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非常正常的對話,為什麼就在這三言兩語之間,許長富居然能夠發現破綻,意識到自己的旅長施文揮此刻是被人挾持著呢?

等到許長富下令衝進施文揮所在的營帳檢查,果然發現十幾件濕透了的雪地服,帳篷的後壁被人用匕首割出半人高的大洞來。

「果然不出老子所料,看來敵人是割開帳篷鑽進來,然後抓走了旅座的,這衣服全濕透了,他們是從礦泉里摸過來的。

奶奶的,千算萬算,沒想到咱旅座讓人給生擒了。」

被打了一巴掌的連長捂著臉問道:「營長,你可真行,你是怎麼發現咱旅長被人給抓了的?」

許長富道:「這其中有蹊蹺,破綻是旅座故意賣給我的。

這第一點,旅座向來不怎麼說髒話的,剛才我不過是隨便的關心問了一句,旅座居然大發雷霆,還朝我罵娘,我一尋思這就不對勁兒。

除此之外,這深更半夜的旅座怎麼突然就要下山檢查呢?而且還只帶了那十幾個人去。

不過這兩點也不能說明問題,關鍵是旅座方才朝著我咳嗽了一陣。

旅座平日裡關心兄弟們,和兄弟們之間彼此也熟絡,每次有什麼暗示的事情旅座都會以咳嗽來提醒兄弟們,特別是當著曰本人的面兒說話的時候,更是經常用這種方式提醒兄弟們不要惹腦了曰本人。

所以我立馬意識到,旅座是在暗示我。」

許長富拿著一件濕透了的白色雪地服在篝火下仔仔細細地瞧了幾眼,然後說道:「看來旅座就是被咱們偽軍在這藥泉山的那伙遠東團隊伍給挾持了,這衣服可不簡單,穿上之後幾乎和雪地一個顏色,難怪咱們白天抓不住他們,剛才那一行人,多半兒就是敵人偽裝的。」

連長道:「營長,那咱們趕緊追上去把旅長救下來吧!」

「蠢貨,咱們要是這麼明目張胆的衝上去,旅座豈不是立刻就沒命了?」許長富大罵。

「叛軍挾持旅座,明顯是想借著旅座洪水摸魚,從藥泉山離開,他們肯定得從山下的隘口走。

為了旅座的安全,咱們也不能暴露,就裝作不知道,只是得一路悄悄的跟上去。

下了藥泉山之後,他們肯定得往東走,再往東,那地方91旅團可早就埋伏好了。」

連長道:「營長,那咱們得趕緊把旅長被叛軍挾持的消息告訴埋伏在東向的91旅團,讓他們把旅座救下來。」

許長富卻是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能提前告訴曰本人。」

「為啥?」

「廢話,曰本人拿咱的命當過命了嗎?就是旅座我看也不例外,鬼子要是真想抓叛軍,不會管旅座的死活的。」

「那咱們得怎麼辦?」

許長富被問住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好法子,無奈道:「咱們旅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旅長,現在旅長在他們的手上,咱們根本沒法兒動手,這樣,先暗中跟上去,找機會在叛軍與日軍接觸之前截住他們,救下旅座。」

「是。」

………………

藥泉山下山隘口處。

過程非常順利,有施文揮這個旅長在手,輕而易舉地就叫開了布防。

之後,韓烽一行就押解著施文揮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中施文揮表現的極為配合,只是此刻,這位施旅長的眼珠子正滴滴溜溜地轉著。

施文揮了解自己的那位營長許長富,他深信自己方才毫無破綻之中傳遞出去的訊息一定被對方得知了。

可是,許長富能不能想到法子救自己呢?

施文揮都有些頭疼,他這一路上注意到在,自己身旁的那個叫朱國壽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自己的身上若有若無地晃蕩著,他深知這個抗聯的老傢伙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旦自己帶領這群人離開重圍,只怕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所以得自救。

「團長,現在咱們已經成功摸出來了,是不是把這個狗漢奸先宰了再說?」朱國壽提出自己的看法。

施文揮一時嚇得魂不附體,連忙道:「韓團長,您可別急,現在咱們還在日軍的包圍圈呢,再往前的東向有一處坡地,那地方日軍91旅團早就埋伏好了,有我在,說不定可以帶著你們直接矇騙過去。」

「哦,施旅長還有這能耐?」韓烽似乎有些意外。

施文揮道:「可以試一試,曰本人總還會給我幾分面子。」

徐梓琳卻道:「老韓,我看這漢奸頭子的話恐怕不能信,別忘了咱們之前偽裝成偽軍在包圍圈的外圍遇到的那支關東軍,他們甚至沒有發現咱們的破綻,就直接開了槍。

施旅長,恐怕你在曰本人那兒也沒那麼大面子。」

「……」施文揮。

就在這時,負責斷後偵查的樁子返回隊伍,在韓烽的耳邊低語了一陣,施文揮注意到這位叛軍首領的臉上浮現出令他有些心驚肉跳的笑容。

韓烽扭過頭來,道:「施大旅長既然有心的話,我願意給你個機會,你應該是知道山本的隊伍埋伏在什麼地方的,如果你能夠哄騙住鬼子,帶我們順利離開,我答應你,事成之後饒你性命。

至於怎麼做就是你的事情了,萬一鬼子二話不說就朝著你施旅長開火,呵呵……」

施文揮臉色一變,然後就聽到韓烽繼續道:「不過施旅長請放心,我們會掩護你的!」

說罷,韓烽揮了揮手,「捆了,只留張嘴巴。」

「得嘞!」朱國壽連忙搶過這活兒,粗魯的將施文揮五花大綁,雙手縛在背後,施文揮只是能踉踉蹌蹌地走著。

完事兒之後,韓烽帶著隊伍突然加速前進。

施文揮則是一臉驚恐的望著韓烽一行,不知道這些傢伙究竟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心裡只惦記著自己的下屬們能夠及時趕過來救下自己。

此時,如果以上帝的視角由上及下的望去,可以發現這樣的情形:

在最東向的坡地,果然有一隊一隊的日軍埋伏在此,而韓烽一行則是快速的向著日軍的埋伏地點突進。

除此之外,在相對的西向有一隊偽軍遠遠的在韓烽一行的身後吊著,這三方隊伍若是繼續以這種形態持續下去,遲早會燴成一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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