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淮南王府。

淮南王面色難看地回來了。

等了一個上午的淮南王世子,一見親爹這副臉色,心裡頓時一個咯噔。忙迎了上去:「父王可向皇上請過罪了?」

淮南王憋了一肚子怒氣悶氣,見了淮南王世子那張臉,氣不打一處來,伸腿便踹了過去:「老子這張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皇上今日動了真怒,出言警告。若不是我隱忍告罪,低聲下氣,只怕這宗人府的差事便要丟了。」

淮南王大發雷霆,淮南王世子根本不敢閃躲,站在原地挨了這一腳,疼得直吸氣。

淮南王恨恨怒罵:「去告訴你那個不成器的閨女,病好了立刻就滾去書院。」

「以後不得招惹六公主,便是謝明曦,也離得遠一些。」

「不爭氣的東西!掙不來顏面,整日只會惹禍!和你這個不爭氣的親爹一樣!」

淮南王越說越氣,忍不住又踹了淮南王世子一腳:「立刻給我滾!」

……

淮南王世子被罵得灰頭土臉,麻溜地「滾」去了盛錦月的雪香閣。

盛錦月連著兩日未曾進食,神色懨懨,滿面憔悴地躺在床榻上,雙目無神。

淮南王世子妃坐在床榻邊,不時以絲帕擦拭眼角:「錦月,你連著兩日都沒吃飯了。今日還不吃,怎麼得了。難道你要生生餓死自己不成!」

盛錦月動了動乾澀的嘴唇:「我沒胃口!吃不下!」

一想到蓮池書院外的白榜,盛錦月心裡便涼嗖嗖的,悲從中來,淚水很快湧出眼眶。

淮南王世子妃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做什麼不好,為何偏要去招惹謝明曦?」

若只招惹謝明曦也就罷了,偏偏牽連到了六公主,最後落到了董夫子身上。

顧山長鐵面無情,根本不買帳。想送禮都送不出去。鬧到現在這等地步,甚至驚動了宮中帝後……

盛錦月委屈地哭了起來:「我哪裡知道六公主會替謝明曦出頭。」

若是早知道,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去惹謝明曦!

又急又重的腳步聲驟然響起,淮南王世子妃一驚,一轉頭,就見淮南王世子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

「世子爺,這是怎麼了?」淮南王世子妃心裡一緊,面上多了幾分驚惶:「莫非六公主真的向皇上告狀了?」

淮南王世子也是個暴脾氣,被淮南王怒罵怒踹,一肚子悶氣。揚手就打了淮南王世子妃一巴掌:「都是你生養教導出來的好閨女!」

淮南王世子妃右臉頓時多了鮮紅的指印,敢怒不敢言,唯唯諾諾地應道:「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以後一定好好教導錦月。」

盛錦月也被親爹的怒氣嚇了一跳,身子瑟縮了一下。

「等病好了立刻就去蓮池書院!」淮南王世子陰著臉,將淮南王說過的話重複一遍:「不得再招惹六公主,離謝明曦也遠一些。」

在淮南王世子的暴怒下,盛錦月根本不敢再鬧騰,什麼不去蓮池書院之類的話,一個字都不敢出口。委委屈屈地點頭應下。

……

淮南王在移清殿里被天子訓斥之事,根本瞞不了人。半日功夫,便在一眾重臣里口耳相傳,很快,傳遍了文武百官耳中。

這些官員中,總有家中女兒或孫女在蓮池書院就讀。傍晚回府不免要問上一問。

謝明曦這個名字,被頻頻提起,徹底揚名京城。

平日頗為清閒的謝鈞,今日走到哪兒,總能收穫一堆艷羨的目光和驚嘆:「謝大人教女有方,令人欽佩!」

「謝大人驚才絕艷,俊美不凡,生的女兒也這般出眾,令人羨慕。」

「是啊!生女當如斯啊!」

「今晚我做東,請謝大人務必賞光。正好在席上也仔細給我們說一說,平日是如何教導令千金的。」

女兒養好了,一樣給親爹爭面子!

比那個不成器不中用的兒子強多了!

謝鈞一臉自得喜氣洋洋地說道:「該由我做東。今兒個都去鼎香樓。」

……

傍晚時分,學生俱已散去。蓮池書院裡格外寧靜。

練功房的房門緊緊慣著,厚實的門板擋住了房內的木刀交擊聲。今日,站在門外候著的除了湘蕙扶玉,又多了尹瀟瀟的貼身丫鬟。

一個時辰後。

廉夫子率先走了出來,湘蕙等人立刻上前行禮。廉夫子不喜多言,略一點頭,便先離去。

緊接著,六公主謝明曦尹瀟瀟出來了。

六公主額上冒汗,謝明曦滿面紅潮。

尹瀟瀟自小學習騎射,論體力比謝明曦稍強一些。此時也被累得夠嗆,慘呼連連:「累死了!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每日都這樣練,回去哪裡還有力氣完成課業。」

謝明曦勉強打起精神,開起了玩笑:「董夫子在養病,明日由顧山長代董夫子上課。你敢不寫課業嗎?」

當然不敢!隨口說說而已!

尹瀟瀟苦著臉嘆氣:「練武本就要吃得了苦才行。罷了罷了,忍一忍便是。」又問謝明曦:「今日夫子所授的刀法,你學會了幾成?」

謝明曦難得有絲遲疑:「招式倒是都學會了。不過,總覺得差強人意,少了些什麼。」

尹瀟瀟頓有知音之感:「對對對,我也覺得少了一點什麼。」

六公主簡短地插嘴:「形似神不似!」

是啊!就是這種感覺!

謝明曦和尹瀟瀟一起點頭!

三人一起隨廉夫子練武,一個正式弟子,兩個記名弟子。關係自比其餘同窗親近。「不喜說話」的六公主,對性情爽朗明快的尹瀟瀟,也少了幾分防備。

三人一起到了書院外。

馬車俱已等在外面。

尹瀟瀟先上了馬車,揮揮手第一個離去。

謝家馬車上,下來的竟是一個面容俊朗的男子。

謝明曦有些訝然,上前喊了一聲:「二叔,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謝銘。

謝銘天生木訥,不善言辭,實話實說:「大哥今日早上吩咐車馬,讓管事來接你。娘放心不下,便讓我來了。」

原來是徐氏的主意。

謝明曦笑了一笑,接受了徐氏母子的示好:「多謝二叔。」

正要上馬車,身後忽地響起六公主的聲音:「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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