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打了數天的仗,劉家溝陣地上的鬼子仍然在負隅頑抗,常凌風在戰壕里看著遠處的劉家溝陣地,若有所思。

趙志家和孫萬飛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旁邊還有不少的連長們,孫萬飛就說道:「團長,咱們的進攻是不是有點太磨嘰了,要我說,所有的部隊一起上,直接將小鬼子滅了得了。」

常凌風就說:「老孫,你的這個想法是沒錯的,但是換來的代價就是想讓兄弟們多死一些,你覺得合算嗎?」

孫萬飛覺得常凌風的話不是味兒,不由嘿嘿一笑說:「團長,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仗打得有些憋屈。」

常凌風說:「你的想法也代表了大部分官兵的想法,其實這個我也都理解。可是你們想啊,小鬼子現在是死路一條,我們攻得越猛,他們的反抗就越是激烈,傷亡就會越大。有人說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人的。鬼子到了被逼無奈的份上,但是我們們沒有,他想跟咱們拚命,咱還不肯呢!」

孫萬飛摸摸泛青的頭皮說道:「團長,你這麼說倒是給我說迷糊了,接下來的仗該怎麼打啊?老趙,你清楚不?」

趙志家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老孫,你別逗了,你都想不明白,我這腦瓜子就更加的不好使了!」

常凌風就說:「你們想想看,鬼子之所以有敢跟咱叫板的底氣,他們靠的是什麼?」

大家聽了,眾說紛紜,有的說是劉家溝陣地堅固的,有的說小鬼子戰鬥意志比較強悍的,還有說小鬼子有了一定的彈藥補充,等等。

常凌風就說:「你們都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鬼子也是人,是人就得吃飯,他們得有糧食吧?」

孫萬飛就一拍大腿說道:「對啊,我聽說上次從沙城搶來的糧食剛好有一部分存在劉家溝,便宜了小鬼子了,他們有吃有喝的,可不是就要跟我槓上了嗎?」

趙志家就說:「團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斷了鬼子的糧?」

孫萬飛就說:「毀了這些糧食太可惜了,要是給咱們部隊和老百姓,能吃上好一陣子呢!」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這糧食既不能給鬼子吃,也不能一把火燒了,確實讓人傷腦筋。

常凌風就說:「長川真田手下的這些鬼子都是硬茬子,即便我們攻破了劉家溝的陣地,小鬼子一定會縮進地洞裡不出來,依託洞穴與我們打持久戰,只要他們還有糧食和彈藥,就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最後一個人。」

「團長,這事我倒是信。可是,你倒是說說啊,咱們那咋辦?」趙志家急的抓耳撓腮地問。

常凌風就說:「咋辦?當然是毀了鬼子的糧食!」

孫萬飛說:「可惜了了,這麼的糧食,嘖嘖……」

常凌風道:「我已經派黑狼去偵察了,第一步就是摸清鬼子存放糧食補給的地方,等摸清了地方之後,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才會有的放矢!」

「放啥?」

「放那玩意幹啥?噁心小鬼子?」

常凌風看著一臉茫然的孫萬飛和趙志家,忍俊不禁。

常凌風道:「跟這些糧食比起來,還是兄弟們的命更加重要,即便是這些糧食只能換一條命,我也樂意。」

孫萬飛就說:「團長,你這話說得我心裡暖呼呼的。」

趙志家就說:「嘿嘿,老孫,你咋跟個娘們似的?」

常凌風就說:「老趙,那是老孫感情比你細膩!」

孫萬飛說:「對啊,老趙就是個粗人!」

眾人大笑了起來。

常凌風等眾人笑完,常凌風說:「大家不要太在乎這些糧食了,糧食沒了可以再種,人死了不能復生。沒了足夠的糧食與彈藥,鬼子的人越多,垮得越快,用不了多久,他們都會餓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孫萬飛就說:「時間還是很緊張的,我聽說鬼子的援兵快到了,也得有個一個旅團吧?」

常凌風說:「軍區的兄弟部隊正在想辦法拖住他們,但是時間不會太長。不過,請大家相信,我們一定能在鬼子的援軍到來之前就消滅了長川旅團。鬼子的援軍若是知道長川旅團被我們消滅了,想必會調頭南撤回北平。」

在大部隊圍攻劉家溝陣地的時候,黑狼帶著特戰隊的兄弟們也沒有閒著,他們在夜間不斷地滲透進入鬼子的陣地內部進行偵察,初步確定了幾處鬼子存放糧食的地點。但是根據當時負責轉移的民兵們的回憶,這些糧食的數量顯然不是全部,更多的糧食就存放在劉家溝陣地後方的一處無名高地上。

