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李校長一臉頭疼地看著眼前一臉倔強的小姑娘。
她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她要退學,嚇得他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他趕緊勸她,但她鐵了心了要退學,還跟他要學費!
「明萊,你姐姐就在這讀書……」
「校長,我都說了,我下學期會回來上學的,麻煩您把沈家交的學費退一下好嗎?」
被明萊班主任找來的沈沐曦和齊菁菁,正好在門口聽到這句話。
齊菁菁轉頭看了眼沈沐曦,詫異地問:「小師妹是缺錢了?」
沈沐曦沒回她,加快了腳步。
李校長一見到她們,眼睛都亮了,立即招手,「你們快勸勸她,哪有剛上學兩天就退學的啊!」
明萊一看到沈沐曦,眼框直接紅了,癟著嘴不吭聲。
齊菁菁見她這樣,頓時明白這是受委屈了,臉色一變嚴肅地問:「明萊,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
明萊不說話,眼淚在眼裡打轉。
沈沐曦快步走過去,抬手抹了下她的眼睛,認真地問:「為什麼?」
「她說我是要飯的,還說虎子是弱智……」明萊忍不住衝進沈沐曦的懷裡,將臉埋在她的懷裡大哭。
要不是顧忌門規第一條戒律:不可對普通人動武,她剛才就一拳讓她閉嘴了。
真是太憋屈了!
齊菁菁瞬間急了,「誰說的?」
「郭鈴……」
「你等著!我給你出氣去——」齊菁菁氣得直咬牙,擼起校服袖子,準備找郭鈴算帳。
MD,郭家人很囂張啊!
剛走一步,她就被沈沐曦拉住了胳膊。
「沐曦,你放開我,我今天非得教教郭家人怎麼做人不可!」
沈沐曦沒鬆手,轉頭看向校長,平靜地問:「明萊的學費是多少?」
李校長一聽,頭更疼了,使勁捏著眉間,抱怨道:「沈同學,你可別跟她一起胡鬧啊!」
「沒胡鬧,學費是多少?」
沈沐曦表情冷淡,看不出她的想法。
李校長沒轍,說了一個數,沈沐曦鞠躬道了聲謝,拉著明萊向外走。
「師姐,我還沒退學呢!」明萊回頭看了眼擦汗的李校長,但被沈沐曦抬手彈了個腦瓜崩,「先回去上課。」
「師姐,我不回去,我看到她就忍不住想犯門規——」明萊用力拖著身子不走,但沈沐曦又彈了她一下,「好好上課。」
「我真的忍不了……」
「好好上課!」
沈沐曦的力氣很大,明萊根本扞衛不動,被她連拖帶拽地拖回到實驗A班。
郭鈴見到沈沐曦和明萊時,不屑地嗤了一聲,但看到緊跟在她們身後的齊菁菁,眼裡浮起一絲心虛。
***
齊菁菁全程板著臉,在教室里掃了一圈,直到看到郭鈴後,才怒氣騰騰地走過去。
毫不客氣地甩了她一巴掌,威脅道:「郭鈴,你給我記住了,沈家還不姓郭,這巴掌替明萊打得,給我管好你的臭嘴,別逼著姐重新教你做人!」
郭鈴白嫩的臉頰瞬間紅了一片,單手捂著臉,死死地瞪著她,眼眶泛紅,蓄了一圈眼淚。
齊菁菁又掃了一眼周圍所有人,微抬起下巴,盛氣凌人地說:「都給我聽好了,明萊是我妹妹,以後誰再敢說她閒話,就是跟我齊菁菁過不去,我不介意幫她洗洗嘴!」
說完,眼睛再次看向郭鈴,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再說閒話,就抽你!
一向在實驗A班憑藉郭家身份作威作福的郭鈴,此時就像個小丑一樣被眾人圍觀。
另一邊的沈沐曦將明萊強行按在座位後,直起身,慢吞吞地走向郭鈴。
她的臉色十分平淡,目光平靜,但透著一絲危險,
郭鈴嚇得顧不上臉疼,連連向後退,她聽姑媽和沐瑤表姐說過,沈沐曦就是個怪物,力氣大得能一拳打死人。
「你……你要幹什麼?別過來……」
沈沐曦在她退無可退時,停下腳步,與她保持兩步距離,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錢會還給大伯,師妹不是要飯的,師弟不是弱智,記住了嗎?」
郭鈴只覺得後脊樑陣陣發冷,一股無形的壓力圍在她身邊,壓得她喘不上氣來,渾身僵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動都動不了。
她的臉色白得駭人,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水,眼白放大,瞳孔上揚,兩條腿微微打顫,一副頻死的模樣。
明萊心下大駭,身子不由地顫了起來,身體里的「勢」快速在經脈里遊走,努力抵禦那股濃烈的壓迫感。
師姐的「勢」怎麼這麼可怕了?
