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招生處的人員,除了關世傑暫任第一大隊和女生大隊的隊長,秦川暫任副隊長之外,夏鵬飛暫任第二大隊隊長、吳彥章任副隊長。宋垣暫任第三大隊隊長,副隊長由漯河招生處的一名下屬暫任。

宋垣在領著學生們平整操場時,發現有些學生成群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剛開始的時候,宋垣還沒有在意,畢竟有些學生在家時,並沒有做過此類繁重的體力工作。

尤其是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流亡學生,可能從小到大都沒摸過鐵杴。幹活累了,幾個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聊天,然後再繼續勞動也未嘗不可。但宋垣發現有些學生行為有些鬼祟,一發現宋垣走進他們的身邊,就立馬散開開始勞動。

宋垣總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就找到在洛陽時,一個擔任小組長的男生,讓他去探聽一些消息。這個男生不久告訴他,有些學生在密謀逃走。

關世傑聽宋垣這樣說,頗感意外。宋垣暫任的大隊,也是從洛陽招生處帶過來的學生,若是想逃走的話,在洛陽豈不是更方便一些何至於等待幾個月,已經來到特訓班學校再逃走呢難道是繁重的體力勞動,讓他們產生了這種想法嗎

關世傑考慮了一下,他讓宋垣先注意學生們的動向,然後找到夏鵬飛和吳彥章,把宋垣找他說的事情,跟這兩個人說了一下,讓他們兩個人也多注意一下。

這些學生畢竟是他們從洛陽辛辛苦苦帶來的,關世傑不希望到最後階段,發生學生們集體逃走的事件。

關世傑想,要想留住那些想逃走的學生,就是要了解清楚,這些學生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卦從根上查找原因,找到原因後再做打算。

為此,關世傑讓鄭苹如、馮雪梅等幾個;跟男生相處很好的女生,讓她們去探聽一下消息。

傍晚待收工的時候,關世傑從幾個女生口中得知有一些男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特訓班的性質,就是培訓學生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學生們說,他們所要參加的是「軍事委員會特別訓練班」,而不是來接受暗殺、綁架、投毒等訓練,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關世傑當然清楚,做行動特工的人員,避免不了要採用暗殺、綁架、投毒、爆炸等一些暴力手段來執行任務。

招生時特務處可能考慮到會有學生對此反感,因此招生簡章上也只是出現了一些,諸如國難當頭,匹夫有責。號召青年人加入軍事委員會訓練班,為國家和民族重拾舊山河之類的話。

現在看來,沒有言明特訓班的性質,是招生宣傳的一大敗筆。事已至此,唯有盡力挽回存在著逃跑想法的學生。如果任事態發展,最後有可能演變成。那樣的話,再想控制局面就很難了。

關世傑覺得事態緊急,就把關丫丫交給秦川照看,自己急忙去找余樂醒商量對策。

在副主任辦公室,余樂醒聽完關世傑的彙報,也感覺事態緊急。馬上通知所有行政人員以及各大隊長,召開緊急會議。並且發電文給處長戴笠,處長秘書室回電八個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會議開始,余樂醒把關世傑反映的情況,如實對參會人員講了一遍,然後讓大家各抒己見,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來控制住這次事件。

「咱們不時有警衛連晚上加強巡邏,如果有學生想逃跑,抓住兩個主謀殺一儆百。」王贇說。

王贇暫任第四大隊大隊長,將任職行動教官。他的話一出口,就被余樂醒駁斥了回去。

「王教官,處長的電文你還是沒理解。」余樂醒說「殺一儆百固然可以,但想留住學生,使用暴力手段,會更加讓學生們反感。」

「我同意主任的意見,這件事情我認為需要做學生們的思想工作。不然的話,咱們晚上在食堂召開一個會議,現場跟他們解釋清楚,無論是暗殺,綁架等,也是做特工的職責。殺一個漢奸,殺一個日軍間諜的主要人物,也是為了抗戰做出了貢獻。」總教官謝力公說。

「話雖如此,但是這樣說是不是有點空洞,學生們是否會認可」書記王子常說。

「你們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余樂醒向關世傑、夏鵬飛、許克己等人說「這些學生是你們帶過來的,你們應該更了解他們。」

「我贊成總教官的方法。」許克己說。

「關教官,你有什麼想法」余樂醒問道。

關世傑剛才一直也在思考,能不能有一個更切實可行,讓學生們接受和理解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呢

現在聽余樂醒問到自己,就把剛才想到的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說了出來;「余主任,我也贊同總教官的方法。在總教官的方法上,能不能言明訓練班學員以後的待遇和前途還有,最好找一些學生能現身說法,讓學生們認識到日軍的殘暴。」

「我也補充一點,最好再找到關於南京大屠殺的一些報紙,上面刊登的一些文章和照片,更能證明日軍的殘暴罪行,讓學生們有了同仇敵愾之心,這樣更容易留住學生。」書記王子常說。

「好主意把你們三個人的想法綜合一下,這件事兒就能迎刃而解了。」余樂醒說「我把方案馬上上報給處長。讓學生們現身說法,就需要你們各隊隊長去做工作了。報紙的事情比較麻煩,這裡是窮鄉僻壤,一般的報紙不會送到這兒。丁秘書,你去一趟縣政府,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南京大屠殺內容的報紙。各位同仁,你們還有什麼藥補充的嗎」

余樂醒見大家都搖頭,就說了一聲「散會開飯前,我們再碰一下頭。」

「是」眾人站起身齊刷刷地答道。

關於讓學生現身說法這件事兒,關世傑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找了幾個口才很好,臨陣不怯場的男生,還有一個女生,在吃飯前現身說法,講述自己的親身經歷,控訴日軍的殘暴罪行。

馬老五回來後,聽關世傑說要找人現身說法,就對關世傑說「長官,能不能讓我也講一下我一直在心裡憋著,就想找個機會跟人講講。」

關世傑從來沒問過馬老五的身世,現在聽他一說,覺得馬老五所經歷的,一定非同尋常,就點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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