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探照燈打開,刺眼的燈光旋即向吳偉光等人照來,他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人群出現了暫時的騷亂,這時吳偉光的耳邊忽然傳出了一陣大笑聲,只聽那聲音他就認出了笑聲的主人便是日軍守備隊副隊長大翔丸。

在大翔丸的笑聲之後,緊跟著是一群鬼子兵的笑聲。

在適應了強烈的光線之後,吳偉光終於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圈的鬼子已經將他和戰俘們團團地圍住了,而大翔丸翹著二郎腿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偉光等人。

翻譯官上前講話看,原來大翔丸之所以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等著,是因為他要玩個遊戲。

遊戲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日軍士兵和戰俘之間的格鬥刺殺。

大翔丸要求一個日軍士兵至少要對付三個戰俘。當然了,戰俘們參加一場格鬥刺殺的人數也不是無限制的,五人為限。

吳偉光知道,這根本就是一邊倒的殺人遊戲,鬼子兵什麼身體狀態,這些戰俘又是什麼樣的身體狀態。莫說是骨瘦如柴的情況之下了,便是放在平時,他們也未必是日軍的對手。

一個名叫豬鼻強的鬼子少尉隨意地在戰俘當中選了幾個,大概是看到吳偉光的胳膊半吊著,鬼子少尉的手指從他的臉上划過,指向了旁邊的另一個士兵。

吳偉光認得這個士兵,他名字叫趙大勇,是第9軍第54師之第161旅的一個上士,王莊陣地防禦戰受傷被鬼子俘虜的,身板不小。

武器都是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不同之處便是給戰俘的步槍之中都是沒有子彈的。

豬鼻強背著手看著他挑選的這五個戰俘,嘴角邊露出了絲絲的冷笑。

五個戰俘雖然骨瘦如柴,但是眼神之中都是怒火,仿佛就要把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鬼子給點著一般。

這時,兩個鬼子兵走過來,企圖跟豬鼻強搭檔,豬鼻強面不改色大吼道:「八嘎,誰也別幫我,都到一邊去!」

戰俘們相互之間遞了個眼神。

其中一個道:「兄弟們,今天咱們哥幾個並肩上,縱然殺不了這小鬼子,也得在他身上捅個窟窿!」

另一個道:「小東北說的對,就是死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

趙大勇摸著鼻子道:「這個豬鼻可不弱,兄弟們要小心一點。」

隨後,吳偉光和其他的戰俘們便目睹了一場幾乎是一邊倒的刺殺。

吳偉光看著豬鼻強,這小鬼子絕對是個刺殺高手,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刀刀見血。

一個戰俘向他的右肋突刺,他既不躲閃,也不格擋,身形穩如泰山,刺刀將要刺入左肋時,他的左肋部競縮進一塊,刺刀擦肉而過,而那個戰俘竟被他以逸待勞的刺刀捅了個對穿,他的下一個動作更絕,飛起一腳順勢拔出刺刀,被刺穿的戰俘飛出一丈開外,而身後一個戰俘竟被他的槍托把腦袋擊得粉碎,拔刺刀和擊碎對手的腦袋只用了一個動作。

一分鐘之後,三個戰俘便倒在了豬鼻強的刺刀之下。

僅有趙大勇和那個叫作小東北的戰俘站著,小東北的胳膊被豬鼻強劃了一刀,皮肉外翻、鮮血直流。

「奶奶的,跟鬼子拼了!」

小東北大吼一聲,端著刺刀沖向了豬鼻強。

豬鼻強只一個側身就躲過了小東北這兇狠的刺殺,然後右手自下往上斜斜一撩,鋒利的刺刀便已經在小東北的咽喉部位切一了一道血口子。

小東北皮肉綻裂處,鮮血頃刻間像箭一樣飆射出來,手中的三八大蓋光當一聲掉落在地,然後用雙手捂著綻裂的咽喉,兩眼圓睜,緩緩的倒下,豬鼻強再沒有低頭看一眼那個鬼子少尉,一步就從那個小東北身上跨過去,然後鷹隼似的目光已經鎖定不遠處的趙大勇。

趙大勇早就判斷出豬鼻強是一個刺殺高手,而且拼刺技術遠在他之上,所以並沒有貿然搶攻,而是兩腳左右分開,擺開了一個八字防禦步,靜等豬鼻強主動上前去進攻。

以靜制動,歷來就是以弱勝強的不二秘訣。

看著趙大勇擺出了八字步,豬鼻強臉上流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下一霎那,豬鼻強便大步流星迎向那個趙大勇,而且雙手就那樣很隨意的放在身體兩側,似乎根本沒把對面的趙大勇放在眼裡,事實上,豬鼻強也確實沒把那趙大勇放在眼裡,不過是個略通刺殺皮毛的大個子,根本不值一提。

