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回來的時候,平日裡上了戰場打鬼子不要命的主兒,這會兒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被一眾兄弟們圍起來問長問短的時候,孫德勝的老臉像是一塊兒紅黑炭,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韓烽過來解圍,「你們這一個個都幹什麼呢?這太不像話了,老孫是個實在人,打鬼子從來不含糊,可是在這男女感情上臉皮兒薄著呢,能經得住你們這麼沒羞沒臊地問嗎?」

孫德勝感動的都快哭了,「團長,還是你心疼我孫德勝啊!」

韓烽滿是正色地點頭道:「那是,啥也不說了,老孫,你快說說,你和秋雪護士之間都進行到哪一步了,拉手了嗎?」

孫德勝:「我……」

「難不成還摟了抱了?」

「……」

「好你個孫德勝,嘴兒都親過了,麥朵子裡都滾了兩回了吧?」

孫德勝:「……」

「啥也不說了,等從東北回來,兄弟們給你做主,提前把婚禮給你布置好。」

嗷嗷嗷——

戰士們怪叫,尤其是一營的戰士們鬧的最歡。

中條山深處。

臥虎寨。

時間在下午四點左右,深冬,再有一個多小時,這天估計也就黑定了。

大家笑了好一陣子,終於不在調笑孫得勝的這個話題上停留了,開始步入正題。

直面遠東團一千零八十四號,全員到齊。

韓烽笑問道:「兄弟們,給大家放了一天多的假,這個年過得怎麼樣?」

有戰士喊道:「團長,過得開心著嘞!」

「就是,炊事班給殺了頭豬,咱們還吃著肉了。」

「還吃到肉了?那恭喜你了!

兄弟們,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我想大家也都該清楚了,從大家全副武裝的樣子,我相信大家也都做好了準備,這個年我對不住大家,過得匆忙,只有這一天半的時間。

其他的同志們的這個年才剛剛開始呢,咱們這個春節已經在今天宣布結束了。

咱們遠東團即將啟程,遠赴東北作戰,接下來大家就最後檢查裝備和所需要攜帶的物資,四點半咱們準時出發,從臥虎寨的南面下山,再有不遠就是黃河,那一處是咱們的偵察排早就偵察到的渡河口,咱們趕到的時候天色差不多已經黃昏了。

那裡有咱們藏的竹筏子,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全部渡過黃河,然後在河岸的樹林子裡駐紮,休息。

次日天一亮,順著晉驥魯邊區直上,這就是咱們初步計劃的行軍路線。」

計劃是早就定下來的,動身的時候,按照韓烽一早的安排,以及這一個多月來遠東團戰士們沒有停一天的訓練。

每個戰士身上背足整整七日口糧,穿著遠東團特有的兩面穿軍服,一面雪地服,一面林地服,然後就是武器裝備、鋪蓋卷之類的物品,總之是徹底甩掉輜重,將所有的物資均分到每一個戰士身上。

行軍途中,韓烽再次交代:「老孫老董,按照咱們的原計劃,將每個營劃分為行軍大隊,每個連劃分為行軍中隊,每個排劃分為行軍小隊,營長連長排長負起責任來,務必要保證行軍的速度,途中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各連級偵察班全部派出去,通訊班保持警戒,隨時在隊伍之間傳遞信息。

咱們的人數雖然不多,卻也不小,借著黃昏前行,只要稍微注意隱蔽一些,鬼子沒那麼容易發現咱們……嗯?和尚那小子呢?他這個營長怎麼當的,也沒看到人影。」

孫德勝道:「之前還看到他來著,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那兒呢,過來了。」董成海指著不遠處道。

神情頗有些不自然的和尚迎著走了過來,「三哥。」

「隊伍都準備出發了,你小子好歹也是個營長,全營幾百號弟兄都指著你去指揮呢,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俺……」

「好了,不廢話了,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趕緊去帶你的隊伍去吧!」

「是。」

四時半,天色已經不是那麼明亮,只是這樹林子裡滿是白雪,反射著光線依舊照得人有些暈頭漲腦。

一隻長長的隊伍,在樹林中的雪地上走著。

他們穿著清一色的白色服裝,宛如幽靈一般,幾乎與這大雪融為一體。

遠東團的行進速度不慢,這是韓烽一行早就算計好的,再有大半個小時應該就能抵達黃河渡口了,天黑之前全體隊伍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渡過黃河,然後藉助夜幕繼續前行,找到地方駐紮休息。

小鬼子將對此毫無察覺,這是遠東團一直在訓練的偽裝行進項目,有這樣一身雪地服裝備,藉助這滿世界的白雪前行,簡直就是天然的偽裝色。

中途做短暫休整的時候,韓烽想起來臨行時的場景,疑惑道:「大膽兒,走的時候二丫那丫頭怎麼也沒來送送你這個哥哥?」

張大膽兒道:「團長,俺也不知道,難道是俺妹妹她捨不得俺,怕見了俺,到時候再哭鼻子?」

朱大志笑道:「二丫現在有了海子,你這個哥哥可就要靠邊兒站嘍,想的還挺美。」

李海嘿嘿笑了起來。

張大膽兒道:「俺想起來了,好像走的時候二丫被政委叫去了。」

韓烽道:「政委被和尚那小子派人看著呢,他叫二丫去做什麼?」

「不知道。」

段鵬道:「團長,您不讓政委去,那以後咱們遠東團誰當政委啊?」

韓烽樂道:「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團長兼政委,老子一個人就把活兒全包了?

好了不閒扯了,大家休息的也差不多了,通知下去,隊伍準備出發。」

「是。」

隊伍再次行進。

……三營長魏和尚在隊尾吊著,不知道和誰在說話,滴滴咕咕了一路。

「和尚。」

「有,三哥,你叫俺?」

和尚被叫了過去,韓烽疑惑道:「你小子在隊伍後面和誰說話呢?」

和尚笑道:「沒,沒有,就是營里的一個弟兄,和俺是老鄉,俺倆嘮嘮家常。」

韓烽點了點頭,想了想,總感覺心裡有些不放心,再次問道:「和尚,我問你,走的時候我讓你派人看著點兒政委,你沒忘吧?」

和尚嘿嘿直笑,「沒有,哪兒能啊,俺一早就派人看著了。」

「那就好!」韓烽終於放下心來,「看著就好,這要是再讓政委給跑了,等到了東北,老子在冰天雪地里再給你特訓三個月。」

和尚:「……」

「和尚,你小子咋了,臉色這麼難看?」

「咳咳——,沒事兒,就是凍的。」

「凍的?你小子不是練的純陽功嗎?這點兒冷算個屁,難不成是給你小子放了一天假,就給它破了?」

「……」

「三哥,俺好像看到黃河了。」

「到了,過了這條河,咱們就真正啟程了。」

日頭不知何時徹底消逝,天地間陷入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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