這種恐懼她只在師父身上感受過。
周圍的學生身子不由地向後退,每個人都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壓著他們呼吸不暢,尤其是習武的男生,此時眼裡都已經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他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身體就是不受控制地顫抖,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浮上心頭。
「你記住了嗎?」
沈沐曦再次詢問,聲音比剛才低了一度。
郭鈴直接被她嚇哭,嘴裡哆哆嗦嗦地發出「嗯」的聲音。
周圍的壓力驀然一松,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骨頭和肌肉像是被重物碾過,傳來一陣陣的酸痛,沈沐曦剛才肯定對她做了什麼。
怪物……她就是怪物……
***
放學後,沈沐曦再次去初二實驗A班接明萊,這次整個班的同學就像突然被按了靜音鍵,集體噤聲,一臉畏懼地目送著兩人離開。
沈沐曦帶著她來到華大家屬樓接明虎。
這是華大給各位教授及家屬準備的房子,耿秋生和張瑩都住這裡,標準的兩室一廳。
兩人按照穆乙發的地址,直接上門。
開門的是穆丁,臉上和胳膊被貼了很多小孩玩的貼片,頭上還戴著一個白紙做的紙帽,看起來十分滑稽。
明萊噗嗤一聲笑噴了。
繞過屏櫃,就看到明虎正坐在沙發上吃蛋糕,嘴角全是巧克力,而旁邊的張瑩笑得合不攏嘴。兩人相處得似乎很愉快。
明虎在看到她們後,眼睛瞬間瞪大,嘴角咧著,從沙發上快速跳下,跑了過來。沈沐曦彎腰將他抱起,戳了戳他鼓囊囊的臉頰。
「師姐……」明虎將手裡的蛋糕往沈沐曦嘴邊送。
明萊有些吃醋,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張瑩的老公見人到齊了,大手一揮:「開飯——」
最普通的圓桌,最簡單的飯菜,充滿了家的溫馨。
明萊有點想念師父虛空子,也不知道他這次要多久回來。
飯桌上,張瑩笑呵呵地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明萊面前,和藹地說:「這是小乙給你的藥錢,密碼是六個零。」
明萊很吃驚,看了眼穆丁,他僅是木著臉點了點頭,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張瑩拉住她的手,把卡塞進她的手心裡,心疼地說:「好孩子,你給小丁的療傷藥很管用。小乙想跟你再買一些。」
「不……不用……」明萊一向伶牙俐齒,此時竟然詞窮了,看著銀行卡感覺喉嚨有些發緊,不禁吞咽了一下。
張瑩笑道:「拿著吧!朋友之間不用太見外。小乙以後還需要你幫著製藥呢!」
***
事後,明萊興奮到手抖,拿著銀行卡道:「師……師姐……你猜這裡有多少錢?」
沈沐曦搖了下頭,「不知道。」
「那……我們去查查……怎麼樣?」明萊滿眼炙熱地看向不遠處的自動取款機。
她以前在明山鎮見過首富娘用過,卡往裡面一插,沒一會就吐出錢了。
沈沐曦點了點頭,背著虎子和她往自動取款機走。
兩人第一次用,有些手忙腳亂,所幸按照步驟查到卡里的餘額.
00元。
「個十百千萬……十萬?師姐……我沒看錯吧?是十萬塊嗎?」明萊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這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
沈沐曦木著臉嚴肅地又數了一遍,轉頭看向明萊鄭重地點了點頭。
明萊喜極而泣,抓著沈沐曦的胳膊激動地大喊:「師姐,我們有錢了!」
「嗯……」
「師姐,先取出2000還你大伯,剩下的錢,我想和虎子搬出去住。」明萊越說聲音越小,心裡很發虛,小心地看了眼她,迅速低頭捏著校服衣角。
她怕看到師姐眼裡的拒絕。
沈沐曦看了她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道:「好。」
「真的?」明萊不敢相信地抬頭。
「嗯,我和你們一起住。」
「太好了——」明萊笑著撲進沈沐曦的懷裡蹭啊蹭。
***
另一邊。
穆乙合上手機,回頭小心翼翼地說:「爺,明萊已經收下銀行卡了。」
穆白微點了下頭,繼續翻看手裡的宣紙。
「爺,郭家用不用給點教訓?」
「不用。」
穆乙十分不解。
往常他家爺最愛替沈沐曦出頭,這次怎麼不管了?
這有點不像爺的性格啊!
莫非「老父親」到了厭女期了?
正想著,突然后座傳來穆白略顯低沉的聲音。
「穆乙,你在華大附近找一個適合女孩住的公寓。」
穆乙:……
對不起,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