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均大步行至跑車邊,屈指扣了兩下車窗玻璃。

本就緩慢行駛的跑車,立刻停下來,車窗緩緩降下。

跑車底盤不高,車身也不高,陳元均不得不彎下腰,目光望向車內。突然,他的目光陡然凝固,脫口而出:

「元子?!」

車子裡坐著兩人,除了那位上下班經常被治安署里小年輕,老大叔圍觀的漂亮女人,副駕駛位置還做著一個年輕人。可不就是家裡的倒霉弟弟。

「哥,好巧」張元清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怎麼會在這裡?」陳元均看了看錶弟,又看了看容貌絕美的混血女同事他彷佛懂了,神色一下複雜起來。

「關雅是我朋友,今天過來托她辦點事,順便請她吃晚飯。」張元清拋給表哥一個「你懂的」的表情,又補充道:

「替我和外婆說一聲,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關雅露出一個很女神很矜持的微笑,頷首招呼:「陳隊長,哦,以後要叫陳警長了。」

果然是他,居然真的是他陳元均心情五味雜陳的點頭。

他萬萬沒想到,表弟竟然真的認識體制里的人,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治安署女神。

這麼大的事,說辦成就辦成,關係恐怕不一般啊他倆什麼時候認識的,正常的戀愛關係,還是被作為一名優秀的治安員,他一下想到很多。另外,他記得曾經有同事說過,特殊部門的女神,常與一個小伙子成雙成對的出入。

那個傳說中的年輕人,就是元子?就是我表弟?

這時,後面的商務車按了一下喇叭,陳元均滿肚子的話咽回肚子,後退幾步,微微頷首。藍色跑車四平八穩的駛出大門,匯入車流。

陳元均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傍晚六點半,陳元均回到家中,寬敞的客廳里,為老不尊的父親正練習太空步,鞋面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噪音。「幼,兒子回來了!」

舅舅歡快的打招呼。

陳元均輕輕點頭,把公文包掛在衣服架上,脫掉皮鞋,換上棉拖。舅媽聞聲,從洗手間探出腦袋,道:

「沒吃飯吧,待會兒跟我出去一下,你舅舅介紹了一個治安系統里的朋友,媽昨晚一宿沒睡,怎麼都不甘心。你工作那麼拚命,能力又強,當個警長怎麼了?「陳家沒人脈,幫不了你,但你外公那邊有關係。」

舅舅一聽不樂意了:

「有個屁關係,你爸一個混官企的,和治安系統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小事可以找人,這種大事,誰賣你家面子,別到時候錢花了,人家一句「盡力了」就把你們打發掉。」舅媽似乎也有這方面的顧慮,氣道:

「那也要試試!」

「試吧試吧!」舅舅聳聳肩。

看他這個態度,舅媽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道:

「兒子的前途一點也不上心,整天嘻嘻哈哈,你們老陳家的男人,每一個靠譜的。」「我爸難道不靠譜?」

「你爸就是太靠譜了,靠譜到人人都覺得他鐵面無私!」

舅媽哼道。舅舅頓時不說話了。

陳元均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道:

「媽,今晚的飯局推了吧,我升職的事兒成了,總部的文件下來了。以後我就是治安署的警長,單位還是在康陽區。」舅媽呆住了,愕然的看著他,隔了幾秒,求證道:

「真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喜道:「是李局把事兒辦成了?昨兒還說事情難辦的元均,我們得準備大禮,好好感謝人家。」陳元均搖搖頭:「是元子托朋友辦的。」舅媽又愣住了,舅舅也看了過來。

「元,元子?」

舅媽一臉的難以置信,這種事,是一個大學生能辦成的?

而且,元子還在讀書,交際圈很有限,怎麼都不可能認識這樣的朋友。陳元均點頭,露出笑容:

「錯不了,我剛在治安署見到他了,他今晚要請朋友吃飯。」

舅媽驚喜起來,「真的?元子這小子竟然認識這麼有能耐的朋友嗎,老公,我們明天得請元子吃飯,好好感謝。」舅舅繼續練著他的太空步:「一家人謝什麼謝。」

舅媽一想,笑容滿面的點頭:

「也是,那樣太見外的,以後我要多給元子一點零花錢,老公,我真沒白疼他。」她心情好極了。

舅舅哼哼道:

「我就說元子以後肯定有出息吧,這年頭,會交際的人才能混出頭,悶頭做事的,啥也不是,你看看我爸和元均。

「還是我的衣缽更強吧。」

餐桌上,陳元均說道:

「爺爺,總部的文件下來了,提拔我做警長,單位還是康陽區治安署。」頭髮花白的外公一愣,微微動容:「怎麼回事?」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孫子,臉龐竟有些緊張。

外公知道,如果沒有意外,元均是不可能升任警長的,治安系統的作風,他太熟悉了。低頭乾飯的江玉餌,抬起了臉,和母親一起看向陳元均。

陳元均說道:「下班的時候,見到元子了,他認識治安系統里一個挺有身份的人,正巧那人能幫我。所以事就成了,元子不回家吃飯,就是請她吃飯去了。」外公滿臉愕然,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

「外婆瞠目結舌:「他還真認識這種朋友啊,我以為他是吹牛的.

