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琥珀光焰中,成千上萬的腦袋被梁德舞出漫天殘影的手臂扔向對面。

他倒沒有惡趣味到真的不停地長腦袋出來做武器,只是為了和那些蟾蜍鬼怪針鋒相對,順手把量產型罡氣雨爆彈做成了腦袋的外形而已。

一時之間,整個車廂都是梁德的「腦袋」,爆彈上充滿惡意的笑容讓那些來自陰界深處的鬼怪也不禁有些發冷。

刺目的白光從人頭爆彈的眼耳口鼻中射出,數千枚爆彈同時凌空炸裂。

一蓬蓬細如牛毛的罡氣針穿破濃重的陰氣,將那些南瓜大小的腐屍頭顱打成了南瓜糊糊。

梁德打得興起,武道元神全力運轉,任督引擎開啟爆燃模式,人頭爆彈生產和投擲的速度又上新高。

這時他武道元神中一本綠皮證書陡然浮現,一股至剛至陽的力量從那本副處級處男證之中散發出來,擴散到了梁德形神的每一個角落。

堂堂正正的破魔金光照徹車廂鬼窟,成千上萬的蟾蜍鬼怪在這股純陽之力面前潰不成軍,吱哇亂叫著抱頭鼠竄,但這只是稍微減緩了它們滅亡的腳步。

金光過處,屍骨無存。

整個車廂中的濃重陰氣被梁德向外散發的破魔金光一掃而空,那些黃綠色的噁心汁水、車廂內壁上的陰氣肉瘤、還有生產長舌蟾蜍的陰氣池,全都被這股至剛至強的純陽之力掃蕩一空。

原來副處級處男證的「單身漢」特效是這麼增加純陽、破魔、辟邪屬性……我還以為是個被動來著。

梁德被自己強大的處男之力微微震到,收回破魔金光,從他來時挖出的破洞中又鑽了出去。

「全部都解決掉了?」

梁德抬頭一看,只見白鶴空操縱著兩節用幻海玄氣新做出來的車廂,將列車前後的兩節車廂悄然替換。

新車廂對接完成後,白鶴空打了個響指,讓那個堵在車門口的藍色寶箱怪吹出一股強勁的氣流將男女主角吹進車廂里,哐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萬事俱備,開始第一個怦然心動的關卡!」

列車內部,車廂之間的密封門自動打開,被強風吹倒的穗高春彌和榛名奏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前方車廂里的森林幻境有些不知所措。

叮叮咚咚的八音盒鳴奏聲中,一隻背後插著金屬發條鑰匙的玩具小熊從車廂里憨態可掬地走了出來,對著表情呆滯的穗高春彌和榛名奏鞠了一躬。

「你們好呀,我是這片森林的主人,被選中的孩子們喲,請問需要幫助嗎?」

……

未知此岸世界,陰陽兩界結匯點群真站之外。

三個裝束古怪的人突然出現在這片異常黑暗的荒山野嶺。

一個是手持禪杖的魁梧僧侶,他穿著一身像是用花襯衫縫成的時尚袈裟,脖子上掛著一串保齡球大小的佛珠,看起來只比他的腦袋小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一個是戴著草帽的枯槁老頭,手裡拄著一根細瘦的T字鐵拐,腰間繫著一根粗大的麻繩,腳下踩著將近半米高的木質高蹺,正是因為踩著高蹺,草帽老頭才能把那根長過頭了的鐵拐順利地拄在手裡。

最後一個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穿著一身咖啡色的休閒西服,如果不是他撕掉了西裝和襯衫的袖子,裸露著兩條筋肉橫生的粗壯手臂,又在不停地揮舞著一根釘了不少生鏽鐵釘的木質球棒,那麼他看起來和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也沒什麼差別。

魁梧僧侶看了一眼因為焦躁不安開始用球棒敲打自己腦袋的青年,道:

「穗高先生,還請稍安勿躁,你的面相一如往常,令弟應該只是誤入陰界邊緣,尚未遇到致命的危險。」

被稱作穗高先生的青年放下球棒,用力抓揉著自己那張兇惡的大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澄海大師,請您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春彌是我祖父最喜歡的孫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定會被老頭子扔到十八層地獄裡面去的!」

戴著草帽的高蹺老頭髮出尖利的笑聲,道:

「放心吧穗高小哥,江戶川區最強的三位靈能偵探聯手出馬,還會有辦不成的事情嗎?

澄海,你找到入口了嗎?」

澄海和尚轉動著脖子上的巨大佛珠,一雙銅鈴大眼中精光隱現。

佛珠光滑的漆面上倒映出此地陰氣流動的軌跡,絲絲縷縷的細線交纏在一起,只有深諳此道的靈能力者才能找到其中的規律。

「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澄海和尚放下佛珠,對兩位同伴道:

「以此處陰氣的強度來看,那輛鬼怪列車的終點站一定就在這裡。

但我方才用森羅萬象之珠進行探查,卻始終找不到陰陽兩界交匯的縫隙。

宛如一件無縫的天衣,讓人無從下手。」

「無縫天衣?那麼把它撕破不就好了嗎!」

草帽老頭枯槁的老臉上突然亮起一層橘絡般的白色紋路,他高高揚起手中細瘦的T字鐵拐,鐵拐的尖端在血脈之力的催化下散發出陣陣寒意,化作一點足以撕破陰陽兩界屏障的鋒芒,猶如冷電一般劈進了面前的黑暗。

列車外,白鶴空皺了下眉毛,抬頭望向上空。

「怎麼了?」

「有人在撕我粘上去的膠帶,再撕個幾十下,說不定就被他撕開了。

一下,兩下,三下……他停了。」

「我還是出去看看吧,你幫我盯一下攝像,關鍵時刻別忘了給特寫。」

「你不是可以分身嗎?留一個分身盯著唄。」

「我的分身干點粗活還行,做不了太複雜的判斷,留下來不管說不定連攝像機都啃了。」

「行啦行啦我知道啦,你快去吧。」

白鶴空津津有味地看著從車廂里傳回的全息圖像,揮手示意讓梁德別囉嗦趕緊走。

梁德將肉身收入海納幻藏,武道元神遁出群真車站,回到陽間的那片荒山。

只見一個瘦得像鰹魚乾的草帽老頭呼哧呼哧地坐在地上,一個花衣和尚和一個裸臂壯漢關切地圍在老頭旁邊,給老頭喂水撫背。

「老夫……老夫只是一時力竭,等我休息片刻再,再……就一定能,能……」

草帽老頭又呼哧呼哧了好久,半晌沒說出話來。

壯漢跟和尚走到一旁的樹下低聲交談。

「穗高小哥,連相模坊先生都無法打開通道,你還是回家請令祖父點燃咒香,直接將令弟的魂魄召回家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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