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打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眼神灰暗的維羅妮卡,以及房間另一側兩眼放光的陌生女人。

發生了什麼事清?他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維羅妮卡。

「您好,艾登先生,我終於盼到您回來啦!」「鮮花女士」激動地向艾登打招呼。

「你好……」艾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不由得一愣。

他現在終於理解了維羅妮卡為什麼會沒辦法形容這個女人的長相。

鮮花女士確實很漂亮,漂亮到足以令每個看到她的人都眼前一亮的程度。但要從她的臉上找出某個突出的特點又很難,五官全都生長得恰到好處又渾然一體,維持著一股絕妙的平衡感,簡直就像是某個頂尖的藝術家親手捏出來的一樣。

艾登維持住了鎮定,朝對方點點頭:「我從部下那裡聽說了你的事情,你和他們說得一樣漂亮,我現在算是理解他們為什麼會描述得這麼誇張了。」

「哎呀,這聽著真不好意思。」鮮花女士臉上笑意更盛,散發著一股奪人心魄的美。

維羅妮卡表情沒什麼變化,她已經承受了不小的打擊了,這點程度的追擊已經不足以使她心底里再起多少波瀾。

「能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嗎?」艾登提問。

「我叫黛博拉·艾文。」鮮花女士大方地自我介紹。

「你好,艾文小姐……」

「叫我名字。」黛博拉一本正經地請求,「我想直接叫您的名字,您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也想直接叫他的名字啊!維羅妮卡心想。

「好吧,黛博拉小姐。」艾登對稱呼倒是並沒有什麼所謂,「我就單刀直入地問了,你為什麼每天都到監獄來找我?」

「哎呀,艾登先生您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黛博拉意味深長地問道。

「有些事情本人不挑明了說就沒有意義。」艾登平靜地回復。

「那我就直說,我是來追求艾登先生您的。」黛博拉笑著將花束往前一伸。

隔著玻璃幕牆和鐵欄杆花束不可能遞的過去,她顯然只是做個樣子,但維羅妮卡確實看得心裡一顫,仿佛艾登隨時就可以伸手將那花接過去說一聲「好」,然後就有什麼事情再沒法挽回了。

「你是認真的?」艾登問。

「當然,我可是有認真考慮到婚姻這一步的。」黛博拉一本正經地說道。

維羅妮卡聽得心裡「咯噔」一下。

這女人居然連結婚都考慮過了?她自己最多也只是考慮到孩子名字該怎麼起啊……咦等下,這麼看來似乎還是她考慮得更認真一點?

然後維羅妮卡就猛地反應過來了:不對啊,想到哪一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對長官也是認真的!

「這算是,求婚?」艾登直白地問道。

「您能這麼考慮就再好不過了。」黛博拉坦然笑道。

「黛博拉小姐,我確認一下,這是玩笑嗎?」艾登一臉認真地問。

被絕世美女求婚算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前提是對方不是個底細完全不明的陌生人。艾登前世今生都在監獄裡遇到過很多見到男人就示好的「美女」——基本上無一例外,全都是詐騙犯。

不要相信天上會掉餡餅是提防詐騙的第一準則。

「當然不,結婚可是終身大事。」黛博拉也一臉認真地回答。

「既然是終身大事就不應該隨便找個不認識的人搭夥湊對,原諒我說得這麼直白,但我和黛博拉小姐你完全是陌生人哦。」艾登面不改色地說道。

如果只是詐騙犯倒還算好的,但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和權柄的力量脫不了關係,這裡要是被對方的美貌沖昏頭腦,萬一碰上陷阱,是會被吃干抹凈的——尤其對方如果跟血衣先生有什麼牽扯的話。

雖然從時間線上講,這個自稱黛博拉的女人跟血衣先生有關的可能性不高,她第一次拜訪監獄在艾登在軍事基地遭遇血衣先生之前,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和血衣先生初次交過手之後,艾登感覺自己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

「您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很了解艾登先生您哦。」黛博拉微笑著說道。

「你了解我?」艾登問。

「對,還請您原諒,我擅自調查過您……」黛博拉說著掃了一眼站在牆邊的維羅妮卡,稍微壓低了聲音,「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兩個人悄悄地談嗎?」

維羅妮卡急忙看向艾登。

艾登並沒有回頭看她,而是盯著黛博拉問了句:「您想說關於權柄的事情?」

「這位警官小姐也?」見艾登毫不避諱,黛博拉稍稍睜大了眼睛。

「她是我最值得信賴的心腹,她知道權柄的情報,我想你多半也是這個世界的人。」艾登盯著黛博拉的眼睛,「如果只是聊這方面的話題,你不必避著她。」

維羅妮卡聞言鬆了口氣。

「沒想到您竟然還有這麼推心置腹的女下屬啊。」黛博拉將目光移向維羅妮卡。

維羅妮卡心裡一驚,她第一次從黛博拉的眼中讀出了敵意。

「黛博拉小姐,你的眼神很嚇人哦。」艾登也注意到黛博拉這一瞬間眼神有些不善。

「抱歉抱歉,我有點嫉妒她了,竟然能在距離您這麼近的地方,與您共享秘密。」黛博拉嘴角依然還在上揚,但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請放心,我姑且也是明事理的。但做歸做,想歸想,情緒有時是沒法控制,對自己心儀的男性身邊親近的女人,多少會有點在意,還請諒解。」

嫉妒我?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維羅妮卡心想。

「您還真是坦誠啊。」艾登評價了一句便將話題拉回正軌,「你剛剛說你調查過我?」

「對,我調查過您近幾年的經歷,所以我知道,您是個正直的人。除此之外,您還已經接近了『秩序』的權柄。」黛博拉笑道,「這兩點,都跟我父親一樣——他是我這輩子最欽佩的人。」

「你父親?」艾登皺眉。

「我父親的名字您肯定聽說過。」黛博拉微笑,「他叫杜博曼,是這個世界最傑出也最偉大的賞金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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