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在天香池轉了片刻,在確定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之後,實在是經不住孔老闆的軟磨硬泡,最終答應放鬆一下。為了隨時聽候今村均的差遣,特意被孔老闆安排在了今村均的隔壁泡澡。雖然沒有洗對盆的待遇,但是茶水、點心、水果一應俱全,倒也十分的愜意。

足足泡了半個多小時,這小鬼子披上浴袍來到了今村均官塘的門口,卻被站在門口伺候的孔老闆告知裡面就今村均一個人,那個女人在兩三分鐘之前剛剛出來交待過,說今村均吩咐沒什麼事情不要打擾他。

孔老闆自然是不敢擅自進去,但是副官就不一樣了,除了要伺候今村均,他的肩上還有保衛的職責,詢問了一下門口的兩個衛兵,都說沒有任何人經過。但是,副官終究還是不放心,決定親自進去看一看。

副官輕輕地敲敲門,但是裡面沒有任何的回應,他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動靜,副官狐疑地看了看一旁的孔老闆,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老闆,將軍閣下在裡面已經洗了快一個小時了吧?」

「是的,太君,快有一個小時了。」孔老闆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回答道,「將軍閣下連日勞頓,現在肯定是疲乏的很,興許是睡的熟了一點。」暗笑副官疑神疑鬼的,你上司跟裡面的女人快活,你進去算是什麼事啊,不是找罵呢嗎?

「孔老闆,你這裡的人都可靠吧?我警告你,可不要出什麼事情,不然你的麻煩就大了。」副官道。

「太君,您可冤枉我了,我這裡的夥計大多都是一開張就跟我乾的,知根知底的,您放心!將軍閣下肯定是睡熟了,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為妙啊!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您也體現一下洗對盆,怎麼樣?」

孔老闆知道,自己跟今村均這樣的高官還有不少的距離,相比之下討好副官更加方便實惠一些。

副官再次敲門,隨後將耳朵附在門板上傾聽,但是除了嘩啦啦的流水聲,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神色有些凝重,抬起來的左手幾乎再次敲到了門板上,卻又停了下來。

「最近城裡有沒有抵抗分子出現?」副官忽然問道。

「大股的倒是沒有的,但是偶爾會有零星的槍聲。」孔老闆回答,上次陸軍醫院大火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槍聲響了幾乎一個晚上他整整一夜沒睡。

副官驚聲道:「難道張垣城裡的治安如此之差?」

「誰說不是呢,總有些不開眼的傢伙,跟太君作對,真是自尋死路……」

副官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聽孔老闆表忠心,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即使是挨今村均的罵,也要先進去確認一下安全情況才行。

推了推門,竟然是從裡面反鎖著的,對此孔老闆不以為意,洗對盆男女誰願意別人撞見他們的好事,從裡面將門反鎖是最正常不過的了,有什麼需要只需要打開房門上的小門呼喚夥計即可。

孔老闆推開一尺見方的小門,但見浴室里霧氣昭昭,什麼也看不清楚。

副官隔著小門又叫了幾聲師團長,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回應,臉色當即就變了,直接就用力撞門,

「砰!」一聲巨響門被撞開。

房門打開之後,一股熱氣頓時撲面而來,到處都是白花花的蒸汽,瀰漫著整個浴室,熏得令人睜不開眼睛,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副官皺著眉頭拎著浴袍的衣角輕輕地走進了浴室之中。

副官費力地尋找著上司的具體位置,終於在燈火搖曳和熱氣蒸騰之中找到了那張寬大的木板床。只不過,木板床被一圈紅色薄紗簾給擋住了,室內本無風,可是不知為何那此紗簾卻無風自舞,輕飄飄的搖動著,在暖色系的燈火之下,流瀉出水一樣的奢華曖昧。

在一個角落裡,有一方高高的平台,下面爐火熊熊,炙烤著上面的一方暖炕,暖炕上有一整塊的皮草,兩側還按放著一此水果酒肉,副官只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有了這火炕,即便是在這樣滿是濕熱水汽的房間之內,那些皮草也不會潮濕,這樣,很方便男人們在泡澡之後,和這些干矯百媚的女人做一此有益身心健康的激烈運動。

副官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口水,若是早知道師團長這麼愜意,自己真不該拒絕老闆的好意。

