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一愣,隨即明白了濮陽纓的意思,立刻躬身道:「回師父,都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立即走!」

濮陽纓將懿旨一合,在手裡捏緊,是他大意了,以為已經將一切握在了掌心,卻未料到皇后早已脫離了控制,甚至他先前以為是荀白水說的什麼,現在看來,分明是皇后變了,這才更為合理。先前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如今細細想來,皇后恐怕是想法子穩住他,而後禁衛軍恐怕會來抓人了。是以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低調的離開了乾天院。

被人匆匆從被窩裡喚起,荀飛盞一面快速進宮,一面思索皇后找他的用意,只覺得這應該和太子有關,只是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結果讓他很是吃驚,皇后在見到他時,竟然直接下令,讓他帶領禁衛軍前去乾天院抓捕濮陽纓以及他的同黨,罪名便是妖言惑眾,畢竟敵國姦細這個並不能確認。荀飛盞對濮陽纓一直沒有好感,這番得令,也不多想,即刻帶兵前去乾天院,不料卻撲了一個空。

乾天院正中擺了祭壇,鼎中火勢正旺,但整個乾天院乾乾淨淨,幾乎是能帶走的都已經不見了。荀飛盞查看了一番,看著祭壇道:「人方離開不久,封鎖城門,城內外分兩班人馬搜捕。」

待禁衛軍領命之後,荀飛盞前往正陽宮彙報:「娘娘,乾天院已經人去樓空,現臣已派人搜捕。」

「本宮知道了。」蕭景寧垂眸思索,緩緩走動幾步,忽然道,「飛盞,這個濮陽纓一定要抓到,他有可能是敵國姦細,對長林王府以及大梁有著惡意,你下去安排一下,讓各地留意,是否有什麼天災人禍發生。」

荀飛盞有些疑惑,自濮陽纓讓太子的病情緩和後皇后便一直將濮陽纓視為心腹,而這些年他對這個姑姑的行事作風也摸得很清楚,這番突然的就要抓人,恐怕是牽扯到了太子的緣故,只是沒想到皇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與往日大相逕庭。但此時也由不得他多想,若濮陽纓真的是敵國姦細,那攛掇著他叔父與長林王府為難就說得通了。遲疑了一下,荀飛盞拱手退下了。

卻說濮陽纓一眾輕車簡從跑到了玄靈洞,四處看去並無被追蹤的痕跡,終於放下心來,捏緊了手中的懿旨,緩緩打開,上面的字跡已經完全消失,潔白一片,唯有那印章之上鮮紅如血。濮陽纓呵呵直笑,唇上鮮紅,印襯著那印章更顯詭異,「娘娘以為用了幻汲草,將字跡抹去便萬事俱休了嗎?懿旨還在,上面鳳印也在,上面填什麼還不是我說了算,呵呵呵呵……」

「師……師父……」還未等他笑完,韓彥忽然驚恐的看著他手中的懿旨,指著的手指都抖了起來,「您……您看……」

原本濮陽纓正準備著要在懿旨上寫些什麼,被韓彥這一打斷,自然很不爽,隨即察覺到了不對,順著韓彥的目光落到了手上,懿旨竟然在冒著青煙,仔細一看,圍繞著印章的地方已經開始焦了,他甚至聞到了一股焦臭的氣息,毫無徵兆的燃了起來,手上也開始發燙。濮陽纓面色一變,趕緊將懿旨一扔,跑到洞中水坑邊上將手浸入水中。那懿旨很快便燃起了大火,燒得乾乾淨淨。

「好個惡毒的女人!」濮陽纓心有餘悸,從來只有他算計人的,豈料這一回陰溝裡翻船,若不是這裡有水,他碰過懿旨的地方一定會燒起來,饒是他見得多,也不知道皇后用的什麼藥。想要利用這懿旨的計劃落空,他開始仔細思索著最近的變化。

後宮以及東宮的防衛突然加重,以至於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很快的得到消息。

一向不愛看書的皇后,突然看起了書。

皇后突然下令,讓太醫院除日常專用太醫外還輪流請脈。

後宮每日晨間的請安也變成了只朔望以及節日。

梁帝蕭歆離京之時傳令太子監國,卻未命誰輔政……

如此種種,皆已說明皇后與以前已經有所不同,只是因為皇后依然將太子視為眼珠子,所以他才沒能往別處想。而蕭景寧在教導蕭元時的時候,身邊只留了素瑩,因此這最關鍵的消息沒能傳入濮陽纓的耳中。而濮陽纓是如何也想不明白,皇后到底為何會有這些變化。現在想這些也已經無濟於事,他只希望旁的安排不出差錯……希望雲娘子與翠屏那裡能夠順利,那樣的話,皇后如何也已經無關緊要,只是可惜沒能多抓一個把柄。想到這裡,濮陽纓看了一眼韓彥,再看看關在籠子裡的兩條蛇,開始製造毒藥霜骨。

京城裡禁衛軍和巡防營的人突然增多,雖未影響正常運轉,卻讓人心裡發堵。尤其是敏感的大臣們,有些已經打聽到是皇后下令搜捕濮陽纓,這無疑是水入滾油鍋,要知這濮陽纓可是皇后身邊的寵臣,突然被皇后扔一個妖言惑眾的罪名,如此大肆搜捕,很難讓人相信。唯有蕭元時和荀白水心裡有點譜,別的大臣宗親都在悄悄打聽,更有甚者問到了荀白水跟前。既然皇后沒有明說,荀白水自然不會多言,眾人只好轉移目標,隱晦的想要從蕭元時那打探,誰知道蕭元時頂著個天真無邪的臉,只說那日東宮起火他被嚇著了什麼都不知道……眾人琢磨了下,只覺沒準東宮起火後濮陽纓在皇后面前說了什麼不利於太子的話,所以惹怒了皇后,這才要以妖言惑眾之名來捉拿,於是這個版本的消息傳了出去,就連在衛山守齋的蕭歆也收到了這傳言。。

於此同時,赤霞鎮的百姓們開始發病,因為在皇后這裡失算了,濮陽纓只有另走他途,讓人扮了赤腳大夫在百姓們家裡去治病,直到接近半個鎮的人都染上疫病之後,赤腳大夫突然消失,這時候赤霞鎮濟風堂突然接到許多同種病症的病人,疑是疾疫,報於正好在此巡視的林奚知曉,林奚百年不變的冰山臉,突然變了,正好蕭平旌跟到了這裡,林奚將他趕到內閣上報,畢竟現在疾疫已成,已經容不得一層層上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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