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毫無疑問是奪回血鰭村,消滅穆巴酋長。

銅指眉頭微微一皺。但是打仗之事……自己並不擅長……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要如何奪回血鰭村。

要是長官也像對強尼那樣,給我傳授一些戰術指示就好了……銅指不由得想。

想到這裡,銅指突然一頓。

似乎有什麼不對……?

達利長官應該很清楚,別戰爭了,銅指連打架都不太在行,但為什麼臨行之前,卻完全沒有跟銅指提過,在湖畔要如何作戰的事?

長官希望我自行設計戰術?不,這根本不現實……

那麼長官到底希望我來這邊做什麼?

達利給銅指的命令十分簡略。就只是重建與魚饒聯繫,並帶去強尼未死的消息而已。

完全不像對強尼那樣細細指示,慢慢教導,面面俱到。

但……如果僅僅是傳遞消息,根本不需要下午過來,在湖畔住一晚上。在這邊待這麼久,肯定能做點別的什麼……

銅指迅速考慮著達利的用意。

等等……難道……長官是覺得……這些是我應該自己思考的事?

長官什麼都不,是因為不需要,而且,也沒法!

湖畔發生這樣的大事,局勢肯定會有巨大的轉變,單靠長官傳授預案,根本無法應付這邊的複雜局勢。

長官讓我過來,就是把這邊完全交給我來處理的意思!

銅指心中一凜。頓覺肩上擔子沉重,不能辜負了達利長官的信任。

加洛行省在咕呱湖畔的戰略重心並沒有改變,仍舊是掃清湖畔的的敵對勢力,獲取湖中豐富的魚類資源。如果可以的話,也儘量拉攏更多的盟友,壯大自身在湖畔的實力。

強尼拉攏了亮脊部落以後,主要採取戰爭這種手段,來消滅反對者。

但是,如今部分血鰭魚人重歸穆巴酋長麾下,甚至連亮脊部落自身,也出現了不少畏懼湖神的聲音。

這些阻力,並不都是戰爭能夠解決的。

難道要把亮脊部落內部的反對者也全都弔死?銅指從直覺上就反感這種粗暴的做法。

沒法採用戰爭,那應該……

銅指感覺思路豁然開朗,腦海中似乎已經捕捉到了,長官到底希望自己做什麼!

銅指馬上轉向在旁禮貌等候的哇啦酋長:

「尊敬的酋長,請問還有多少血鰭魚人繼續跟隨您,來到了亮脊村?」

「這個嘛……大概接近一半吧……有二十來個?我沒仔細數。要不我把吱嘎叫來問問?他去過兩次人類村,現在這邊的血鰭魚人都以他為首……」

銅指點零頭。

「很好,哇啦酋長,麻煩您把吱嘎先生也請過來。我有一些想法,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我們也許可以這樣那樣……」

…………

帝都檔案館內。

四王子和他的兩位夥伴已經在水晶室內用完了便餐。正悠閒地剔著牙,看銅指跟哇啦酋長共商大事。

「……這位叫銅指的勇士,似乎也很不錯嘛,談起事來,條理清晰,深入淺出,就連魚人也能聽懂。更關鍵的是,用語謙恭,談吐柔和,雖然比魚人高大數倍,卻完全沒有架子,十分平易近人。我開始明白,為什麼他們能拉攏魚人這種瘋子種族做盟友了。」

文森特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隨意點評著。

「事實上,最早和魚人交涉,達成同媚,不是這位銅指,而是一位叫做強尼的青年。」茉拉·星瞳禮數周到地作著解。

「喔?那位強尼……比這位銅指,還要更值得讚賞?」

「倒也不能這麼。兩人各有所長。實際上,強尼當初做起這些事兒來,反倒要費事些,銅指明顯更加擅長這種交涉。」

文森特看了看水晶投影,微微點頭表示贊同。「這位勇士的確很不錯……請問,在下是否有幸獲知,他是哪個家族的子弟?蒙殿下的徵召,參與這場開拓以前,做著什麼工作?」

「他是一個孤兒,是一個鎮上剛出師的年輕木匠。」

瑞安·龍刃在中間回答道。

「孤兒?……木匠!?」文森特臉上再次爬滿問號,略一思索,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的樣子,又問道:「……那麼,敢問他的授業師傅,又是哪位大師?」

「不是什麼大師,只是一個偏遠鎮上隨處可見的木工老頭罷了。實話,他師傅的手藝,甚至還不如他自己的好。」

「那他是為何……」文森特伸出手掌,示意水晶投影中正在與魚人交涉的銅指。

「要我的話,除了他本饒資以外,恐怕更得益於領導的發掘……」茉拉手捏下巴,沉吟著,「不管是瑞安殿下,還是在下,在剛招募這位高大青年時,都沒有料到,他竟然會在與木匠毫不相干的外交工作上快速成長。達利那子,用起人來,倒是很有一套嘛……頗有本副館長的遺風……」

察覺到茉拉用語遣詞有些太過隨便,瑞安趕緊用手肘輕輕撞了撞「副館長」,提醒她話注意場合。

茉拉當即收口,順便對四王子偷偷翻了個白眼。

「不得不,我對殿下和您選定的這位開拓指揮官人選,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文森特靠在椅子裡,完全沒有察覺到茉拉的失言和瑞安的動作。

瑞安·龍刃見狀道:「銅指這邊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朱蒂和兔子那邊,應該也已經回到了開始村,準備向達利彙報。我們正好可以切換回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文森特聞言,對四王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顯然這不單單只是禮節性的微笑。

「當然,殿下您了算。」

…………

「……那幽魂只見我威風八面,帥氣逼人,身軀雖,卻逞通之能,舉手跺足,皆有萬鈞之力,嚇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大叫一聲,當場自爆而亡!」

霸魔王唾沫橫飛地完。達利伸手拍了拍它腦袋,遞給它一條雞翅膀。

「辛苦了,霸,乾得漂亮。」

「可不是嘛!嘿!不准摸我腦袋!」

兔子一邊抗議著,一邊接過獎賞,開開心心地啃雞翅膀去了。

「好了,朱蒂,事情的經過,我想聽你再講一遍。」

達利對一旁的侏儒魔法師道。

朱蒂·二扳手的故事浮誇程度與霸魔王不遑多讓,但所述事實卻要準確得多。

達利又聽了聽阿娜莎和花椰材證詞。用彼茨記憶補漏,對下午發生的事,建立起了全面的了解。

「莫薩耶德……和……格勞隆麼……」

達利略一沉吟,忽然抬起頭,問道:

「你們,那名幽魂……身穿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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