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說的一點兒沒錯,這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建立根據地的事情,咱們只要把前前後後思慮清楚,並沒有什麼困難的。

至於老徐說的第三點,當年抗聯內部之所以頻頻出現問題,叛徒多生。

一個是因為生存環境惡劣,這人嘛,總想過些舒坦的日子,鬼子再許諾些條件,也就出現叛徒了。

另一個,當時抗聯的戰士們得到的思想教育不多,堅定的信仰還沒有樹立,持續作戰的意志也不夠堅韌。

而這一點的根本緣由,是因為當年的抗聯如同一盤散沙,並沒統一領導,導致內部的作戰思想不夠統一。」

對此王文禮深有感觸,「團長說得真是一針見血啊!

那些年咱們抗聯的隊伍各打各的,哪怕是相隔不到幾公里,彼此之間也沒有太多配成,完全可以說是孤軍奮戰,一個個被小鬼子包了餃子。

再加上領導層次指揮不統一,今天這個主意,明天那個主意,別說是戰士們,就是我們這些底層將領們都有些懵。

要是當年我們這些抗聯隊伍能和關內八路軍一樣,有統一的中央領導,還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局面呢!」

韓烽道:「所以說,老徐說的第三點問題對於咱們這支隊伍來說問題也不算大,咱們有絕對統一的指揮。

內部成員又多是咱們從關內帶來的遠東團,這些同志們絕對不存在任何問題。

外加上老王這支抗聯隊伍,能夠面臨如此艱難的作戰環境,和日軍鬥了這麼多年,這些戰士們的意志力也不用咱們憂慮了。

至於剩下的同志也好說,一個是加強思想教育,這一點還是要勞煩老徐多操心了,另一個有咱們其他的戰士作為引導監督,也不會輕易出什麼亂子。

這是咱們這支隊伍和當年魚龍混雜的抗聯隊伍不同的地方,咱們算得上是一支新軍,心懷信仰的新軍,我相信這樣的隊伍內部問題是可以全部消融的。」

「嗯。」徐梓琳笑道:「老韓,你這麼一說,我這三點問題倒真不是什麼問題了。」

「所以咱們現在首要考慮的一個就是根椐地選在什麼地方的問題,在選址上,根據地要相對隱蔽,因為這根據地呀,就不能少人,往後咱們可以攻取一些並屯集團部落,把那裡邊的民眾轉移到咱們的根據地去,讓他們過上幾天安穩舒適的日子。」

王文禮道:「團長,我擔心的正是這一點,再隱蔽的根據地,咱們出入往來的,也總有被發現的一天。」

韓烽笑道:「老王你放心,這一點我早有對策,咱們根據地的作戰就不用多說了,以中央的《論持久戰》為原理進行。

另外我當年還帶領著獨立營的時候,曾對村民們進行過撤離演習,現在看來,在咱們根據地上也可以派上用場了。」

「何為撤離演習?」王文禮不解。

韓烽解釋道:「就是平日裡在日偽軍沒有來的時候,咱們假裝日偽軍來了,進行緊急撤離的假想演習活動,在規定的時間內,讓根居地的民眾們可以攜帶必要的口糧衣物等及時撤離,在不傷及根據地民眾的情況下,只留給日偽軍一處空地。

我要說的也正是這一點,咱們的根據地要想建立所謂的穩固,也應該是相對的,什麼是相對呢?咱們不能只把根據地建在一個地方,那相當於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太容易全部打破掉了。

這一點,早在之前我在腦海里就有個構想。

要說這南滿和北滿相比,北滿的對敵環境當然相對輕鬆得多,在這裡日軍即使是發達的鐵路線也沒有密布。

咱們可以自由出入于山區活動,即使日偽軍組成大量討伐隊來偷襲,也別想在這茫茫山區輕易找到咱們。

這也是當年楊將軍在南滿抗日活動要比北滿的趙將軍失敗的快得多的緣由。

所以咱們應該把根據地建在北滿區域,至於北滿哪裡呢,當首推黑河省,比如黑河、遜河、烏雲、佛山、羅北,甚至是再遠一點的撫遠,這些都是好地方。

一個是郊區夠多,敵人在這裡分布的較少,鐵路線也基本上在這些邊境都不存在,鬼子想要像是在南滿一樣,援軍半小時就能坐火車抵達,那是不可能存在的情況。

外加上邊境之外是咱們的盟國,這日軍對於蘇聯軍可不敢那麼囂張,蘇聯軍隊的戰鬥力咱們是有目共睹的。

咱們把根據地建在這一帶邊境,就算蘇聯人不幫咱們,也間接的對於日軍來說是一個威懾,這就叫借威。

咱們建立多處根據之後,彼此根據地之間提前探查好相互聯繫的通道,以便敵人來襲的時候,民眾們可以迅速的撤離到另一根據地去。

這樣一來,咱們是可進可退,這萬里大山,還不夠咱們打游擊和小鬼子周旋的嗎?

鬼子人多,隨便動身耗費的人力財力物力,那可要比咱們大多了,再加上現在日軍已經是外強中乾,哪經得起這麼消耗。

日子一長,咱們的根據地成了氣候,他們想圍剿的話,動用好大的陣仗,結果連咱們的影子都不一定找得著,浪費精力。

不管吧,咱們今天幹掉他們一支運輸小隊,明天偷襲他們一處並團部落,就是要讓他們連睡覺都不得安生。

最後呢,鬼子照樣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碎了門牙往肚子裡吞,有什麼氣全受著吧!」

哈哈哈哈——

戰士們笑作一團,王文禮感慨道:「團長,我算是服了,難怪先前我和幾位營長們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難題,幾個營長們都說,這都不是問題,等到團長醒了,一準兒就解決了。

原本我還有些不太相信,現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事情還真像幾位營長說的那樣。

這團長一醒,咱們還真就啥問題都解決了。」

「哈哈,老王,你可別聽他們胡說。」韓烽哭笑不得道。

朱國壽卻也感慨起來,他還是習慣於稱呼王文禮為政委,道:「政委,不得不服氣,打仗的本事是我老朱是跟著團長親眼看見的,那是打心眼兒里佩服,哪想到咱們團長可不止打仗的本事,就連這些參謀政委們乾的活兒,也讓他一個人兒給全包了。

大傢伙兒說說,有這樣的團長,咱們得多省心啊,是不是?」

「就是——」

將領們又一起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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