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有所不知,通過秘密電台發往北平特務機關,又輾轉到了山下奉文手裡的那封電報,正是鈴木杏子通過設置在安全屋的電台發送的。鈴木杏子設計逃走之後,並沒有聯絡舊部,而是第一時間選擇收集情報,並將情報傳送到北平。她很清楚,在前天那種混亂的情況之下,張垣的形勢並不能及時地被華北方面軍所知。

這封電報實際上沒有發完,在鈴木杏子即將向北平特務機關揭露原田一郎身份之際,安全屋遭到了襲擊,不得不中斷髮報隻身撤離。

這一夜,對於很多人而言終究是無眠的。

張垣的臨時指揮部。

黑狼已經帶人回來了,在鈴木杏子打暈了護送她去診所的士兵之後,野小子特戰隊的人便立即跟進了,但是就在即將將鈴木杏子包圍的時候,還是讓這個狡猾的女人給跑了。

黑狼接過搪瓷茶杯將杯中的溫開水一飲而盡,然後一抹嘴說:「團長,一會我再帶人接著找,我就不行這個日本娘們兒能上天入地!」

「先不用去找鈴木杏子了!」常凌風拿手指在地圖上輕輕的敲了一下,說道,「現在有新的任務,據北平地下黨組織傳來的消息,日軍的第118旅團正在集結,我懷疑是將對我們有所動作。你現在就帶上一個特戰中隊到大黑溝一帶,我已經讓老關把戰馬給你們準備好了,騎馬去,距離有兩百多里地,徒步行軍時間來不及。」

「有馬自然沒問題。」黑狼道,「如果不用擔心老關馬,我保證在天亮之前就能夠到達指定位置。」

常凌風點了點頭,又扭頭對趙志家說:「老趙。」

站在旁邊的趙志家便立刻一挺身板,道:「到。」

常凌風接著說道:「之後就看你們偵察大隊的了,我懷疑鬼子除了118旅團之外,還有其他的部隊一起,你們的任務便是安心地等待著鬼子的後續援軍打伏擊。」

頓了頓,常凌風又說道:「由於敵情不明,你們很有可能會遭到前後夾擊甚至是被包圍,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請團長放心。」趙志家朗聲應道,「有我們偵察大隊在,鬼子的援軍就別想到張桓!」

「很好。」常凌風點點頭,接著說道,「這兩天,我會在張垣大造聲勢,儘可能地製造出我們張桓的城防十分鬆懈的假象,以此來迷惑小鬼子,為你們的阻擊和伏擊戰爭取機會。我需要提醒你們一點,實戰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關鍵時刻,還需要你們臨機決斷。」

黑狼和趙志家便同時啪的立正,轟然應了一聲是。

黑狼和趙志家剛剛走,常凌風便請來了吳迪,商量如何造勢的事情。

半夜的時候,張垣將在三天後舉行光復大捷慶祝大會的事情便通過廣播電台播送了出去,等第二天八點鐘,還要就此事正式進行說明。

如此一來,鬼子們反倒是摸不著門道了。按理說,獨立團等部隊打下了張垣是一件十分僥倖的事情,以其兵力根本不足以守住張垣,現在就搞什麼慶祝大會,這不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嗎?

常凌風這麼一搞,效果其實還是很明顯的,長川真田的第118旅團開進速度立即慢了下來。這事不由得長川真田不緊張,實在是猜不透人家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當山下奉文大步走進作戰室的時候,裡面已經擠滿了人,這幾天司令部的鬼子們都在加班,很多人都是連軸轉,眼睛熬得通紅。眾人見到山下奉文進來之後連忙收聲立正。

山下奉文隨意的擺了擺手,目光卻落在了作戰室中央那巨大的摸擬沙盤上,然後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作戰課課長田中行一說道:「明天一早,七星鎮獨立團將就慶祝大會的事情做正式的通報!」

「什麼?他們還要開慶祝大會?」山下奉文聞言頓時神情一凝,說,「難道這些傢伙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不成?」

田中行一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卑職也想不明白,不過再過三個小時,廣播上就會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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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奉文攥著拳頭道:「好,那就等著吧!對了,你們也熬了好多天了,先先去休息一會兒!」

「哈依!」田中行一嘴裡答應著,實則根本就沒有動作,兩個不長眼真以為可以回去休息的鬼子參謀也被他們的上司用殺人的眼神給瞪了回來,如今的形勢波詭雲譎,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在這裡守著最為保險。

