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張海報列印出來，掛在武館上方。
海報上，鹿夢圓乎乎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透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驕傲，從腦袋纏著繃帶的館長手上，接過聘書。
海報下方，鹿夢表情木然，猶如行屍走肉，眼角和嘴角都泛著烏青。
魚插著兜仰著腦袋，興致勃勃誇讚道：「胖子，這張拍得蠻好，有點武館胖教習的味道！」
自打知道穿著白色練功服的首席，就是傳說中半痕一生之敵的畫戟，魚就立即選擇躺平。他心態很好，反倒是覺得武館要比胖子去敲開別人腦袋有趣得多。
角落裡的潘光光摩挲著光滑的腦門，轉頭對身旁的7758和521道：「我是不是早就說過啦？那小子福緣深厚！你們看看，看看，深不深厚？」
7758和521拚命點頭。
畫戟滿意地欣賞著海報，按照慣例，海報上「普通教習」四個字加粗加重。
他朝鹿夢露出和善的笑容：「夢啊，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一看你我就喜歡。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有什麼意見儘管提，我們石川武館，非常民主，非常自由。」
接著轉過臉，看潘光光：「光啊，你有什麼意見，也不要藏在心裡。暢所欲言啊，今天我們大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潘光光笑呵呵道：「我完全沒有意見！首席高屋建瓴，指導有方，而且事事身先士卒，我輩楷模！我是打心眼裡佩服，只能跟在首席身後，做一點微不足道的工作。」
他語氣一轉，提醒道：「不過，首席，我們人手夠嗎？不夠的話，3系還有山王和一個叫莫玉英的小姑娘，不如讓鹿普教把人一起喊來，人多力量大嘛！」
7758和521拚命點頭。
憑什麼他們要被自己老大坑，3系不被自己人坑？
坑很大，埋得下。
畫戟眼前一亮：「是我疏忽了，山山子啊，相當年和半痕交手，與山山子有過一面之緣。夢啊，你把山山子也喊來吧，這麼多年沒見，還有點想念呢。」
鹿夢面無表情：「山王還在昏迷，我進她意識里檢查過，最少還需要三天才能醒。莫玉英傷勢沒有痊癒，在照顧山王。」
畫戟有些失望：「那實在太可惜了。」
潘光光也有些失望：「那實在太可惜了。」
鹿夢仿佛抽走了靈魂，如同一根朽木樹樁，沒有半點生氣。原來自己和半痕的差距那麼大
連小雞都打不過
畫戟見鹿夢這副模樣，心中暗道難道剛才自己下手太重？只是摔了十幾個跟頭而已，打擊這麼大嗎？想當年，遇到潘光光的時候，光連屁股都被自己打腫了，也活蹦亂跳啊
於是通情達理的畫戟和善地看著鹿夢，語氣溫和：「夢啊，你還行嗎？要不讓光幫你醒醒神？」
潘光光喜笑顏開，開始挽起袖口：「首席，交給我」
鹿夢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擠出烏青的真誠笑容：「首席，我已經隨時待命，為首席赴湯蹈火，衝鋒陷陣！」
「很好！都很有精神！」
畫戟十分滿意，他接著語氣一肅：「時間緊張，我就不廢話了。訓練計劃已經發給你們，所有人都看認真看一下。有什麼疑問趕緊提，待會我們就要開始提前排練。」
「這份訓練計劃，對大家的配合要求很高，每個人都需要知道自己的職責，才不會出亂。」
「我畫戟不喜歡威脅別人。不過今天，醜話說在前面，誰要是晚上出錯，浪費了大家寶貴的時間。那麼對不起，這座武館就是他的埋身之地。不過我可以保證不虐殺，你可以死得很痛快。」
溫柔的語氣依舊和善如故，清澈的目光有些冰冷刺骨。
所有人脖子後面一涼，異口同聲：「是！首席！」
鹿夢不敢擺出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萬一真死了就划不來。他心中也充滿疑惑，小雞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什麼訓練？
他仔細地翻看畫戟傳過來的訓練計劃，越看越納悶。流風體？那不是最簡單的c級體術嗎？千影體也只是一個b級體術啊。小雞這麼大動干戈，難道裡面蘊含著什麼驚人的體術？
他實在忍不住：「首席，這訓練計劃有什麼用？」
畫戟神情認真道：「幫助一個年輕人，打敗他的噩夢。」
「蛤？」鹿夢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倘若不是見畫戟一臉認真，胖子覺得小雞肯定是在敷衍自己。
區區c級體術和b級體術的較量
需要動用三位超級師士、一位準超級師士、兩位12級師士來陪練？這是不是有點過於豪華？性能過剩？
鹿夢試探地問：「首席，要不我去把他噩夢給宰了？咱這麼大的陣仗不至於，殺雞何須用牛刀？」
畫戟臉上笑容消失：「殺雞？」
鹿夢汗水瞬間下來：「殺豬！殺豬！首席不用您動手，我肯定把這個什麼噩夢，大卸八塊！」
畫戟淡淡道：「年輕人的噩夢，讓他們自己完成，這是他自己的成長。」
他對鹿夢的觀感直線下降，這是一個沒有夢想的胖子，居然會說出這麼沒有底線的話。
誰要是和他說，幫他把半痕弄死，畫戟肯定當場翻臉。半痕可以死，但必須死在他畫戟手上。
難怪半痕會叛變3系，這種不擇手段的殺戮系，怎麼留得住半痕那傢伙驕傲的心？
這個死胖子，等訓練結束，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鹿夢遍體生寒，只覺得小雞陰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渾身汗毛不禁全都豎起來。
明明剛剛還語氣和善，怎麼突然就翻臉了？
2系果然都是喜怒無常的瘋子！
心中惴惴不安的鹿夢趕緊低頭看著面前的訓練計劃，唯恐再度觸怒小雞，直接血灑武館。
魚沒有注意到氣氛的異常，他看得津津有味：「這個訓練計劃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胖子，你看我！」
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胖子想罵人，他猛地扭過臉，卻忽然愣住。
場內有兩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