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關世傑和姚文偉回到長春,兩個人下了火車,開著姚文偉的車,就來到了裝修中的夜總會。
姜雲影吃過飯,剛剛在一樓坐下來,就見關世傑和姚文偉走了進來。
「大哥,此行還順利吧?」
「還算順利,你這邊怎麼樣?」
「今天晚上帶著手續來。」
姜雲影介意姚文偉在場,很含蓄地說道。
「錢你看著花,真金白銀的,應該能把這件事兒辦好。」關世傑話裡有話地說。
姜雲影明白,這是要拿真鈔票給大澤美惠子。因此,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關世傑看了一下裝修情況,看目前的進度,大概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雲影,一個施工隊伍是不是有點少了?看看再找一個施工隊,咱們爭取過了年就開業。」關世傑說。
「這兩天我也考慮過,那就再找一個施工隊,把三樓先搶出來。」
「別怕花錢,咱們只要開業了,每一天都會進錢的。」
「好,那就把三樓單包出去。對了,她問起發貨地是哪裡了。」
「發貨地榆樹縣城,到達武漢長江碼頭。」
關世傑說完,掏出一張紙,上面是糧食的清單。
「明白了。」姜雲影接過清單說。
「如果拿到手續,第一時間通知我。」
姜雲影點點頭。這也是她來長春之後,所經手辦的的最有價值的事情,她也盼著儘快把事情辦好。
當天晚上,關世傑在皮貨商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直到十點多到的時候,姜雲影才敲開了店門,來到關世傑的家裡。
「怎麼樣?」關世傑迫不及待地問道。
「辦好了。」姜雲影掏出一張紙出來。
關世傑一看,上面都是日文,加蓋的紅章也是如此。
「沒錯吧?」
關世傑不認識日文,只看到一些曲里拐彎日文加漢字,還有1200這個數字。
「沒錯,簡單的日文,我認識一些。意思是關東軍司令部,從榆樹縣調撥1200噸糧食,到武漢長江碼頭,再轉運到日本國內。其他就是糧食的種類說明了。」
「我明天早上坐車,再去一趟榆樹。你給總部發報,準備在武漢長江碼頭接貨。」
「好,我明天就發報。我估計你年前可能要回總部述職,要不要說你忙,發報直接說你回不去?」
「我想去一趟重慶,除了述職,辦一點私人的事兒。」
「你不怕她嫉妒?」姜雲影往樓上指了指說:「大哥,她可對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辜負了她。」
「這件事兒以後再說。如果我回去述職,長春這邊就都交給你了。」
「你回去述職也無非三五天的時間,應該能趕回來過年。」
「大澤美惠子,你要盯緊了。咱們不怕花錢。」
「明白,誰讓咱們有錢沒地方花呢。今晚就給了美惠子三萬元,她說再入到夜總會。」
「這樣更好。合同儘快找律師打出來,讓大澤叔侄把錢匯到帳上。錢放在咱們手裡,就有一定的主動權。」
「明天早上我就去辦。合同上的投資,咱們三個人各自多少錢?」
「每個人八十萬元吧。」
「合同上還有需要註明的條款嗎?」
「暫時沒有,看看於芷川他們有沒有什麼要求,你先跟美惠子通個氣。我問問於芷川。」
既然是股份制,就要徵求各個股東的意見。
「行,那我回去了。」
「太晚了,你住我的房間,我在樓下住一晚。」
「算了吧,瓜田李下的,明天一早上,我就得面對一張憤怒的面孔。」
「你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這個點兒,是計程車生意最好的時間。放心了,我帶著槍呢。」
姜雲影從衣兜里,掏出一把白朗寧袖珍手槍來。
關世傑送姜雲影一直到大街上,幫她叫了一輛計程車,而後才回到家裡。
關世傑剛開門跨入門口,見鄭苹如坐在樓下。
「你怎麼還沒睡?以為你早睡覺了。」關世傑說。
「我聽樓下有動靜,就下來看看。是姜雲影來了?」
「我剛送她出去。」
「一個孤身女人走夜路,你也不怕她出事兒?」
「留她在我房間睡覺一晚,我在樓下對付一宿,她偏要回去。找了一輛計程車,沒大問題。」
「年終了,你要回總部述職?」
「明天姜雲影發報給總部,那邊應該有通知。」
「晚上忘記跟你說了,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我問過肖麗穎她們了。吉林機場的暴亂,是偽滿軍一個連隊,跟機場的日本關東軍一個小隊發生了衝突。殺了十幾個關東軍士兵。衝擊機場控制樓的時候,關東軍派來一個大隊,把所有的偽滿軍槍殺了。」
這是川島芳子策劃的一起反抗日軍的行動嗎?
但看起來又不像,如果想奪得機場的控制權,一個連的兵力對付一個小隊的日本關東軍,應該綽綽有餘。
而實際情況是,偽滿軍並沒有控制住制空權,反而全軍覆沒了。
一切都雜亂無章,沒有計劃,沒有後著,應該是一起偶然事件。
川島芳子再愚蠢,也不會策動一個連隊去造反。
現在不知道川島芳子,聯繫了多少支隊伍?如果行動的話,會在同一天進行。
關世傑很期待這一天都到來。
「那些官太太們,還透露什麼消息了嗎?」
「姚雲曦說,姚文偉妻子家的親屬,在皇宮做禁衛軍,把日本憲兵打了。現在雖然人放出來了,但是殘廢了。」
「姚文偉怎麼沒對我說呢?」
「可能看你太忙了吧。」
「日本人還真是惹不起,禁衛軍的教官打了日本士兵,就被弄殘廢了。」
「說起這件事兒,大家都很氣憤。但又無計可施。」
「積怨太深,早晚都會爆發。等著吧,咱們坐山觀虎鬥。」
「你明天幾點去榆樹?」
「九點多的火車。」
「你帶著現金去,一個人安全嗎?要不要帶上吳彥章一起去?」
「暫時沒必要,帶的都是大面額的鈔票。攜帶也方便。」
「你回重慶的話,是要找未婚妻吧?」
「嗯,很久也沒消息,不知道姐弟倆怎麼樣了。」
鄭苹如輕嘆了一口氣說:「好人一生平安吧。我回去睡覺了,明天早上給你做早餐。」
關世傑知道鄭苹如心中所想,但現實不容他胡思亂想。
感情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