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的突然發癲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雖然海洛平日沒有清醒的時候,但被拉去洗澡放風的時候基本上還是比較配合的——她只是瘋子,並沒有智力缺陷,涉及到自己生活必需的事情,她至少還是安分的。

所幸防暴隊員及時反應過來,一把拉緊鎖鏈,拽住了海洛。與此同時他自己也感到手腕一陣生疼——這是海洛手腕被鐐銬拉拽的疼痛反饋,好在這點程度的疼痛倒並不至於影響防暴隊員的發力,他死死拽著鎖鏈後退,跟海洛開始拔河。

以防暴隊員的體格,無論是力量還是體重都完全可以壓制海洛,但狂暴的海洛在這一刻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她像一條被拽住的瘋狗一樣死命往艾登那邊沖,全然不顧堅硬的手銬已經深深地嵌進了她手腕的肉里了。

與此同時她還撕心裂肺地喊:「去死吧,我主的敵人!該死的陰謀者的爪牙!!啊啊啊啊!!」

「該死!」突髮狀況讓伊莎貝拉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她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腰間的警棍。

「冷靜點,別對她動手!」艾登指向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對海洛動粗的話,她自己恐怕也得在醫務室里躺著了。

艾登和海洛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抬手打了個響指,開口命令道:「完全拘束模式。」

一直站在艾登身旁待命的汞合金魔像迅速行動起來,撲過去迅速變形,像蛇一樣纏繞在海洛身上,然後重新固態化,變成了一套奇特的枷鎖拷住了海洛的脖子,從脖子上延伸出四條鎖鏈,短的兩條向前扣住她的手腕,長的向後扣住腳腕,鎖鏈的長度都很有限,讓海洛無法伸展開手肘和膝蓋的關節,只能束手束腳地跪在地上。

「啊啊啊啊!!」海洛依然還在瘋喊。

艾登又補上了一句命令:「禁言。」

汞合金魔像分化出一塊面罩封住了海洛的嘴,讓她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這捆綁技術可真講究,典獄長你可真會玩呀!」菲兒突然兩眼放光,「下次我們試試?」

「行了別貧嘴了,趕緊幹活。」艾登面不改色地指示,「催眠她。」

「這種精神亢奮的瘋子我不行的啦。」菲兒連連擺手,「太耗力氣了。」

「普蕾西婭。」艾登只得換一個更專業的,「犯人3397,解封施法權限。」

普蕾西婭上前,嘴裡念念有詞:「閉上眼睛,黑夜從你內部升起。」

催眠術瞬間生效,海洛突然被一陣強烈的睡意擊中,身體開始搖晃,但嘴裡還在含糊不清地罵著,仿佛夢囈。

普蕾西婭又念誦了一次咒語,加強法術效果。

「睡吧。」她對海洛說道。

海洛終於安靜下來,在汞合金魔像的束縛下重重地垂下頭,失去了意識。

普蕾西婭稍稍鬆了口氣,這種沒有明顯敵意的精神干涉並不會觸發海洛的「復仇」反應,到目前為止海洛能反彈的基本上都是物理層面的傷害。

「怎麼會突然這樣?」伊莎貝拉手足無措,「典獄長,她……帶出來的時候真的還挺安分的。」

「我知道,跟你沒關係。」艾登示意她不用緊張。

他早就注意到了海洛近期的反常,只是海洛這種異常的精神狀態,就算和她搭話她也給不出什麼有用的反應。

現在海洛終於有了實際行動,艾登這才明白這瘋子是對他產生了敵意。

我主的敵人……陰謀者的爪牙?

海洛是「復仇聖堂」的女祭司,她侍奉的主人是復仇女神。

復仇女神的敵人是陰謀女神梅麗菲利亞——準確地講,其實是梅麗菲利亞和梅麗莎兩人。這大概就是她嘴裡喊的陰謀者。

爪牙?這傢伙覺得他是陰謀女神的爪牙?

難道他身上帶著那個地牢女神留下的某種痕跡?還是他身上積累的神性或者掌握的神言帶來的影響?

不管怎麼樣,根本原因恐怕都出在陰謀女神。

過去海洛對他一直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現在卻突然將他視為仇敵……恐怕真的是他自己身上的某種變化,讓海洛察覺到了什麼。

或許可以讓普蕾西婭順便探查一下……

「她這樣能安分多久?」艾登朝普蕾西婭問道。

「睡到明天早上不成問題。」普蕾西婭回答。

艾登控制汞合金魔像解開束縛,扶著海洛讓她緩緩倒在地上。

然後艾登轉向伊莎貝拉:「叫人弄個擔架,把她搬到醫務室去。」

「要給她做什麼治療嗎?」伊莎貝拉眨巴眼睛。

「做一下精神檢查,找張床把她綁起來,普蕾西婭,晚上的任務之前麻煩你加個班可以嗎?」艾登又轉向普蕾西婭。

「這瘋子的精神我以前不是探查過了嗎?這不是我整得好的程度啊。」普蕾西婭皺著眉頭回答。

在魔女集會和豐穰母神教團的事件結束之後,普蕾西婭便開始,和戴莉一起給艾登辦事了。那個時候,艾登便讓普蕾西婭試著對監獄裡那些精神有問題的犯人進行一定程度的干涉治療,海洛便是其中之一。

在這個心理學並不怎麼發達的世界,鑽研精神系黑魔法到登峰造極的普蕾西婭儼然就是這方面的專家。雖然精神魔法的效果很短,但定期進行催眠暗示的話,長期堅持下來,多少還是能起一點糾正效果的。

很多犯人都在普蕾西婭的治療下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改善,只有兩個犯人普蕾西婭無能為力,一個是卡蜜拉,艾登本來想用精神治療改善這傢伙的暴力成癮,結果她對精神魔法的催眠有一定抗性,本身又完全不配合治療,幾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而另一個便是海洛,海洛的問題在於普蕾西婭無能為力,在第一次對海洛進行精神探查的時候,普蕾西婭就反饋海洛的精神「就像好幾團被撕得稀爛的棉絮」,就像大腦經受了嚴重的破壞或者病變,憑單純的精神干涉根本無法修補得起來。

「我不是要你治療她,只是查探。她精神狀態,近期可能出現了一點變化。」艾登看著普蕾西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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