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德曼端起相機,遙望著夢境的天空。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但我會把它和真實連接起來。從今往後,巡遊世界就是我的工作。

我會見證一切夢境的破滅,也會用這台相機去連接所有夢境的歷史,只要有一個見證者,它們就不只是一個夢而已。

梁哥,你再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如果我還活著,你會收穫很多很多的故事。」

「行吧。」

梁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歐德曼的背後,單掌按住了他的背心。

「稍微會有點癢哦。」

黑加侖琥珀色的天生神力內氣湧入經脈,歐德曼只覺得後心傳來一陣奇癢便失去了所有知覺。

梁德兩眼放光地盯著歐德曼搓手手。

「既然你不介意外觀,那我就來放手大幹一場。

要百分百保證能越過夢境,金屬化是最妥當的,把頭鐵放到第一位……再給你加一個能正大光明全天候拍攝的重要部件……這樣的話天生神力就不夠用了,那就再加上幻海玄氣的人體機改……哈哈哈哈哈,武學之道,奇妙如斯!」

空曠的戈壁灘上,漸漸響起了類似捶打鐵塊和焊接鋼板的聲音。

硬核武學工程師梁先生戴了個護目鏡,手上輪流使用著金工錘、棘輪改錐和活動扳手,歐德曼的頭部位置已經變成了黑漆漆的一塊,時不時地有火星冒出來。

「嗯?是不是多了個螺絲?算了,不重要,反正為了防水我已經徹底焊死了他的腦殼,少個螺絲也沒什麼,接下來只要多做幾個備用鏡頭就行了。」

10個小時後,歐德曼被煩人的金屬摩擦聲吵醒,他轉動著脖子,金屬摩擦聲更大了,腦袋好像變得非常沉重,有種奇怪的感覺。

歐德曼緩緩站了起來,他感到身體比原來沉重了數倍,但是關節和肌肉的力量變化更大,活動起來毫不吃力,歐德曼嘗試著揮臂踢腿,帶起了類似鈍器的風聲。

眼前的畫面格外清晰,而且可以隨意將遠處的景象拉到眼前,分毫畢現。

畫面邊緣還亮著一些細小的字符。

白平衡,曝光補償,解析度,畫幅比例……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抬手去摸異樣感最強的腦袋,結果摸到了冰涼堅硬的金屬外殼,應該是臉的位置只摸到一片光滑的弧面。

這時他聽到了梁德的聲音。

「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轉換攝像頭,啟動自拍模式。」

歐德曼吃力地辨認著畫面邊緣的細小文字,找到了自拍模式的啟動按鈕,他將意識集中在那個方形虛擬按鍵上,很快便啟動了自拍模式。

歐德曼平坦的金屬頭頂向左右裂開,一支帶有攝像頭的機械臂從中伸出,延伸到適當長度後調了個頭對準了歐德曼自己。

儘管歐德曼已經做好了變成怪物的準備,但是眼前的景象依然讓他嚇了一跳。

原本腦袋的位置現在變成了一個銀白色的金屬長方體,長方體正前方是透明的圓形鏡頭。

歐德曼很快在梁先生精華語言包里找到了這種設備的名稱。

數碼攝像機?

銀色數碼攝像機是頭部,頭部以下看起來是正常的人類身體,只是被換上了一身略有拘束感的黑色西服,白襯衫黑領帶,還戴著一雙白手套,身側挎著一個黑色鏡頭箱,背後是個商務背包,看起來非常正式。

梁工扔掉手裡的精工改錐點了根煙,滿意地上下打量著改造型歐德曼。

「你身上穿的衣服我都強化過了,絕對不會出現越過夢境後被人當做裸奔變態的情況。

這個半機械化的造型簡約而不簡單,完全為盜攝而生。

全畫幅,高分辨,不管是清晰度、最低照度還是寬動態功能都是上上之選,人機一體,如臂使指。

整個取景器都是焦點,銳度猶如刀鋒,快門好似機槍,閃光燈全程同步,再加上我別出心裁的十二軸頸椎防抖設計,天上天下,沒有比你更強的盜攝改造人了。」

「盜攝改造人?」歐德曼聽得半懂不懂,這是梁先生精華語言包里沒有包含的內容。

「就是半機械VLOG戰士。我尋思你要去別的夢境拍攝呢,大多數情況下無法取得被拍攝人的同意,如果脖子上掛個小相機或者扛一台攝像機目標太大了,而且你越境剛好有頭鐵的需求,我就整合到了一起。

攝像機里我還整合了定位功能,既方便你掃描尋路,也方便我以後找你。

基本就這些了,肌體強化不值一提,比你原來的身板兒強個二三十倍吧,沒測具體數值。

你覺得怎麼樣,要加需求嗎?」

歐德曼哐哐哐地在自己的金屬「臉頰」上拍了幾下,問道:

「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一點?」

「不會,夢裡什麼都有。

據我所知,真髓之夢裡出現過撩起小裙子萬炮齊鳴的艦娘戰鬥群、用膽結石做金丹的修真者、飛機耳的慫貨貓妖等等,無奇不有,你這個造型在夢裡只能算一般貨色,完全不用擔心被圍觀。」

歐德曼艱難地點了點鏡頭。

「那就這樣吧,梁哥,接下來呢。」

「接下來你可以開始尖叫了。」

梁德兩根手指夾著煙點燃了歐德曼背後的背包形狀的火焰推進器。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狂野的火光拔地而起,轉瞬衝破了天空後的夢境壁障。

在空中鬼哭狼嚎的歐德曼聽到了梁德清晰的聲音,那是預先存在攝像機內部的錄音。

「越境推進器的燃料是從你身體里抽取的,記得多吃點好的。

老弟,要是沒死,後會有期。」

梁德向著歐德曼的尾焰揮手道別,直到那道火紅的亮光徹底從夢境中消失。

他拿出專用手機調試好穿界門的參數,便坐在沙發上抽煙打坐,睡覺練功。

五天的冷卻時間一到,梁德的身影便沒入了穿界門的光圈,越過茫茫空海後,他一臉沙塵從紅葉樓loft公寓客廳的沙發底下冒了出來。

栗知弦站在廚房旁邊的小吧檯後面,正拿著一大瓶灰雁伏特加往西柚汁里兌,她聽到穿界門開啟的聲音,懶洋洋地向梁德打了個招呼。

「喲,回來挺快啊,一出門就遇著異界莎士比亞了?」

「別提了,就拍了個蛋疼VLOG,還給人投資了一套設備,下次去真髓之夢看能不能收回投資吧。」

梁德皺著鼻子聞了聞,看了一圈道:

「家裡怎麼這麼乾淨,我不在的時候你為了殺人藏屍所以打掃了一遍?」

栗知弦把空了的伏特加瓶子扔進紙箱型的邪神祭壇,道:

「我把垃圾都獻祭了。」

梁德不禁為搭檔的操作熱烈鼓掌:「弦哥你天天往祭壇里扔垃圾還沒被神罰,不愧是信二代。」

栗知弦打了個酒隔,道:「有人要那還叫垃圾嗎,能換不少積分呢。

老梁你以後別在我面前提神罰倆字啊,不然兄弟沒得做。」

「你還忌諱這個,我姥爺總和我說一句老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就等著吧。」

「也別跟我提姥爺兩個字!」栗知弦氣得噸噸噸了一大口西柚伏特加,仰著頭對天吸氣。

「弦哥你毛病是越來越多了……拿捲軸和筆墨出來吧,該做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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