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寶馬上反應過來。這說明側面的草叢裡面還有日本士兵!

錢小寶毫不猶豫抓起面前的兩把手槍向大黃狗吼叫的方向連開了四五槍!

草叢裡傳來一聲慘叫。

錢小寶顧不上那個士兵死沒死,他扔掉手槍重新端好機關槍向冰面上因為槍聲急忙回頭望向這裡的十一個人開火。

隨著突突響的槍聲,六七個人慘叫著躺在冰面上,剩下的三四個人急忙臥倒在冰面上。

可惜的是光滑的冰面根本不能隱藏身體,錢小寶壓低槍口把所有的子彈都傾瀉到冰面上。

就在錢小寶打光機槍裡面的子彈重新抓起兩把手槍準備換一個地方再打冰面上可能還活著的人的時候,四五十米外隔著河道的斜對面砰的打來一槍!

錢小寶感覺肩膀窩的地方熱辣辣的整個右臂都沒有力氣了。

他急忙翻身向旁邊滾去,兩發子彈又飛過來打在他原來趴伏的地方。

如果不是晚上還有雜草擋著,錢小寶早就死在躲在對面雜草中的日本憲兵槍下了。

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日本士兵沒有誰是白給的。

錢小寶舉著左手裡的手槍隔著雜草往向對面。隔著四五十米的距離他對手裡的槍根本沒有把握。

對面的人也停止了射擊。他不敢確定錢小寶是不是死了。

冰面上還活著的兩三個人在不停的慘叫著。可是藏在雜草裡面的日本憲兵就是不敢出來走上河道冰面。

錢小寶咬著牙堅持著。右手胳膊開始變得涼嗖嗖的,再這樣下去他也頂不了多少時間了。

可是河道對面的人卻可以一直等下去。

「坂本君!」冰面上的一個日本士兵喊道。

錢小寶不能等下去,冰面上還活著的兩三個被機槍打傷了的人更不能等下去。

「坂本君!」另外一個士兵喊道。

「八嘎!難道讓我出來和你們一起死嗎?」對面草叢裡傳來一句忍無可忍的罵聲。

錢小寶想對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開槍不過他又忍住了。

如果現在他身邊有一挺裝滿子彈的機槍他一定開槍,可是現在不行。

短暫的沉寂後冰面上的士兵又喊道:「坂本君,那個人已經死了!否則他剛才已經開槍了。你的三發子彈打死了他!」

可是他的喊聲換來的是坂本的沉默。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雖然現在是十一月份,可是小興安嶺的夜晚還是要零下二十多度。

那兩三個日本憲兵感覺自己的生命像沙漏裡面的沙子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

又僵持了十幾分鐘,錢小寶的左手酸的快拿不住槍了,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可是右邊身子都開始覺得冷了。

「坂本!我命令你出來包紮傷口!」

這時候三個人裡面受傷的軍曹終於忍不住下達了命令。

躲藏在雜草裡面的坂本再不出來他也快死了。

軍曹下達命令以後,對面的雜草中又沉寂了一會然後砰砰砰一共響了五槍,五發子彈打在錢小寶原來機槍射擊的地方附近。

一個人影從錢小寶的對面雜草叢中跑出來向那三個躺在冰面上受傷的人。

坂本先抓住軍曹的雙腿向河道邊拖去,把軍曹拖進雜草,他又回來拖另外兩個人。

這個時候坂本的心安定了一些。到現在還沒有人開槍,對面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他的腳步也慢了,走的也更從容了。

錢小寶用麻木的右手在草地上猛的一撐,整個人從雜草裡面撲了出來。身體在冰面上出溜的同時左手裡面的槍也響了。

砰砰砰一口氣打光了七發子彈。

七發子彈有三發打在坂本的身上,他身體後仰摔倒在冰面上。

錢小寶掙扎著爬起來向二十多米外衝去。大黃狗一閃衝到了錢小寶的前面。

大黃狗衝到一個士兵的跟前又撕又咬。

錢小寶衝過去向著還在掙扎的坂本的頭上就是一腳,由於用力過猛他也仰面朝天倒在冰面上。

他急忙這一次爬起來彎腰用手槍槍把猛砸地上三個人的腦袋。

結果了這三個人,錢小寶向河道邊走去,那裡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憲兵軍曹。

錢小寶低頭與那名軍曹面對面。

錢小寶用磕磕巴巴的日語說道:「你是軍曹,我的軍銜比你高,我是曹長!」

躺在地上的軍曹臉上露出驚異之色的時候錢小寶已經把手槍槍把掄起來了。

重新回到河道對面撿起另外一把手槍,錢小寶打了一聲口哨帶著大黃狗向前方走去。

走出一百多米錢小寶邊走邊喊道:「小林熏!小林熏!」

走出三百多米的時候,河道右側一個小小的身形吃力的拖著爬犁從雜草中鑽出來。

看見了小林熏,錢小寶腿一軟坐在冰面上。

「你受傷了?」小林熏撲過來問道。

錢小寶右側的肩膀已經讓鮮血染紅了。」沒事兒,已經不流血了。」錢小寶說道。

小林熏仿佛沒有聽見一樣,她飛快的解開錢小寶棉襖扣子拔開,露出受傷的肩膀。

錢小寶的肩窩處的確不再流血了,子彈在肩胛骨上一穿而過留下一個窟窿。

小林熏又解開自己的棉襖,用牙咬著撕下自己的一大塊內衣熟練的給錢小寶包紮傷口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幫錢小寶穿好衣服。

把錢小寶扶上爬犁,小林熏拉起爬犁沿著長水河河道向北而去。

當東方漸漸發白的時候,小林熏已經拉著錢小寶走出了四五十里。

錢小寶幾次要從爬犁上下來都被小林熏按住了。

「不行,我必須下來!就在這裡,把炸藥安放在這裡!」錢小寶指著河道邊說道。

小林熏這才停下緩口氣。說來也奇怪,平時的時候她根本不敢想像自己一個人折騰了一個晚上還拉著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

可是現在,小林熏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錢小寶下了爬犁用左手拎著手提箱向岸邊走去。

小林熏拿著老鼠夾子和剩下的所有炸藥跟在後面。

在這裡他們要用金條做誘餌,把炸藥安放在雜草下面,上面再壓上金條像是不小心遺落的那樣。

太陽在地平線上噴薄而出的時候,小林熏拉著錢小寶繼續沿著南北河向南走去。

「是不是已經沒有事了?」小林熏問道。

「還早著呢!」錢小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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