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而寒冷的黑夜似乎並沒有終點。

夜愈深,人愈困。

借著篝火取暖的日軍士兵們感受到溫暖的愜意之後,反而更加的疲憊睏乏,很快便沉沉睡去。

反倒是守在門口負責警戒的兩位士兵,處於寒風凜冽之中,滿臉凍得通紅,根本沒有半絲睡意。

到了後半夜,堂屋裡圍著篝火坐著臥著休息的日軍士兵基本上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只有負責篝火旁警戒的一位日軍士兵,睡眼惺忪地站著,在萬分疲憊中等待著下一位士兵的替崗。

警戒的「鬼子」韓烽向他走了過來,卻只是望了他一眼,便逕自蹲在一旁烤火取暖。

這士兵對此是毫無警惕之心的,在門口站哨的士兵一直處在寒風凜冽之中,此刻進屋取暖也是人之常情,若他是韓烽,他也會這麼做。

韓烽一邊取暖,一邊向他靠近,慢慢的站起身來,由於還側著臉,篝火倒映在他平靜的臉龐上,那名日軍士兵看不分明。

像是準備攀談兩句,日軍士兵毫無防備,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在悄無聲息中划過他的喉嚨,與此同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日軍士兵在滿臉驚恐中緩緩軟倒在韓烽的懷裡,韓烽將他慢慢的放下,呈坐著熟睡狀。

這一切都發生在悄無聲息之中,剩下的17個鬼子仍舊處於沉睡。

韓烽的臉上露出冷笑,一個一個向著他們摸去……

……平池一郎坐在篝火旁,隨著透過門縫進入堂屋的寒風搖曳著的篝火倒映在他冷酷的臉龐上。

周圍的士兵們,除了哨兵之外,基本上都已經在萬分的疲憊中進入了夢鄉。

自然是噩夢,在這樣的環境下,士兵們在熟睡之前,腦海里迴蕩的都是這一路走來發生的詭異的一幕幕,熟睡前的那顆心都充滿了惶恐,直到睏乏徹底擊潰了神經,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可平池一郎怎麼也睡不著,作為一個有著一定軍事素養的指揮官,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今晚不會這麼輕易就過去的。

這進入公主墳一路走來,所發生的一件件詭異事件,平池一郎始終在不斷的安慰告誡自己,不可能是真的,都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那些提前進入公主墳的土八路在裝神弄鬼。

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不能想出這些土八路到底是如何從中作梗的。

路上經歷的那一幕幕,可不像是人為。

還有這麼多棺材,難道土八路早就知道他的到來,所以提前準備下了嗎?這完全沒有可能。

一晚上不睡覺,這並沒有什麼,平池一郎儘量的使自己保持清醒。

他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兩點,他忽然想起在島國文化中的傳說,惡魔和鬼魂們往往就是在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出來吃人。

平池一郎向著那位正在負責警戒的哨兵揮了揮手。

「把通訊兵派出去,看看其他幾個屋子裡有沒有什麼情況。」

「嗨!」

四個通訊兵左右分散開,向著每一座屋子走去。

其中一名通訊兵走向韓烽和徐子林所在的土房。

兩個哨兵仍舊微微低著頭站著,看不清具體的模樣。

「事情はありますか?(有情況嗎?)」通訊兵衝著韓烽問道。

韓烽簡介短暫地回答:「ない(沒有)」

通訊兵點了點頭,進入屋子裡檢查,屋子裡的篝火靜靜地燃燒著,隨著時間的延長,原本的木材已經逐漸燒盡,火焰並不如最初是哪般的炙熱,18位士兵圍成圈坐著,一個個用雙手墊著膝蓋,將腦袋壓在胳臂上休息。

哨兵韓烽跟著走了進來,通訊兵沒有理會他,繼續進行自己的檢查。

他輕輕的推著其中一位日軍士兵的肩膀,那位士兵應該是他的好友。

「鈴木君!」

「鈴木君!」

叫了兩聲,無人回應。

通訊兵試著加大了力氣推了推好友,被稱之為鈴木君的日軍士兵便隨著這股力道,直接一頭歪倒在地上。

從脖子裡噴出的殷紅的鮮血染了一身,隨著這名日軍士兵的栽倒才全部顯露出來,鮮紅的血在火焰的倒影下顯得格外妖艷恐怖。

這通訊兵驚呆了,第一時間竟不是大呼救命,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同伴因何死亡。

他慌忙的去推其他人,結果情況也與自己的好友鈴木君一模一樣,輕輕一推,便全部栽倒在地上,18名日軍士兵居然在悄無聲息間盡數被人殺死。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誰殺死了他的這些同伴?

通體的寒意幾乎叫這名通訊兵手腳冰涼。

這時他注意到在篝火的倒影下顯示在牆壁上的一道黑影。

他的背後,一股強烈的殺機將他籠罩,他在驚恐中回頭,原來是之前在門口負責警戒的哨兵。

「何をしますか?(你做什麼?)」

「殺してやる(殺你)」韓烽冷笑。

這通訊兵在慌忙中剛準備舉起手中的步槍,便被韓烽一掌打掉,強有力的大手在掐住通訊兵的喉嚨之前,他發出驚悚的尖叫,這已經是這名士兵最後能為自己的隊伍所發出的警戒了。

隨之,通訊兵的臉色由通紅色變成了醬紫色,慢慢的軟倒了下去。

韓烽拍了拍手,殺死一名侵略者使自己內心泛起的波動,還不如殺死一隻雞鴨來得更多。

「老子要的就是你把聲音傳出去!」

搖曳的篝火將韓烽的神情倒映得格外猙獰。

徐子林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老韓,接下來怎麼做?」

韓烽冷笑道:「從這日軍進入公主墳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半隻腳就已經踏入了地獄。

不著急,這寒冷的長夜漫漫,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的將他們一個一個殺死,驚恐中夾雜著絕望,他們一定會後悔自己踏入中華這片土地的。

至於現在,我們先撤出去吧!」

韓烽說著,身影冒著寒冷,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徐子林打了個寒顫,緊緊的跟上,同時在心底為整個平池中隊默哀,遇到這樣瘋狂的瘋子,簡簡單單地死,只怕都是一種奢望。

……驚恐的尖叫,徹底打破了死寂的黑夜。

平池一郎猛的從坐姿中站起,所有還活著的日軍士兵們也全部從熟睡中驚醒。

聲音是從最後一座土屋傳來的,所有人立馬起身,向著尖叫聲傳來的地方而去。

可又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起身,驚恐萬狀的聲音很快從平池一郎的左右兩方同時傳出。

除了平池一郎所在的土屋之外,其他四處土屋裡都有死人,那些士兵不知道是被誰割破了喉嚨,卻偏偏就那麼若無其事的趴著腦袋,像是在熟睡的模樣,直到同伴輕輕地推上一推,就會栽倒在地上,汩汩的鮮血這時候才噴涌而出。

更有士兵莫名其妙的失蹤,半夜裡去上廁所,便一去不復返,等到同伴發現的時候,已經慘死在月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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