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巨龜已經飛到了黑色漩渦下方處,在空中略一盤旋後,就在離金色龍舟不遠的地方,向湖面緩緩落了下去。

「不知是越家哪位道友到了,唐玉銘有禮。」

金色龍舟上傳出一聲晴朗的男子聲音,隨之從宮殿船艙的最上層,走出一男一女兩人來。

男的四十來歲,手持羽扇,一身儒衫,衣袖飄然。

女的十八九歲,黛眉入鬢,鳳目泠然,背插雙刀,一身火焰般的赤紅衣衫,將完美無瑕的身姿在人前徹底展現無遺。

「原來唐家領隊之人是玉銘道友,真是失敬得很,看來唐家這次,對夢魘宮之行是勢在必得了。」

巨龜上白色光幕一閃的消失不見,同樣顯露出數十名黑衣男女來,一名頭生紫色肉瘤的兇惡男子走了出來,臉上有些意外的模樣。

「原來是越見海道友,道友不是十年前功法反噬走火入魔了嗎?」唐玉銘見到兇惡男子,更是大吃一驚。

「嘿嘿,慚愧得很,越某當年雖然修煉出現問題,但前兩年得了另外一番機緣,因禍得福下反而修為更進一步,已經金丹大圓滿了。我倒是久聞玉銘道友號稱唐家元嬰之下第一強者,不知等閒暇時,可有機會交手比試一二?」越見海抬手摸了摸頭上的肉瘤,目中凶光一閃的說道。

「嘿嘿,只是些虛名而已,不過越道友若是真想見識一下唐家的神通,在下自然隨時候教。」唐玉銘神色已經恢復如常,聞言嘿嘿一聲。

「那好,一言為定。不過現在嘛,道友可願和越某打個賭?」越見海點點頭,又眼珠一轉的說道。

「打賭?越道友是何意思?」唐玉銘微微一怔。

「你旁邊的小姑娘,應該就是唐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唐紅菱吧?我以前即使閉關中,也聽說過這丫頭的名字,號稱是唐家百年一見的修煉奇才。單論名氣之大,恐怕連越千愁那小子都稍遜一籌了。這次,就以他二人在夢魘宮的收穫打賭如何?」越見海目光落在了其旁邊的紅衫女子身上,不客氣的說道。

「紅菱,上來見過見海前輩。」唐玉銘不置可否,反而沖身邊之人吩咐一聲。

「唐紅菱見過越前輩!」紅衣女子當即上前幾步,微微一躬身,不卑不亢的說道。

「越千愁,你這小子死哪裡去了,也給我滾出來。」越見海再打量了此女幾眼後,忽然轉首大吼一聲。

「七伯,我一直都在這裡,你不用喊這麼大聲吧。晚輩見過唐前輩。」

巨型海龜上的人群一陣騷動後,從中走來一名只有十五六歲模樣的黑衣少年,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發箍,圓乎乎的娃娃臉孔,但滿臉無奈的表情。

「你就是越千愁?聽說你十歲築基,初次代表越家參加三家較技,就和鍾道天並列第二了,那時才不過十三歲而已,如今三年過去,以你的天資,恐怕連紅菱也已經不如你了。若說紅菱和鍾道天是百年一遇的天才,那你恐怕是千年才出一個的天之驕子了。」唐玉銘見到黑衣少年,仔細打量一番後,用欣賞的口氣說道。

「不敢,前輩謬讚了,晚輩可不經夸的。」越千愁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回道。

「哈哈,玉銘道友也別誇他了。千愁雖然天資不錯,但是在機關術上花費的時間太多,單論法力精純的話,還是無法和紅菱丫頭相比的。」越見海摸了摸頭上肉瘤,臉上露出笑容的說道。

唐紅菱神色淡然,看不出其心中在想什麼。

越千愁則看著此女,嬉皮笑臉的樣子。

至於兩家其他弟子,更是老老實實的誰也不敢肆意說話。

「好了,我剛才提的打賭之事,唐道友還沒回復我呢,莫非你還真對紅菱侄女沒有信心不成?」越見海又再次提起了剛才所說的事情。

「打賭的話……」

「若是二位真以自家弟子打賭,不如也帶上我們鍾家吧!而且也不限幾名之間,乾脆三家所有弟子都參與一把,如何?」

高空中忽然傳來另一個蒼老的聲音,接著一陣強烈的虛空波動,一團乳白色靈光綻放開來,從中顯露出一座赤色宮殿,畝許大小,十幾丈之高。

說話之人,正是站在宮殿大門處的一名長須老者,頭髮烏黑,紅光滿面。

「原來是鍾全道友。」

「赤光殿果然名不虛傳,不知何時到的,我二人竟然未曾發現。」

唐玉銘和越見海見此景,臉色都是一變。

「哈哈,二位道友莫見怪,鍾家也是剛剛到此,正好讓我聽到了二位交談的內容。你們也全都出來,見見唐家越家的同輩中人吧。」長須老者卻不以為意,反而哈哈一笑,頭也不回地吩咐一聲。

下一刻,從宮殿大門內就一哄而出三十多名男女,正是鍾家選出進入夢魘宮的一干弟子。

鍾沉正在其中,有意無意的走在了最後幾人,毫不起眼的樣子。

一干弟子中,約有十來名鍾家弟子簇擁著一名身材修長,面容儒雅的錦衣青年。

另外一男一女根本不理睬其他人,自顧自地走到黑須老者身後處才站住。

男的二十來歲,灰色短衣,虎背熊腰,雙臂上各自套著一枚烏黑圓環,單手提著一柄黑色長槍,異常彪悍的模樣。

女的十五六歲樣子,肌膚如雪,眉眼如畫,一身藍色宮裝,看起來楚楚動人,讓男人心動不已。

儒雅青年看到此景,哼了一聲後,也離開簇擁著的其他弟子,大步走到了黑須老者旁邊。

「你們三個就是鍾家這一代的三子?哪個是鍾道天?」越見海看著黑須老者旁邊的三人,驀然問道。

「晚輩鍾道天。」彪悍青年上前一步,一咧嘴,露出雪白牙齒。

「好,很好。看你的樣子,應該修煉過某種特殊煉體之術吧,否則氣血不可能如此旺盛。」越見海雙目一眯,大有深意的言道。

「前輩慧眼如炬。」彪悍青年心中一凜,臉上現出幾分恭謹。

越見海點點頭,目光只是在鍾道天旁邊的儒雅青年和少女身上掃了一眼,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宮裝少女見此,古怪精靈的一笑。

儒雅青年卻面色有些難看。

「鍾全道友,你剛才所說的三家子弟共同參與打賭,是什麼意思?」唐玉銘終於問道。

「很簡單,光是兩三人的話,根本無法代表我們三家新一代的真正實力,自然所有子弟都參與的結果才更有說服力,不過,打賭內容要改一改的。」鍾全不慌不忙的回道。

「鍾全兄想如何改法?」越見海似乎並不反對。

「在夢魘宮中,收穫具體多少的話,恐怕很難做到一個公認的評估,乾脆簡單一點,就以太乙丹數量作為標準。哪一家弟子得到的太乙丹最多,就算贏如何?畢竟此丹藥,是三家每次進入夢魘宮後都勢在必得的。」鍾全胸有成竹的言道。

「如此一來,輸贏的確簡單了。好,我同意此事。」越見海想了一想,點下頭。

「嗯,我也沒有意見,那就如此說定了。」唐玉銘也笑眯眯的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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