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澧特訓班學校里,關世傑在的時候,那些教官基本已經走了。現在的教官,還有行政人員的面孔,絕大部分是陌生的。

但主要負責人還在,如副主任余樂醒,書記王子常等。

第二天,關世傑在余樂醒的辦公室,商談人選的事情。

余樂醒拿出學員們的花名冊,還有每個月科目考試的成績,讓關世傑自己挑選。

「關教官,你這次要帶幾個人走?」余樂醒問道。

「四個人吧,打算帶兩男兩女。就是不知道學員們願不願意去東北地區。」

對於余樂醒沒必要隱瞞工作地點,因為臨澧特訓班學校里,余樂醒是唯一知道教官或學員去哪裡工作的人。

「肯定願意,就聽你昨晚的演講,學員們也都喜歡去。」

「是因為錢可以隨便花吧!」

「哈哈哈,有這個方面的因素。」余樂醒大笑著手說:「有錢隨意花,也是人生最大樂事。」

關世傑一邊翻著花名冊,一邊說:「但是也有風險啊,長春站就有一個同事被抓進去過,出來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主任上個月來,講過你們工作站的事情。他對你的工作成績非常肯定。」

關世傑知道余樂醒說的主任,就是戴笠戴雨農。

「學生做的還不夠。」

關世傑恰好翻到昨晚提問的那個女生的那頁,只見上面寫著姓名:梅雨燕,年齡21歲,學歷大學,籍貫江蘇。

但仔細看了一下每個月成績,屬於中上等水平。所學是情報科目。

「余主任,這個學員怎麼樣?」

余樂醒拿過花名冊看了看說:「沒什麼印象,不過挺漂亮的。」

關世傑又找了三個學習成績突出,情報和行動科目的男學員,然後對余樂醒說:「余主任,我就選這四個人了。」

余樂醒把花名冊上的名字都記了下來,然後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

關世傑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余樂醒說:「余主任,這算是我們長春站的一點心意,給學員們改善一下伙食,或是購買一些教學用具。」

余樂醒接過來一看,是面額50萬元的銀票。

「關教官不愧是臨澧特訓班學校出來的,時刻不忘記學校。」

余樂醒喊來了會計,讓會計入了帳。名頭上寫著:長春站捐助大洋50萬元。

「捐這些錢也是應該的,我們做生意的本金大部分屬於總部的。」關世傑說。

「偽鈔變成了真幣,關教官功不可沒。我替學員們謝謝你。」

「余主任客氣了,以後有好學員,記得給我留著就是了。」

「一定一定。跟著關教官,一定會功成名就。」

「還要麻煩余主任安排車輛,把我送到長沙,後續路程,我自己安排。」

「你們一起走?還是你單獨走?」

「我帶那個女學員一起走,其他三個人到長沙後,找到長沙工作站,那邊的人會安排他們到長春。」

「好,這件事兒我安排。你什麼時間走?」

「今天下午走,晚上坐船從長沙出發。」關世傑說:「我想先跟梅雨燕談談,麻煩余主任安排一下。」

「我馬上通知她來見你,就在我的辦公室吧,安靜一些。」

余樂醒說完,走了出去。

十幾分鐘之後,梅雨燕敲開了門。

「梅雨燕同學,請坐。」

「謝謝長官。長官,我聽說您是回來招人的,不會是讓我去吧?」

「還真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工作。」

「您是因為我昨晚的提問,才找我的嗎?」

「有一點這方面的原因。我喜歡你直爽的性格,還有你的對工作的態度。」

關世傑第一看中的是梅雨燕的長相,跟鄭苹如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年齡,身高,籍貫也都符合,關世傑心目中的要求。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梅雨燕昨晚提出問題後,關世傑反問道:「你願意犧牲色相去完成工作嗎?」

梅雨燕的回答是:「只要國家和民族需要,我將義無反顧。」

正是因為這句話,關世傑才選定梅雨燕替代鄭苹如,去完成那個極其危險的任務。

「長官,那我什麼時候走?」

「如果可以,咱們午飯後出發。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你要走,去哪裡。」

「我明白。謝謝長官。」

梅雨燕興奮得臉頰發紅,她站起身,給關世傑敬了一個軍禮。然後跑出門去。

關世傑看著梅雨燕的背影,心裡莫名地抽搐了一下,愧疚感油然而生。

為了不讓鄭苹如落入虎口狼群,而設計讓另一個不諳世事,一腔熱血的女孩子跳火坑,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關世傑想,自己還是盡其所能,保護這個女孩子的周全吧。

中午十二點,關世傑和梅雨燕兩個人,坐上了學校的吉普車趕往長沙。

翌日傍晚,又從武漢坐上火車,趕往北平。

在火車的頭等座上,關世傑詳細了解了梅雨燕的出身來歷。

梅雨燕是杭州人,父親早年過世,家裡有一個母親和一個妹妹。因為戰亂,準備隨著學校搬遷到內地,不料半路遇到日本飛機轟炸,跟幾個同學輾轉到長沙,而後加入到臨澧特訓班學校學習。

「有男朋友嗎?」

「有,是大學同學,路上走散了。」

「我先帶你去北平訓練一階段,而後可能會去上海執行任務。」

「我聽從長官的指揮。」

關世傑把自己現在的掩護身份,還有在滿洲國和北平的工作,簡單地對梅雨燕講了一下,然後說:「你到北平之後,先跟我的工作太太相處一段時間,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長官原來是滿洲國經濟部大臣,真的了不起。您的太太一定非常漂亮吧?」

「嗯,挺漂亮的。」

「您一說起她,眼睛裡都充滿了愛意。您是不是愛她?」

關世傑有些不自然地乾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們只是工作關係。你在特訓班學校,也應該知道咱們軍統局的條令條例。」

「嘿嘿,你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出賣了你。」

關世傑覺得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趕忙岔開話說:「你看,還真的是深秋了。」

車窗吹進來的風很涼,夜色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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