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2.第一千六百七十章 江南行(五十四)

和平飯店作為魔都的一張名片,稱得上是家喻戶曉,這裡誕生過太多的傳奇故事,至今仍津津樂道。

和平廳。

主位坐著一名大耳闊口的老人,頭髮稀疏發白,不怒自威,生了一張傳說中的羅漢臉。

他便是盧家家主,盧望舒。

在江南跺跺腳能震到魔都的商界巨擘。

俗話說創業難,守業更難,盧家能夠穩坐江南第一望族幾十年,跟盧望舒的個人能力有很大關係,他古板不刻板,守舊不陳舊,在改革開放初期,帶領家族開疆拓土,將紡織業市場半壁江山囊入懷中。

關於他的傳聞,數不勝數,最令人感興趣的便是盧老爺子的情史,傳聞他染指過的女人比皇帝都多,送出去的禮物,換成鈔票能鋪滿西湖。

別看盧望舒一輩子風流,卻只生了盧懷遠一個兒子,偏偏這個兒子又是感情專一的好男人,那個女人還對他不感興趣。

不得不令人唏噓。

有人調侃說盧望舒欠的風流債太多,報應到了兒子身上。

江南最出名的公子哥坐在父親旁邊,低著頭,擺弄著刀叉,精神很是萎靡。

盧懷遠的左手邊坐著魏小樹,盧氏家族大管家的兒子,長得唇紅齒白宛如女子,身材魁梧壯碩,像是一尊芭比金剛。

魏小樹在盧家地位相當之高,多種身份集於一體,保鏢,謀士,司機,陪玩,曾經還有人懷疑盧懷遠性取向問題,那麼多美女都無動於衷,偏偏鍾情一人,誰知道是不是藉口。

也怪不得大家胡亂猜測,誰讓他身邊常常掛著一個漂亮男人。

「張烈虎還沒到?」盧望舒悶聲問道,一開口,聲音在整個房間迴蕩,足以證明老頭子中氣十足。

盧懷遠看了眼價值千萬的百達翡麗腕錶,「八點了,按理說應該到了,或許是堵車吧。」

「再堵車,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還不來,京城的飯局,我參加很多次,往往六點左右,賓主就會到齊,他張烈虎如此託大,是不把咱們盧家放在眼裡了。」盧望舒神色不悅說道。

「那我問問?來不來讓他給句準話。」盧懷遠詢問著父親意見。

「不用。」

盧望舒雙臂架在腋下,皺起濃重的眉毛,「張烈虎可以囂張跋扈,但是咱們盧家不能沒有度量。」

魏小樹說道:「我查詢了一下魔都這兩個小時的交通,狀況很好,沒有特別擁堵的現象,就算是從金山那邊出發,也應該到了。」

話音剛落,大門突然推開,張烈虎晃著膀子出現在大廳內,邁出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步伐,「不好意思哈,昨晚嗨皮了一夜,睡覺睡過了頭,呦,盧老爺子也在呢?怎麼能讓您也陪著等這麼久,該打該打!」

大家族子弟有大家族的風範,張烈虎平時吊兒郎當,見了長輩,還是擺出應有的尊敬姿態。

生意人麼,流行笑著捅刀子。

盧望舒的表情瞬間變成笑意盈盈,雙手放到桌面,柔聲道:「烈虎,當年京城一別,有幾年沒見了,你精氣神還是那麼好,可比懷遠強多了。這孩子體質不行,懶得動,有空的話,帶他一起鍛鍊,爬山,滑雪,潛水都可以。」

張烈虎笑道:「盧伯伯,不是我推辭,關鍵是我喜歡的玩意兒,懷遠不感興趣。」

盧望舒點頭道:「記得你喜歡自由搏擊,散打,懷遠沒接觸過那些項目,確實有難度。就像你父親喜歡高爾夫和籃球,我喜歡打牌喝茶,強行綁在一起,誰都彆扭。」

「不過有些運動還是可以一起玩,聽說您在蘇格蘭買了座島,可以去那裡游泳潛水,玩累了陪您打打牌。」張烈虎笑著說道。

「你消息還真靈通,買完那座島,我還沒去過呢,你就知道了。好,等遊艇弄好後,我邀請你父親和你,咱們去那裡散散心。」盧望舒態度和藹說道。

一番關於人情世故的開場白,說的都是家長里短,看似兩家人親密無間,其實只不過是打過幾次交道的普通關係。

利益,才是熱情的樞紐。

張烈虎從桌上拿起一瓶八十年代的茅台,將泛黃粘稠的酒液倒進高腳杯中,直至酒液快要從杯中溢出,才停住動作,大氣說道:「盧伯伯,我來晚了,按照規矩,自罰三杯,可您這杯子太大,我怕喝完三倍直接撂倒。這樣,我喝一杯道歉加進門酒,然後咱們一起再碰一個,咋樣?」

盧望舒舉起盛滿黃酒的杯子,讚嘆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你父親的酒量,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看來你也繼承了優良基因。咱們兩家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沒有道歉那麼一說,伯伯喝的是黃酒,度數不高,陪你兩杯。」

「多些盧伯伯!」張烈虎仰起脖子將酒喝乾。

三十多年的老酒,入喉時沒有那麼濃烈,到了肚子裡才形成一道火線,灌入胃中。

張烈虎能夠在心高氣傲的京城二代三代圈子裡混成老大,酒量必須是不可或缺的資本,一口氣能吹完五十六度的二鍋頭,這點酒根本不在話下,但是謙遜的話必須要說,這是交際時的手腕。

「吃口菜。」

盧望舒作為長輩又是東道主,率先加了口水晶餚肉,邊吃邊說道:「怕你不適應本幫菜的濃油赤醬,我自作主張,以淮揚菜為主,有吃著不順心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對了,小樹,去安排服務員上熱菜吧。」

魏小樹答應一聲,起身朝大門走去。

張烈虎盯著魏小樹誇張的翹臀,讚嘆道:「這小伙子不錯,骨架大,肌肉密度高,練武一把好手。我記得在懷遠身邊見過兩次,叫魏小樹?」

「是。」

無精打采的盧懷遠接口道:「他父親一直在盧家做事,小樹跟我一起長大,按照你們京城的稱呼,算是髮小,改天張哥有空的話,多教教他拳腳功夫。」

「看他走路的架子,應該入門很多年了,真動起手來,不知道誰贏誰輸呢。」

張烈虎古怪一笑,「你該不會是想看我出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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