎的苦衷,早早撤離車道溝或許可以減少五營的傷亡,但是讓日軍一一八旅團長驅直入迫近到了七星鎮的側翼,對獨立團全線防禦作戰將會更加的不利。

可以說,張林虎犧牲五營來為獨立團贏得更多的時間。

常凌風面色凝重,對八號首長說道:「五營官兵們的犧牲,為我們爭取了時間,原本我們要面對三個方向的日軍,現在從東邊開來的一一八旅團一部被五營阻擊不得寸進,從西側開來的另一部,也被我三營纏住,一營正面的壓力就減輕了許多,否則我們根本應付不過來。」

八號首長沒有說話,默默地端起一杯白開水,雙手舉過頭頂,灑在腳下。

眾人默然,八號首長這是在敬為了保衛七星鎮浴血奮戰、捐軀的將士們,願他們泉下之靈得以瞑目。

與此同時,七星鎮一夫崖的戰鬥也進行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大野宣明親自在一線指揮著步兵第二十聯隊向著一夫崖發起了猛攻,戰鬥異常的慘烈。

在大野宣明的督戰之下,日軍的部隊很快就接近了一夫崖之下,但是一夫崖陣地上又冒出了很多日軍之前並沒有發現的火力點,這些輕重機槍組成的交叉側射火力對進攻的日軍形成對立致命的打擊,一個步兵中隊的鬼子躲避不及,被子彈擊中紛紛倒下,慘叫聲長長不絕。

同時,一夫崖前還有不少的地雷,衝鋒的日軍不斷地有人踩上地雷而被炸得粉身碎骨。

大野宣明眼睛都急紅了,倒是有一個步兵小嘴冒死到了一夫崖之下,企圖用炸藥包將七星鎮的隘口炸開,只是轉眼之間,頭上石塊如暴雨砸下,片刻便被砸死了八十餘人。

大野宣明回頭看了看東南方的一片開闊地,那裡是重炮兵聯隊的炮兵陣地,只是炮彈所剩無幾。

大野宣明將步兵大隊長渡邊淳叫了過來,瞪著猩紅的雙眼說道:「渡邊君,部隊進攻一直停滯不前……」

「聯隊長閣下,卑職願意率隊再次發起進攻。」渡邊淳打斷了大野宣明的話。

「等你的好消息。」

渡邊淳率領一個日軍中隊從一夫崖的西側發起了攻擊,從之前的情況來看,這裡的守軍火力要相對弱上一些。

但是等渡邊淳等鬼子行進到了一半的時候,他們便遇到了第一個困難。

先是四個日軍士兵陷入了土坑之中,發出一陣陣的慘叫,隨後又是兩個士兵、三個士兵……

「八嘎!」

渡邊淳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處陷阱的邊緣,下面兩名士兵被兒臂粗細的木棍穿了對穿,土坑中尚有部分積水,中國人將削尖了的木棍立於坑底,表面上用浮土覆蓋,黑夜之中根本無法辨認。

那兩個士兵中尚有一個沒有咽氣,伸著手向蹲在坑邊的渡邊淳求救。

渡邊淳意識到他們踏入了中國人精心設置的陷阱之中,他們前面和腳下都是之前被人挖開的大洞,只要士兵一腳踏空便會被洞裡都有削尖的木棍所傷。

他放眼望去,距離一夫崖還有四百餘米,部隊推進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內心焦急萬分,但是毫無辦法。

先頭的日軍部隊只能用刺刀一點點地試探著往前走,速度不如原來的十之一二,終於在距離一夫崖還有三百多米的地方,面前的陷阱少了很多。

渡邊淳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他大吼一聲:「殺改改……撒絲改改……」

日軍士兵們在軍官們的號令下開始了最後的的衝鋒,渡邊大隊的輕重火力迅速地向一夫崖之上的陣地開火,企圖壓制守軍。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守軍陣地的下發竟然忽然多出了許多射擊孔,向著一夫崖下面的鬼子兵們猛烈的噴吐著火力,十幾個鬼子兵頃刻之間就被兇猛的火力所完全吞噬,短短不過十幾秒鐘,三四十鬼子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渡邊淳頓時臉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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