外婆頓時很高興,一個勁兒的說元子有出息了,我就知道他將來會有出息,因為他走到哪都有朋友。

外公收起臉上的表情,沉穩點頭:

「元均啊,

你和元子走的路線不一樣,我一直對你苛刻,因為你是幹事的,你能一步一腳印的往上爬。元子和你不同,他適合野蠻生長,只要不走邪門歪道,他怎麼都不會差。」停頓一下,外公蒼老的臉龐露出微笑:

「你們都是有出息的。」

張元清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滿身酒氣,呼吸間噴吐的氣息,夾雜著麥芽的芬芳。

他往常是不喝酒的,但聚餐就圖個高興,酒桌上除了姜精衛年紀小不能喝酒,關雅因為要送元始回家,且反感代駕開自己的車,越沒喝酒。其他人都喝的很暢快。

姜精衛對酒有著一定的嚮往,渴望嘗試大人才能品嘗的飲料,但被眾人駁回。張元清手握住門把手的瞬間,耳廓微動,聽見了房間裡微弱的呼吸聲。

有人在我房間?江玉餌?他先是如驚弓之鳥般,本能的警惕,繼而放鬆身心,擰開了門把手。魔眼天王都被囚禁了,我還怕什麼?

臥室門打開,燈光明亮,老成持重的陳元均坐在桌邊,手裡夾著一根煙。「回來了?」

表哥吞吐著白煙,穩重的姿態,「成熟」的面孔,看著就像深夜等待兒子回家的父親。「啊,哥你怎麼還沒睡,找我有事?」

張元清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猜到表哥的目的。陳元均臉色嚴肅,問道:

「那個關雅,她開車送你回來的?」「是啊!」張元清點頭。

陳元均臉色又嚴肅了一點,沉聲道:「你和關雅怎麼認識的,什麼關係?」

「就是在網上認識的,線下見面了,覺得性格挺合的,就當朋友了唄」張元清一邊思考,一邊扯謊。

他還沒說完,就被陳元均擺擺手打斷,表哥無聲的吐出一口氣,語重心長道「不用說了,我明白。

「元子,我知道現在年輕人思想開放,經常傳播一些「富婆好」、「阿姨我不想奮鬥了」之類的扭曲價值觀,或許在你們看來,社會風氣就這樣,大家一起擺爛,對,擺爛,你們年輕人形容的很對。

「但哥還是要告訴你,這樣是不對的,男人要腳踏實地,不能撈偏門,不能走邪門歪道,你外公外婆,大姑,要是知道被女人包養,他們是什麼感受?」包,包,包養?張元清一臉茫然的看著表哥。

陳元均繼續道:

「那個關雅,她的身份不低的,要麼家裡很有勢力,要麼男朋友或者老公很有勢力,這樣的女人你沾上後患無窮。

「她家人,或者她老公要是知道她在外面養小白臉,不會放過你的。咱們家雖然不差,可也只是普通家庭,元子,你要想想後果。」你都已經腦補到這個程度了嗎,我又不是曹賊,不好人妻張元清哭笑不得,道:

「哥,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好吧,我知道這話沒有說服力,但請你放心,我真的沒有被包養,關雅也沒有男朋友,更沒嫁人。」「沒有嫁人?」陳元均臉色頓時好轉:

「如果你只是傍上了單身富婆,那還好點。」

是是是張元清險些捂臉。

陳元均得到了滿意的答桉,起身道:「那你早點休息。」

次日,上午,外婆拎著家庭主婦常備的手袋,準備前往小區外的菜市場。

作為周邊最高檔的小區,除了是學區房,旁邊還有菜市場,一公里外則是商場,生活購物都無比便利。路過小區的休息區時,外婆耳朵微動,聽見休息區幾個老姐妹暢聊著八卦。

「我昨晚親眼看到的,他坐一輛跑車回來,開車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但年紀不小了。」「那孩子長得很俊,不會是傍上富婆了吧。」

「哎幼,百度搜索靈境行者就怕是被包養的,你說好好的年輕人」

跑車、孩子、包養外婆覺得買菜不著急了,忙過去吃瓜。

「你們在說什麼呢?」外婆興匆匆的問。

幾個老媽子見到外婆,臉色微變,立刻噤聲。

其中一個和外婆關係好的老媽子,猶豫一下,低聲道:

「你外孫好像被有錢女人包養了,事情是這樣的」

外婆興匆匆的來吃瓜,沒想到吃的是自己家的瓜,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此時,張元清正躺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打開官方論壇。

太一門宣布參與今年的擂台賽。

擂台賽獎品公布,今年超凡境的彩頭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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