黑狼也知道那個無名高地,但是那裡有鬼子的一個小隊守著上山的唯一的一條小路,根本無法接近。

不僅僅是獨立團在向鬼子的陣地上滲透,就連第三游擊支隊也沒有閒著,劉月亭已經做好了向鬼子陣地發起最後進攻的一切準備。

這幾日,劉月亭仔細地研究了陣地上鬼子的部署,並向常凌風請教了夜襲的經驗,隨後決定試驗一下。

這天夜裡兩點多鐘,陣地上的大部分的鬼子們就地臥倒在戰壕中休息,接連數天的戰鬥,幾乎是沒日沒夜的打,讓他們疲勞到了極點。

陰差陽錯之下,第三游擊支隊一百多人竟然摸到了鬼子的陣地上,等鬼子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二三十人進入了戰壕之中。

當鬼子兵被聲音驚醒之後,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這些中國士兵,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隨後,激烈的白刃戰開始了。

「敵襲,敵襲……」

一個鬼子小隊長揮起軍刀朝著一個戰士猛砍,那戰士舉槍格擋,沒想到鬼子小隊長使得是虛招,刀花一挽之後,將那戰士的一條臂膀直接砍斷,鮮血立即就噴了出來,鬼子小隊長不待戰士反應過來,跟上去又是一刀了,刺入了他的前胸。

「啊……」那名戰士慘叫一聲不甘地倒地身亡。

三個鬼子將一個戰士圍在了中間,企圖以多勝少。豈料那名中國士兵的大刀舞起來片片刀花,把鬼子的眼睛都晃暈了。先是反手一記拖刀,直接將一名鬼子兵抹了脖子,又刺傷了一名鬼子的打退,嚇得另一名鬼子扔下同伴調頭就跑。

那名中國士兵正準備手起刀落將手上的鬼子兵報銷的時候,鬼子小隊長帶著兩個鬼子兵從後殺到了,不待中國士兵反應過來,一擁而上將那個中國士兵刺倒在地。

陣地上的鬼子兵越來越多,很多第三游擊支隊的士兵們都陷入了鬼子的包圍之中。

白刃戰是鬼子的長項,更何況鬼子的人多,如此一來,第三游擊支隊的偷襲分隊立即就落了下風。好在帶隊的軍官及時下令撤退,而在陣地下方的第三游擊支隊的火力支援及時跟上,阻斷了鬼子的追兵。

鬼子也就是吃了沒有彈藥的虧了,否則這些第三游擊支隊的官兵一個都別想跑回去。

這一仗,雖然劉月亭損失了五十多號士兵,但是鬼子也陣亡了三十餘人,對於兵力本就是不多的長川真田和武田馨而言,絕對是個極其壞的消息。

底下指揮部內,長川真田和武田馨正在商量對策。

武田馨面帶沮喪地說道:「旅團長閣下,支那人的進攻很是猛烈,這幾日,我部的傷亡很大,士兵們的士氣十分的低落。」

長川真田悶哼了一聲,說道:「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用不著大驚小怪的。你派人將我們的糧食看好了,以防支那人偷襲燒毀了我們的糧食。如今軍心士氣已經十分低落了,一旦沒了糧食,士兵們支撐下去的最後一點信念恐怕也將立即不復存在了。」

「哈依!」武田馨重重頓首,「卑職已經交待過了,一會兒卑職再親自去實地巡視一番。」

「呦西,武田君,你這種親臨親為的作風大大的好!」長川真田豎起大拇指。

武田馨道:「我剛剛和增援的千源旅團聯繫過,情況不容樂觀,他們沿途遭到了支那軍隊的猛烈阻擊,如今是舉步維艱,恐怕在抵達的時間上還要推遲。」

長川真田說道:「這個事情我也早就想到了,固然要待援,但是更多的還是要依靠我們自己。武田君,我們的主要敵人還是常凌風的獨立團,我猜測,其他兩支支那部隊一定會以獨立團馬首是瞻。」

武田馨道:「如今,第三游擊支隊的攻勢最猛,常凌風等人好像是睡著了一般,所以卑職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很是擔心。」

長川真田道:「按照之前他們的一貫作風,肯定又是在醞釀大的陰謀,我們要時刻的防範才是。」

「是啊,旅團長,您覺得他們到底醞釀著什麼陰謀?」

長川真田在指揮部內踱來踱去,最終走到了地圖前,在上面某個地方伸手一指,說道:「看,就是這裡!」

武田馨打眼一看,道:「果然是這裡,卑職跟您想到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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