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鵬,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東西給楚團長送去了沒有。」

「團長放心,都辦妥了,咱送去的大禮,保准讓楚團長嚇一跳。」

「行動還順利吧?」

「一切順利,團長,都說這3、5、8團是晉綏軍的精銳,兵強馬壯的,俺看也就那麼回事兒嘛,守衛希拉平常,警惕意識也差著嘞。」

韓烽道:「不能小瞧任何一個對手,老團長有句話說的不錯,他楚雲飛是晉綏軍里的一條好漢呢!」

「是。」

新三團的駐地離了楚雲飛的3、5、8團地盤兒更近一些,再加上韓烽和段鵬騎著的東洋馬,腳力快,兩人要比李雲龍一行先抵達匯合地點。

等了好一陣子,已經過了十點,還是不見李雲龍兩人的身影。

段鵬擔憂道:「團長,和尚他們別出啥事兒了吧?」

「放心吧,老團長精明著呢,再加上和尚的身手,別說只是路上的幾個毛賊,就是龍潭虎穴也難不倒他們。」

「這倒是,俺雖然瞧不上和尚,但是和尚那一身本事俺還是佩服的。」

正說著,段鵬驚喜地望向遠方的地平線,「團長,俺看見老團長他們了,他們來了。」

只是相隔甚遠,視角太小,還看不清晰,隱隱約約只能看到兩道騎馬的身影。

韓烽打趣道:「段鵬,你說這一左一右哪一個是老團長?」

段鵬努力的看了許久,可惜,他身手雖然過人,這份視力卻還是普通人的視力,搖了搖頭,「團長,離得太遠,俺也看不清楚。」

韓烽:「不需要看清楚,只要知道最騷包的那個是老團長就對了。」

「團長,啥是騷包呀?」

「就是最愛講牌面兒,最愛顯擺,最愛炫耀的意思。」

「哦,那俺知道了,左邊兒那個穿皮大衣的肯定就是老團長。」

韓烽大笑不止,「答對了。」

駕駕駕——

吁吁吁——

李雲龍猛然減速,勒緊韁繩,駿馬的前掌暫時懸空,待落定,一道身影利索地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三愣子,段鵬,你們兩個臭小子來的倒是挺早呀!」

李雲龍今天的心情很不錯,也是,有人請吃宴席,那心情能差嗎?

段鵬道:「老團長,你們怎麼才來?俺和團長還擔心你們路上出事兒了。」

和尚道:「有俺在,能出啥事兒?路上幹掉幾個不開眼的毛賊,搶劫搶到俺和老團長頭上了。」

「和尚,別他娘磨磨唧唧的,老子早飯都沒吃,就等著這頓呢!出發。」

重新上了馬,四人並排前行的時候,大家聊起了天兒,聊著聊著就說到了新三團的黃世成頭上。

李雲龍因此大罵,特別是又回想起往事,更加的義憤填膺。

「三愣子,咱不能只會玩兒愣的,在這種小人面前,咱好漢不吃眼前虧,該讓步的時候還是讓步。」

李雲龍嘴巴里說著絕不是屬於李雲龍該說的話語。

韓烽當然清楚,這是老團長對自己兄弟的關懷和囑託,可是這樣的事情若是真正的輪到了老團長的頭上,他指定又不會像自己勸導韓烽說的那樣做,「老團長,那換做是您,您會怎麼做?」

李雲龍一時沉默了,他回想起當年在鄂豫皖的時候,就是因為自己面對不公時的堅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營長政委被害不說,就連自己也差一點兒重蹈覆轍。

可就算當年的事情重新再來一次,他李雲龍面對困難和挫折的時候,就會選擇怯弱與退縮嗎?

當然不會!

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以他李雲龍的個性,就算是撞破南牆,也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半分。

李雲龍將手搭在了並排騎行的韓烽的肩膀上,卻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一切只是在兄弟之間的無言中。

四人策馬繼續前行,韓烽感受到這話題的沉重,索性話鋒一轉,笑道:「老團長,我臨行的時候政委老徐可是跟我說了,這次咱們去的那是鴻門宴,當年霸王請高祖吃飯就是這麼個意思,您來吃飯,總不能什麼也沒準備吧?」

李雲龍也是個洒脫之人,既然是明日的憂愁,那就放到明日再去愁吧,他轉而樂道:「你小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人家楚兄請咱去吃席,難道還會害咱們不成?咱們只需要敞開肚皮去吃就行了。」

韓烽搖頭,「我可不喜歡讓人家拿槍頂著腦袋吃飯,要是不做點兒準備,這頓飯就是吃在肚子裡,那也難受著呢。」

魏和尚將外衣翻了起來,原來貼著破襯衫的肚子上早已經捆綁了一排的炸藥,「嘿嘿,三哥,俺們早就準備上了。」

李雲龍亮出肚皮,捆著的炸藥一點不比和尚少,「三愣子,你小子也不是個吃虧的主,該不會肚子上也綁上了炸藥吧?」

「那倒是沒有,老團長,你不知道,我啊有個毛病,這肚子勒得太緊,胃口就小,胃口一小,好東西就裝不了太多,為了去楚雲飛那兒多吃點兒,我這肚皮子上可是什麼都沒有。」

李雲龍狐疑:「我不信,你小子會連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韓烽將肚皮翻開,空空如也,大笑道:「有老團長,在那就是我最大的準備,最大的底氣,他楚雲飛就算是吃了熊心包子,敢對老團長動手嗎?」

李雲龍卻嘆氣道:「要是只有老子一個人去,他楚雲飛不說不敢動手,八成也捨不得動手,為啥?楚雲飛是真拿我當兄弟,捨不得呢!

不過,這一次加上你小子,那可就說不準了。

能把你和我捆在一起,一起幹掉,這樣絕佳的機會,那叫千什麼載逢來著,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

要是我是楚雲飛,也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畢竟過了這村兒以後可就真沒這店兒了。」

「這麼說倒是我拖累老團長了。」韓烽哭笑不得。

四人說著,已經離晉綏軍3、5、8團團部越來越近,很快便見著了3、5、8團團部的大院兒,遠遠的望過去,那叫一個闊氣,雄渾壯闊,金碧輝煌,這哪是獨立團和新三團那破破爛爛的團部能夠比得上的?

就是八路軍的總部,從裝潢上看,也是遠不及人家3、5、8團團部的。

楚雲飛既然約定好了時間,為了表示鄭重,早已經拉起了排場,帶著3、5、8團的大小將領,在團部外面等著迎接韓烽一行的到來呢!

遠遠的看到只有四匹馬接近,副官放下心來,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摸向配槍,「團座,這回可是他們自己找死,就四個人,也敢闖咱們的團部。」

楚雲飛今天的著裝非常鄭重,一身嶄新的中山式軍服異常耀眼,牛皮子武裝帶緊扎,戴的是德軍山地師樣式的圓軍帽,一眼望過去,軍人身上的那股子戎馬空傯的氣息表現的是淋漓盡致。

在紳士般的微笑中,楚雲飛將副官的右手按了下去:

「這才是真正有膽氣的軍人,楚某望見這一幕,原本的決心此刻已經散了七分!」

「團座,絕不可心軟,上面的命令可是非常明確的。」

楚雲飛嘆了口氣,「也罷,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了這戰場,便身不由己了。

雲龍兄,韓老弟,你們可不要怪楚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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