這個想法剛剛在腦子裡產生,副官就暗罵自己該死,自己進來是確認師團長安全的,怎麼會有其他的想法。他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才勉強看到趴在木板床上的今村均,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水汽中竟然混合著血腥味,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在腦中閃現。

下一刻,副官猛地一把扯開了紅色紗簾,只見大木板床之上到處都是猩紅的血跡,血水和地面的積水已經彙集成了一片,正在緩緩地向下水口流去。

副官頓時嚇的臉色都白了,他看見只見的上司一絲不掛地趴在大板床上,後腦勺對著他,白花花的皮膚十分刺眼,脖子上滿是鮮血染遍全身,就像是一頭剛剛被宰殺的白條豬。

「師團長,師團長……」副官一邊尖叫,一邊踉蹌著跑到大板床的另一側,今村均怒目圓睜,一隻手捂著脖子,透過指縫可以清晰地看到金魚嘴一般的傷口此刻已經被水汽蒸騰的有些泛白,再一探鼻息,早就已經沒氣了,嚇得他頓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孔老闆和衛兵也聽到了副官的尖叫聲,紛紛沖了進來。孔老闆頓時就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嚇傻了,站在大板床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今村均的屍體,完了,完了,這個鬼子大官在天香池被刺,他自己無論如何也逃脫了不了干係,腿一軟也坐到了地上,緊跟著整個下身都濕了,說不清是地面的血水,還是自己的尿。

兩個鬼子衛兵挎著槍傻站著,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送醫院,快快……」副官終於從巨大的震驚和恐懼當中恢復了清醒。

兩個鬼子衛兵如夢方醒,拔腿出去叫人。

副官扶著大板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到旁邊的癱坐著的孔老闆,不由分說抬腳就踢,剛好踢到了孔老闆的軟肋上,咔嚓一聲脆響之後,孔老闆兩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很快,浴池外面便騷亂了起來,呼喝聲、喊叫聲和雜沓的腳步聲響成了一片。

「快去抓人!」

「剛才的女人去了哪裡?」

「八嘎,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聯繫張垣憲兵隊,快去,快去……」

……

上野龜甫吃完晚飯之後,並沒有回到旅團司令部,而是直接留在了兵團司令部。之前今村均提出的諸多條件,都要和岡部直三郎商量之後才能執行。

兩個鬼子指揮官一邊喝著茶,一邊商量著具體的對接事宜。

「司令官閣下,卑職有一件事一直想對您說。」上野龜甫輕輕地放下茶杯,「陸軍醫院遭到了毀滅性打擊,我們的醫療資源十分的有限,若是都讓給了第5師團,兵團的傷病員們該怎麼辦?他們才是我們兵團的兵啊!」

岡部直三郎看了看上野龜甫,本位主義思想他自己也有,別看獨立混成第2旅團最近沒有什麼大仗打,但是之前的傷員還有很多沒有康復出院。

上野龜甫又道:「您看這樣行不行,這些資源我們留下一部分,這樣第5師團那裡說得過去,我們的傷病員又可以得到有效的救治……」

岡部直三郎擺擺手打斷了上野龜甫:「上野君,我們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現在是我們有求於他們,自然應該給第5師團更加有優厚的條件,至於你們獨立混成第2旅團,能夠克服的困難就克服一些吧!」

上野龜甫窩了一肚子的火,剛才今村均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現在又搶奪他的醫療資源,他暗罵岡部直三郎偏心。

正在這時,岡部直三郎辦公室里的電話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岡部直三郎快步走了過去接電話。

上野龜甫還在盤算著如何說動岡部直三郎改變主意,卻見到自己的上司臉色蒼白地掛斷了電話。

「司令官閣下,發生什麼事情了?」上野龜甫從沙發上站起來。

岡部直三郎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川字,神情凝重地說道:「剛剛接到了憲兵隊的電話,今村師團長在天香池浴池遇刺身亡了!」

「納尼?」上野龜甫聽完之後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幹的?」

岡部直三郎苦笑著搖頭:「憲兵隊正在配合第5師團全力搜捕兇手,我還得讓特高課的人介入。上野君,這次我們的麻煩可大了去了,還是想想怎麼和杉杉元司令官閣下彙報吧。」

上野龜甫一屁股坐下,這次麻煩的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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