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廖來時，六班依舊吵吵鬧鬧。他沒進班，在門口叫了一聲沈沐曦。
聽到的同學立即安靜了不少，紛紛向門口看。
沈沐曦將手機還給旁邊的王旭，慢吞吞地出了教室。
熊廖沒有立即問她成績的事，而是邊走邊說：「沐曦，你跟我來下辦公室！」
兩人剛走，六班再次議論起來，「老熊找她幹嘛？」
熊廖平時很少找學生去辦公室，除非學校有什麼競賽或活動。
有人猜測：「會不會是藝考保送的事？我聽說沈沐曦是走的藝術特長生進來的！」
「噗——玩遊戲特長還是吃飯多特長？」
「你還別這麼說，人家再怎麼說也是京城沈家的人，可不是咱們這些只能靠高考改變命運的普通人。」
「這倒是，畢竟考不上大學還能回家繼承百億家產。」
蔣曉月瞪了眼這些說風涼話的同學，快步向辦公室跑去。
***
沈沐曦這是進京城一中後，第二次進教師辦公室。
「沈同學……快過來給我解釋解釋，這道題為什麼空著？」
「沈同學，你先來這，告訴我為什麼不寫作文？」
六班除了熊廖和趙桂蘭，其他任課老師一見到她就不淡定，拿著卷子氣勢沖沖地走了過來。
熊廖立即攔住這些人，「徐老師，張老師，我先跟她溝通一下，沐曦不太愛說話……」
沈老爺子當初為了沈沐曦不愛說話、內向這個性格特意找熊廖說了說，想讓他多關照一下。
熊廖拉過來一個椅子讓她坐下，打開理綜卷，指著一道題：「沐曦，你把這道題做出來。」
沈沐曦拿起筆，沒用10秒就做對了。
熊廖又拿出幾張卷子，圈出幾道題讓她做，依舊很快就寫出正確答案。
跑過來圍觀的老師陷入迷茫。
這不都會做嗎？為什麼空著？
趙桂蘭突然想起沈沐曦跟耿秋生的那通電話，頓時驚住了。
不敢相信地扒開幾位老師，問她：「沐曦，你上次和耿教授說的80分，莫非是有誰讓你每科考80分嗎？」
沈沐曦看了她片刻，點了下頭，「爺爺讓考80分。」
眾位老師：……
這特麼是什麼神仙家長？
眾位任課老師全都看向熊廖，眼神充滿了壓力。
熊廖硬著頭皮繼續問：「沐曦，你這些卷子上的題都會嗎？」
沈沐曦搖了搖頭，「有兩道不會。」
「哪兩道？」
沈沐曦翻出化學卷面，指著上面兩道超綱題。
熊廖複雜地看了她兩眼，這兩道題總共10分。
「太不像話了！熊老師，你快給她家長打電話！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麼只讓孩子考80分！」
很快，沈老爺子的電話響起。
沈老爺子一開始以為沈沐曦又出事了，臉上非常緊張，都準備穿衣服出門了。
卻聽到熊廖很客氣地說：「沈老，聯考成績出來了。」
「啊！出來了？熊老師，我家沐曦之前一直在小鎮上讀書，成績可能會差一些，但她很努力，每天晚上都去華大補課……」
熊廖的手機開得是公放，沈老爺子有些絮叨的話語傳到屋內所有老師的耳里。
這是……
老師們再次迷茫了！
小鎮讀書？成績不好？
「沈老……沈老，沐曦考得挺好的！」熊廖急忙打斷沈老爺子的解釋。
「啊？考得挺好啊？」
熊廖趕緊把沈沐曦的考試情況說了一遍，電話里的沈老爺子沉默了。
過了半天才出聲：「熊老師，你把電話給沐曦。」聲音聽起來還算淡定。
沈沐曦自然聽到了這句，探著身子叫了聲電話里的沈老爺子。
「沐曦啊！熊老師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那些題你都會做，只是故意沒寫？」
「嗯。」沈沐曦回。
沈老爺子又陷入了沉默。片刻後，他微微咳嗽幾聲，壓抑著聲音里的喜色，看似平淡地交代道：「沐曦，下次都考100分……」
理綜科老師心裡美了，但急壞了語數外三門課的老師，也顧不上什麼風度了，直接擠過來搶話：「沈老，不能都考100分，語數外可是150分的卷子，怎麼著也得上120分啊！」
沈老爺子又咳嗽了兩聲，「沐曦，聽老師的！好好考……」
站在門外偷聽的蔣曉月嘴角快咧到耳根了，原來沐曦這麼厲害啊！
***
回到班裡，蔣曉月很是得意地瞥了眼那幾個聚在一起的女生。然後對旁邊玩遊戲的王旭高調地說出在辦公室里聽到的內容。
王旭震驚地放下手機，「臥槽！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的。所有任課老師都在跟沐曦爺爺說，讓沐曦下次考試考100分以上，語數外老師還要求至少每科120分……」
「我天！咱家沐曦這麼牛B嗎？以後考神齊澤軒可以下崗了，直接拿著沐曦的照片當護身符了？」
蔣曉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我這有好幾張照片，先到先得啊！」
「快，給我一張……」
這時，李文文翻了個白眼，臉帶嗤笑地說：「蔣曉月，大家都知道你和沈沐曦關係好，沒必要替她撒這種慌吧？」
「是啊！當然沒必要撒謊了！」蔣曉月也沒解釋，氣定神閒地回了一句，反倒讓李文文落了下乘。
李文文又瞪了眼蔣曉月，轉過身不再看她，但心裡慪得要命。
旁邊的劉萌萌看了一眼她，淡淡地安慰：「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認真考試都是不尊重辛勤教導我們的老師！」
這話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的同學聽到。
王旭突然噴了，還哼唱一句：「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班裡同學的臉色極為怪異，如果不是礙於面子，估計都得哄堂大笑。
一些跟劉萌萌關係不算近的女生，直接捂著嘴偷笑起來，還時不時看一眼坐在位置上使勁咬著嘴唇的劉萌萌。
突然，劉萌萌趴在桌上哭了起來，與她關係好的幾個女生紛紛圍著她安慰，眼裡全是責怪地看向正在唱歌的王旭。
王旭見狀，翻了個白眼，收了音，然後問蔣曉月：「這是不是你們女生老說的玻璃心？」
蔣曉月沒好意思點頭，但暗暗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
下午，熊廖和各科老師抱了一摞卷子走進教室，讓各科的課代表發試卷。
劉萌萌看著沈沐曦那份理綜試卷，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沒什麼表情地把試卷放在她桌上。
最上面的是物理試卷，用紅筆寫了一個鮮紅的100。
熊廖在講台上說了一下這次六班學生的平均成績，並給每個人發了聯考的大排名。
最後意有所指地說：「我希望大家考試時，不要留有餘力，一定要全力以赴，考出最好的成績回報自己。」
六班同學默默地回頭看了眼沈沐曦。
另一邊，穆白在電腦里看到沈沐曦的成績後，輕笑出聲，「考得不錯！」
穆乙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家爺的後腦勺，心裡暗暗吐槽：總分505，全班排23，全校256名，全區排名8000開外，這要是正式高考連一本線都進不去，這還叫考得不錯嗎？
他家爺真是越來越沒原則了。
「穆乙——」
「爺，我在！」
「給沐曦準備什麼禮物比較好？」
穆乙：……
「爺，準備6本《五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