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景不答反問道:「你知道經國的爺爺是誰嗎?」

陶思明搖搖頭,他加入反黑白聯盟只有十年,十二年前鄧經國的父親就已經回歸靈境。

反黑白聯盟其實是鄧家的基業,他頂多是後起之秀,憑藉業務能力突出成為股東,當然,陶思明和經國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並不算外人。

因此今晚的這場談話,他才能坐在這裡。

「我爺爺?」鄧經國同樣皺起眉頭,「從小到大,我就沒聽父親提及爺爺。」

霍正魁三個字,在鄧經國和陶思明心裡掀起軒然大波,兩位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主宰都愣住了。

在新約郡的華裔行者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霍正魁,嗯,新一代的娃娃們可能不了解,但他們這些中老年人,很清楚霍正魁是誰。

他是新約郡唐人街靈境行者組織(黑幫)的創建者,活躍於上個世紀的靈境行者。

新約郡的華裔自移民以來始終遭遇著不公的待遇、資本的壓迫和種族歧視,華僑們從事著礦場、農場、雪茄廠、木材廠等白人不願意做的髒活累活。

在自由聯邦經濟危機到來時期,白人大量失業做著髒活累活的,華裔反倒能溫飽,於是又成了政府轉移矛盾的靶子。

白人民眾口誅筆伐,政府順勢而為頒布排華法案等等,華裔日子過的甚是艱難。

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個靈境行者組織(黑幫)應運而生,這個黑幫叫「兄弟會」,下連窮苦民眾,上連富裕階級,一邊跟政府合作、博弈一邊應對資本階級的壓榨,必要白的時候甚至採取武力反抗。

兄弟會最巔峰的時十個華裔九個都是該組織成員。

:但龐雜的新成員結構也導致了內部的不穩定,霍正鬼活著的時候,大家都服他,兄弟會跌跌撞撞的維持了下來。

霍正魁回歸靈境後,在新約郡政府的推波助瀾下,兄弟會分裂成了三大組織,正是如今大名鼎鼎的華裔靈境行者組織:黑龍堂、寶林堂、鴻幫。

「我爸是霍正魁的私生子?」鄧經國喃喃自語。

盧景點點頭,語調滄桑:「霍老爺子回歸靈境時,你爸還只是小人物,兄弟會分裂,他沒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帶著我獨自出來打拚,隨著我們等級越來越高,就成立了反黑白聯盟,之所以取這個名字,一方面是繼承霍老爺子的遺志,另一方面嘛,在自由邦混,誰沒被那些傢伙壓榨過?」

「教皇臨終前,把一件東西交給了霍老爺子,可能是因為霍老爺子是華裔身份吧,那時候他還梳著清代的辮子,在歐洲顯得格格不入,沒有人認為教皇會把寶貴的料遺物交給一個留辮子的黃種人。」

「於是。霍老爺子帶著教皇遺物,離開歐洲,來到了新約郡,建立兄弟會。晚年的時候,經國他的父把那件遺物傳承給了私生子,也就是經國的父親。」

「這是因為私生子身份更隱蔽,出於同樣的原因,我那兄弟也把教皇遺物傳承給了利子賈飛章。」

如果霍老爺子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得到,那也應該傳承給強大的子嗣,讓後代子孫去完成,最不濟的,把它交易天罰,也好過給私生子吧。」

鄧經國冷哼道:「我爸雖然是私生子,但他也是靈境行者,比我們更強的靈境行者。」

書卷氣的陶思明苦笑一聲:「那你父親的做法就看不懂了,為什麼給了賈飛章,而不給是你。鄧叔叔是覺得,賈飛章也能成為靈境行者?」

「這些都不重要了。」盧景沉聲道:「教皇遺物不能落入別人手裡,賈飛章既然死了,那就由經國來保管,我們必須奪回教皇遺物。」

鄧經國濃眉緊鎖:「景叔,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如何奪回?也未必有那麼實力奪回。」