「西吶!支那豬!」

距離還有兩步時,豬鼻強終於按捺不住,挺著刀往趙大勇猛刺過來。

豬鼻強閃電般揚起雙手,只聽得丁的一聲便將趙大勇的刺刀給擋開了,接著,豬鼻強招式不變,雙臂用力繼續往前推過去,刺刀的利刃便已經噗的一聲切開趙大勇的頸側動脈。

高手就是高手,只是一個動作就起到了兩個作用,既擋開對手的刺刀,同時又割開了對手的頸動脈,其間絕無半點拖泥滯水,乾脆利落到讓人拍案叫絕,豬鼻強再往前一步,那趙大勇才頹然倒地,綻開的脖子上卻仍在一股股飆血。

說完之後,豬鼻強對著大翔丸鞠躬致敬。

大翔丸微笑道:「豬鼻君,你的格鬥刺殺在我們守備大隊是數一數二的,別說是五個支那人,就是八個也不是你的對手。」

「多謝少佐誇獎!」

豬鼻強再次轉身,面對著吳偉光等戰俘們,眸子裡頃刻間暴起攝人的寒芒,道:「你們支那人的,不行的幹活!」

他將三八大蓋上的刺刀拔了下來,置於面前,再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滴血的刺刀,然後咧開嘴森然一笑,露出兩排冷森森的牙齒,再配上滿臉的血跡,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戰俘們看著倒在地上的同伴,再看看豬鼻強無比囂張的模樣,是既悲痛,又氣憤。

「小鬼子,老子給你拼了!」

「橫豎是死,老子也跟你拼了!」

兩個戰俘咆哮一聲,不由分說地撒腿沖了出來,撿起地上的步槍,向著豬鼻強進攻。

豬鼻強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無比興奮的表情。

豬鼻強很猙獰的笑笑,說道:「支那豬,這是你們自尋死路,給我去死吧!」

說話之間,兩名戰俘已經和豬鼻強已經短兵相接。

「狗日子的鬼子!」一個戰俘暴喝一聲,手起一刀往豬鼻強的小腹猛地捅了過來。

這次豬鼻強沒有小覷對手,先是猛的揚起左手,利用緊貼小臂的刺刀架開左邊戰俘的刺刀,然後倒握的刺刀自右下往左上,閃電般的切向左邊的戰俘的喉嚨。

這個戰俘的刺殺技術也不賴,生死關頭猛的往後面一仰,躲過了豬鼻強這凌厲一刀,同時腳下後退一步,迅速擺好防禦姿態。

與此同時,右邊的戰俘的刺刀也到了,直奔豬鼻強的前胸。

但是豬鼻強根本沒有跟這個戰俘糾纏,因為他的首要目標是之前的那個人。

當下張靜玉便徑直撇下右邊的戰俘,扭頭就往左邊的戰俘猛撲過去,卻把一個後背完全暴露給了另一個戰俘,身後的那個戰俘見狀頓時大喜過望,當即拼盡全力,一聲不吭舉起刺刀猛刺,試圖將豬鼻強扎一個對穿。

吳偉光站在戰俘堆里,一看就知道不好,這個天真的戰俘並不知道這時豬鼻強的誘敵之計。

就在戰俘的刺刀刺出的一剎那,豬鼻強圓滾的身板突然往後倒下,間不容髮之際上演了一式鐵板橋。

身後戰俘的刺刀立即刺空,急欲抽身後退之時卻已經為時已晚。

豬鼻強的刺手已經斜著向上,刺入了戰俘的小腹中,直接將其膀胱刺穿,豬鼻強不待戰俘反應過來,手腕用力地一擰,那個戰俘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個戰俘見到同伴被殺,一顆心頓時間沉入九幽谷底,沒有了同伴的幫襯,他離死也不遠了。隨即大吼一聲,朝著豬鼻強猛撲過來。

豬鼻強卻只是微微一哂,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中國戰俘雖然在格鬥上的造詣不淺,但是太過於心浮氣躁了,在這種情形之下跟他過招,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面對著戰俘的刺刀,豬鼻強只是一個滑步,就從戰俘的身邊閃電般地滑了過去,同時他手中的刺刀也沒有閒著,竟然直接切開了戰俘的頸動脈。

那名戰俘在慣性作用下,蹬蹬蹬往前衝出數步,然後才頹然摔倒在地,不片刻,一大灘殷紅的血跡便從他身上洇開。

短短不過三五分鐘的時間,便有七名戰俘慘死在豬鼻強的刺刀之下。

大翔丸的鼓掌聲隨即響了起來,只聽他說道:「豬鼻君,不愧是帝國的精英,刺殺格鬥一流,大大的厲害!」

「過獎了!」

鬼子兵們也跟著山呼海嘯地喊了起來。

吳偉光等人雖然氣得咬牙切齒,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這根本就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殺戮。

大翔丸又道:「這裡的日子實在是枯燥無聊的很,希望今後能夠經常不斷地看到豬鼻君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太過癮了,哈哈,看著豬鼻君的刺殺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便在此時,人群外傳出一個日本人威嚴的聲音:「喂,都在這裡圍著幹什麼,難道明天不要下礦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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