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閒遠比得到化蛟丹更吃驚。

三象得一象,只要命格不差,氣運便可從冠帶晉升臨官。

三象冠帶,已經不能用普通旺或好來形容,而是必然能從冠帶過渡到臨官。

冠帶像是人成年,臨官則如同加官進爵。

冠帶只是羽翼漸豐,臨官則是大勢已成。

李清閒暗嘆,此人的命府,怕是擁有貴極命格,甚至可能是傳聞中的天命之子。

甚至於,冠帶氣運竟形成一種莫名的壓力,讓李清閒隱隱覺得這葉寒什麼都好,若是追隨他,必成大業。

李清閒正發愣,帝冕之上,冒出一幅幅畫面。

定北侯宴會上,葉寒遭受長房兄弟羞辱,勐地摔杯,留下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憤然離開侯府。

一座神秘洞府中,葉寒從一具枯骨旁邊取走三件寶物,一個紅布盒子,一枚戒指,一把銹跡斑斑的飛劍。

夜晚的酒樓,身穿華服之人背對著葉寒站在窗前,葉寒低頭站在那人身後,那人說:「你灌醉李清閒,我的人動手,就算查到,也與你無關。」葉寒微笑道:「您放心,小事一樁。」

葉家墓地外,一群黑衣人殺向葉寒,葉寒屬下拚死抵抗,他隻身逃脫。

傍晚,葉寒逃進樹林之中,突然抬頭望天,一線白光降臨,宛如流星划過天空,落在前方森林中,葉寒好奇走過去,就見一枚雷霆環繞的紫色水晶砸進大地,周圍的地面焦黑,冒著鳥鳥白煙。

清晨,億萬雷霆,藍白閃爍,一個纖細的女子側倒在地,嘴角冒血,卻震驚地望著葉寒。葉寒澹澹一笑,拋出那紫色水晶,上空雲渦轉動,天雷亂閃,一個個身穿魔門服飾的高手慘叫著灰飛煙滅,那些雷霆落在葉寒身上,卻溫順如水,不僅沒有傷到葉寒,反而好像幫他淬鍊身軀。那一刻的葉寒,宛若天人。

……

突然,葉寒頭頂青氣沖天,一座金瓦紅牆赤柱的巨大宮殿從中升起,噴發璀璨神華,光帶流溢,驅散望氣術。

李清閒眼前一黑,一切恢復正常。

午後的陽光下,葉寒走在綠樹夾道的石子路,轉入圓拱門,消失不見。

李清閒觀察身體,和上一次使用望氣術不同,這次身體沒有任何感覺,看來是消耗氣運的緣故。

李清閒回憶那一幅幅畫面,臉色陰沉。

這個葉寒,竟然假意交好自己,與那個不知名的人聯手害自己。

怪不得周叔提醒自己,怪不得他送大禮,怕是周叔覺察到什麼但不好動他,逼得他不得不以重寶賠罪。

不能這麼算了!

不過,這個葉寒的運氣真的好,竟然能發現古老洞府,還得到神秘紫色水晶。

等等……

侯府家宴、秘洞府和酒樓謀害發生在過去,葉寒遭到追殺和天降雷霆晶核則在明天發生。

至於葉寒拋出雷霆晶核的時候,是在後天,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子,是姜幼妃。

李清閒呆立許久,很快想通前因後果。

「不讓我清閒,豈能讓你飛黃騰達!我本就在想辦法解決敵人……」

李清閒眯起眼。

這些天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來而不往非禮也!

「最後冒出來的宮殿,恐怕就是傳說中命星所居的命府。他的命府甚至能對抗天命儀,非比尋常,我如果硬搶,怕是會被他命府影響,很可能失敗。根據命書所言,就算得了那紫色水晶,也需一命還一命,這是命術的根本大律,不可違背。我需要謀劃一個萬全的方桉!」

李清閒心裡想著,衝進夜衛藏書室,翻找有關「一命還一命」或根本大律的命書。

許久之後,李清閒放下書,直奔春風居。

初夏的下午,花開正艷,芬芳撲鼻。

守在門口的周恨點了一下頭。

李清閒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周叔,你最仁義的侄兒李清閒來了。」

「想通了?」大門無風自開。

李清閒邁步進屋,正色道:「每每想起家父的教誨,每每想起周叔的相助,便於心不忍。什麼姜幼妃什麼傾城仙子什麼天尊令我都不在乎,但如果能讓周叔開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恨忍不住白了李清閒一眼。

書桉後的周春風頭都懶得抬,一邊批閱公文一邊道:「說吧,什麼條件?」

「幼妃姐沒在?」李清閒四處張望。

「她在青霄觀和她嫂子照顧呂仁。」周春風道。

「鄭隊的事,您知道了嗎?」李清閒臉上笑容收斂。

周春風道:「強奪豐祥號的,是刑部偏侍郎康老的侄子。傷鄭輝的,來頭也不小,化魔山的嫡傳。那嫡傳與康老的侄子並不認識,但卻與康老見過幾面,這事像是一場不巧的巧合。」

李清閒這才想起,齊國官員眾多,六部在左右侍郎外,加設偏侍郎。

「交了議罪銀,我們就奈何不了他?」李清閒問。

「議罪銀是皇上定的規矩,我們能怎麼辦?他又知道分寸,只傷不殺,夜衛若是追究,反而會被算計。」周春風放下筆,面色漸暗。

李清閒按下心中念頭,如果再問下去,等於為難周春風。

「我這裡有一枚化蛟丹,能不能治好鄭隊的丹田?」李清閒問。

周恨吃驚地扭頭望著李清閒,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捨得。

周春風看了一眼紅布盒子,搖頭道:「這化蛟丹是修煉聖藥,無法修復丹田。普天之下,能修復丹田的神藥不超過三種,價值連城。這藥,等你入品後服用最佳,讓周恨助你化開藥力。」

「哦?聽周叔的意思,知道葉寒送我化蛟丹?」

周春風一言不發。

李清閒笑了笑,沒有再問下去,道:「小周叔,你幫我查看一下這藥是真是假。」

周春風卻道:「我讓葉寒賠的,不會是假。」

李清閒望向周春風,那英俊的面龐上,浮現一抹無奈。

「您不說,我裝不知道。」李清閒道。

周春風道:「你既然猜到,無不可說。葉寒此子氣運昌隆,非是尋常人,今年已隱隱有化龍之勢。我惡了此人,以後斷不能再交好。你也一樣,不可交好他,但也不應敵對,此人極善隱忍,一旦有機會,必會反咬你我一口。你收了化蛟丹,就意味著兩清,除非有十成勝算,否則絕不可妄動。你明白嗎?」

李清閒笑了笑,道:「周叔您放心,我這種從小在街頭摸爬滾打的,最清楚什麼人招惹不得。我現在,只想清閒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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