滿頭銀髮的盧景表現得格外強勢,當即道:「那就彙報給天罰,讓天罰奪回,這樣至少我們能從天罰那裡要一筆好處費。」

鄧經國器和出陶思明對視一眼,都沒有反對。

「那就這麼決定了。」盧景摸出手機,打算聯絡天罰駐新約郡分部的高層,「我和薇妮・伯特倫有過幾次接觸,她是正直的雷法師,不近人情。」

這時,陶思明手邊的手機叮咚一聲,摸出手8機一看,忽然臉色微變:「等等!」

盧景和鄧經國循聲看來。

陶思明表情古怪,把手機豎起,朝向兩人,「我們在獵人公會發布的任務完成了!」

次日,早上八點。

張元清起床洗漱,來到客廳,看見安妮已經擺好早餐還善解人意的把油條撕開,一塊塊的泡咸豆漿里。

她自己的早餐則是煎蛋、吐司、培根和甜豆漿。

「為什麼你吃甜豆漿?」

「我不習慣吃鹹的豆漿。」

「答應我,以後別只喝豆漿。」

吃過早餐,張元清把手機揣兜里,擰開門把手走出屋子,恰好看見曹倩秀牽著弟弟的手走出來。

曹超臉上淚痕猶在,手裡捏著一根冰棍,不知道是被媽媽揍了,還是被姐姐揍了。

雙方打了個要照面,曹倩秀猛地頓住腳步,眼睛微亮,卻又拘束的沒有開口,僵在原地。

張元清主動上前摸了摸曹超的一腦瓜,笑道:「怎麼了?」

「你現在回去,沖你媽吼一聲請叫我靚仔!」張元清道:「她就會讓你吃兩根冰棍。」

「真的?」小男孩睜大天真的眸子。

「我小時候就是這麼吼我媽的,一定行!」張元清給予勇氣和鼓勵。

曹超想了想,出於對冰棍的嚮往,以及對鄰家哥哥信任,鬥志昂揚的拉開防盜門,沖入客廳找房東太太對線。

張元清這才望向鄰家少女,主動開口:「抱歉,我隱瞞了真實等級。」

曹倩秀強笑一聲:「我們當時的信任基礎還不夠,誰會把自己的真實等級告訴陌生人呢。」

曹倩秀猶豫一下,試探道:「那,加入反黑白聯盟的事」!

「我覺得挺有意思,在我回國之前,我都是反黑白聯盟六組的成員,有事記得找我,工資不准拖欠。」張元清給出肯定答覆。

曹倩秀暗暗鬆口氣,「那,如果平時的小組成員聚會。」

「如果有空的話,我會參加。」張元清頷首。

少女的臉龐露出留一抹笑容。

這時,殺豬般的慘叫聲從屋內傳來,曹超嗷嗷的跑了出來,淚如雨下,傷心欲絕的看向張元清,用哭聲發出控訴。

手裡的那根冰棍也沒了。

曹超哭的更大聲了。

「好了好了,你現在去403敲門,安妮阿姨會補償你一包零食。」

曹超瞬間不哭:「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張元清反問。

「嗯!」曹超蹦蹦跳跳的去敲門。

看著弟弟傻乎乎的模樣,曹倩秀表情有些複雜:「我有時候會懷疑,你真的斥候嗎,我記得斥候是軍人,嚴肅又正經。」

「那是你們不了解第二大區,任何群體里都有異類,嚴肅正經是群體氣質,不是個人氣質,總有些不夠嚴肅不夠正經。」張元清給她洗頭:「我就認識一個火師,比學士還睿智。我也認識一個學士,比火師還浮誇,還有一強大的個斥候,喜歡聽別人拍馬屁,喜歡看別人納拜。」

曹倩秀認真的聽著。

晚上九點半,穿著便衣的張元清,易容成禿頭中年賈飛章的模樣,邁入美盛銀行大樓。

「您稍等!」女接待員低頭操作電腦,片刻後,抬起頭來,道:「威爾・喬治已經離職多年。」

張元清道:「我來開保險柜,編號是1145。」

張元清眼裡浮現透明旋渦,「你已經看過我的有效證件了。」

女接待員恍惚一下,旋即滿臉微笑:「請,請跟我來!」

她領著張元清進入銀行內部,敲開了經理的門:「經理,這位先生來開保險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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