……

張垣廣播電台在這次戰火之中得到了較好的保護,電台中的大部分設備都保留了下來。吳迪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原來的工作人員,經過快速的檢修和布置之後,電台的秩序很快就恢復了。

早晨八點鐘,電台實況通過廣播準時發送了出去。讓廣大聽眾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不是單純的播音,而是以新聞發布會的形式進行的。

原來的播音室已經經過簡單地改造,透過大塊的透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導播室已經被布置成了發布現場,期間十分擁擠地擺放了三十多條長條板凳,這是給各路記者們坐的。

早晨七點不到,已經有記者陸陸續續的就位了,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經過一晚上的激戰,張垣徹底的換了天,對此,記者們都十分的好奇,七星鎮獨立團是如何將上萬的日軍從張垣城裡趕走、消滅的,儘管記者中大多數的人都親眼所見了那場戰鬥。

在多數人看來,這絕對是一個奇蹟!

這些記者們平時也都互相熟悉,見面之後便開始討論起來,氣氛十分的熱烈,並沒有過分地主意一旁荷槍實彈的中國士兵們。

直到七點半,工作人員才過來調試設備,隨後一名長的五大三粗、晃著大黑腦袋的人過來試音,炸雷般的嗓子對著麥克風一喊,記者們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他們紛紛皺眉,用各種語言向著台上這個又黑又壯的傢伙表示憤怒。

守富可不理這些金髮碧眼的洋人和戴著眼鏡的中國記者們,他咧著大嘴呵呵直笑,這包著紅綢子的玩意竟然能把他的聲音放大這麼多,於是又忍不住吼了幾聲。

「小鬼子,我曰你奶奶!」

「狗曰的小鬼子,你們要是再敢來張垣,老子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杉杉元,山下奉文,老子的殺豬刀早就磨好了,洗洗等著吧……哈哈哈……」

肆意的笑聲之中還放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盪氣迴腸讓眾位記者不住地皺眉。

一個法國記者用手帕捂住口鼻,用不是十分熟練的英語說道:「謝特,這是什麼鬼,如此的粗俗!」

一個英國記者用筆記本扇著風,不屑地道:「獨立團毫無紳士風範,簡直就是一幫野蠻人!」

一個中國記者聽到兩位同行的議論,頓時臉上也掛不住了,唉聲嘆氣道:「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倒是一個******的義大利女記者用花痴般的目光注視著播音室里的守富,喃喃地道:「我的上帝啊,他太男人了!」

後來,守富索性唱起了小曲,在場的記者們,除了那個花痴女記者們無不皺著眉頭,有的甚至捂住了耳朵。

眾位記者好不容易挨到了七點五十五分,儘管發布現場已經坐滿了記者,但是在正式開始之前,還是有二十多個記者硬生生地擠了進來。

常凌風大步走了進來,看著還在「試音」的守富,狠狠地瞪了一眼。

守富不以為意,樂呵呵地道:「這玩意兒就是好,要是放在我們村,我上山放羊,我娘一嗓子我就能聽到,再也不用爬到半山腰去叫我了,嘿嘿……」

常凌風連忙將這個傢伙「請」出了播音室,如此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常凌風坐到了麥克風之後,清清嗓子,對著導播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導播還沒有做出反應,那個義大利女記者便又驚聲道:「我的上帝,常團長的這個手勢簡直是太迷人了……」

「切……」

「常團長,我是美聯社駐張垣記者約翰斯,我想請問……」

「常團長,常團長,我是法新社特約記者梅特朗,我想請問……我想請問,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搞一次規模盛大的慶祝儀式?難道不怕日軍的反攻嗎?」

沒等常凌風回答,站在外面維持秩序的守富便粗著嗓子喊道:「還有沒喲規矩了,挨個兒問!」

義大利女記者朝著守富拋了一個媚眼說道:「那好,我先來。我是共和國報的記者拉法奇,我想請問一下常團長,難道你們真的不怕日軍的反攻嗎?」

「當然怕了!」常凌風淡淡一笑道,「但是怕有什麼用呢?該來的還是回來的,這個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不過,我們獨立團還怕日軍不來呢?」

「賣膏的,你說什麼?」義大利女記者瞪著藍色的大眼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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