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聽著這個演說,不禁有點「佩服」海因茨。

僅僅幾分鐘的時候,他就已經找出理由來處決國王派來的人,還編造出了這麼一套演說,給國王安上一通罪狀。不過考慮到他們平日的工作大概也少不了給人貼罪狀上刑,這點程度的「職業素養」自然不可能沒有。

在場很多秘密警察已經被說動了,剛剛中校的所作所為確實有奪權之嫌。如果國王真有心換掉皇家秘密警察的班子,他們很有可能會被用各種理由被代替掉,至於被代替的下場,恐怕不只是退休或者賦閒那麼簡單——他們是為王室干髒活的「秘密」警察,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也有不少人隱約察覺到海因茨所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他們識相地閉上了嘴。一部分人本來就忠於海因茨,另一部分人則是在心裡權衡了一下,跟著海因茨和國王作對是條兇險的路,但在海因茨的手底下選擇投向國王不見得有多安全。他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們上司的可怕,要論處理背叛者的手腕,新國王恐怕沒法和海因茨相提並論。

國王會想治他們的罪,但他們也捏著國王的秘密。就算國王想用秘密手段清洗他們——很遺憾,一直以來為國王負責清洗別人的也正是他們,皇家衛隊的人在這方面不可能比他們專業。

「那麼長官,接下來怎麼做?」一位隊長請示起了下一步命令。

「任務就此終止,接下來我會秘密聯絡巴登公爵和幾位大臣,告訴我們已經找到了先王的血脈。」海因茨說。

「那……」隊長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賽拉,「殿下該怎麼辦?」

「讓她暫時先待在原來的地方,那裡足夠安全,加洛德先生現在是我們的盟友。」海因茨緩緩說道,「等條件允許了,我們再想辦法讓殿下走正常的手續出來。」

要讓賽拉在國內站穩腳跟,他必須得先跟反對派的實權人物交涉。至於之後是要靠引渡還是上訴讓賽拉離開監獄,還得等他先鋪好路。

艾登看看海因茨,心說這傢伙還真是不怕他拆台,隨口一句話就要他承認他是他們的盟友。

「只要諸位以後不要再為難我的工作就好。」艾登說道,「我現在可以把我的人叫過來了嗎?」

「請。」海因茨比了個手勢。

艾登走到窗前,朝大門外的眾人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維羅妮卡便帶著女犯們走了進來。

「看吧,我就說他們完了。」作為死靈術士的阿森娜進來就注意到了地上的屍體,「不過典獄長你下手真黑啊,不怕殺人被治罪?」

「別亂講話,這事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艾登面不改色。

「一二隊收拾現場,剩下的人處理地窖。」海因茨對部下下完命令,看向艾登,「我可以和賽拉單獨說幾句話嗎?」

「至少得有我在場。」艾登沒有在這件事上讓步。

「好吧,那我們去客廳聊吧。」海因茨沉默了一下,轉身走向賽拉,「賽拉,我……」

「啪」地一聲,當海因茨站到賽拉面前時,賽拉冷不防一擊耳光揮在了海因茨臉上。

海因茨懵住了,這一巴掌力道不大,但來得過於突然。如果是對先前有怨言,之前在底下的時候早該動手了,更何況,他所熟知的戀人根本不是會這樣做的性格。

海因茨還在愣神,賽拉已經大步走向了艾登這邊,黑著臉:「典獄長,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了吧?」

「任務?」海因茨當即石化在了原地。

什麼情況?賽拉過來和他面談,只是這個典獄長布置的……任務?

這個典獄長對她做了什麼!?

「典獄長你還是做出來了啊,當面橫刀奪愛,喜聞樂見的展開。」阿森娜在一旁面無表情地起鬨。

「這種時候你就別瞎起鬨了,還有戴莉,不要在那裡偷笑!」艾登說著突然注意到海因茨面色不善,趕緊解釋,「不要誤會,霍夫曼伯爵,很抱歉騙了你,其實我帶來的這一位並不是你的戀人。」

「你說什麼?」海因茨不解。

這時,「普蕾西婭」上前了一步,開口:「海因茨……」

只是一聲呼喚,海因茨從對方的語氣中讀出了熟悉的感覺。

「賽拉?」他試著確認。

數秒鐘的沉默,「普蕾西婭」抿著嘴,表情不斷變化,最後努力將那個泫然欲泣的自己藏了回去,帶著濕潤的雙眼點了點頭。

然而這時「賽拉」非常毀氣氛地插話進來:「拜託你們不要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個擁抱接吻啊,我會控制不住宰了你們的!」

「不好意思哦,普蕾西婭特別討厭和陌生男人有身體接觸……」戴莉捂著肚子在一旁笑。

這一刻海因茨終於清楚了一件事情——賽拉和那個擅長精神法術的大魔女普蕾西婭交換了過來。

一直在地窖里和他見面的「賽拉」其實是普蕾西婭,而真正的賽拉,則一直在其他犯人和那名女獄警的保護之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能力不是已經……」海因茨詫異地看向艾登。

「用掉了,但這不代表我沒有其他法子把她們兩人交換過來。」艾登輕描淡寫地回道,「你不是想到了我和你見面也留了後手嗎?這就是了。」

海因茨知道他的情報,知道他的底牌,但不一定知道他手底下犯人們的底牌。

普蕾西婭的事件檔案,在異端審判局被設為了機密。哪怕是以這幫秘密警察的情報收集能力,也不一定能查到這位大魔女研究出了交換身體的頂級魔法。

「難道說……你們對我用了催眠?」海因茨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回想不起來,自己在地窖里做決定的時候腦子裡的想法了。

「用了,不過你應該也清楚,催眠術不是可以那麼方便地控制別人的意識的,尤其是你這種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艾登回答,「她只是用暗示稍微引導了一下你,遵從自己的內心想法,這種暗示能起效的大前提,是你自己確實也是這麼想的,這是你自己的決定。」

海因茨沉默了——雖然回想不起來心路歷程,但那一刻的決定確實是他自己的想法,這一點他還是能意識得到的。

「不用擔心,我現在就讓她們交換回來。」艾登拍了拍手,「我們去客廳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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