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面露驚訝地看著他們。
一群巨鯊傭兵和七八個身穿賭廳保鏢服的男人如小綿羊一樣乖順地排隊扔槍。
兩個戴著面具的黑衣男人正在搜他們的身。
不遠處的桌子上，坐著一個金髮，戴著面具的姑娘，她旁邊還站著一位氣質不似一般人的男人。
胡侃心下瞭然，肯定是特里想要坑人簽「生死狀」，反被修理了。
在金沙市，特里用這種方法坑了不少富商，沒想到今天竟然踢到鐵板了。
另一邊。
沈沐曦突然跳下桌子，叼著棒棒糖，速度極快地出現在胡侃面前。
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認真地看著上面的圖案。
「你……你要做什麼？」胡侃心裡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跟隨他的徒弟立即上前推人，「大膽！這是我家胡大師。」
徒弟的手還沒碰到，她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徒弟一愣，眉頭漸漸皺起。
這個人太無禮了。
「你……」
胡侃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抬步向前走去，邊走邊說：「幾位客人是想挑毛料還是成品？」
他用的是國際通用語，沈沐曦能聽懂，直接回：「毛料。」
穆白淡淡開口：「都可以。」
「幾位跟我來這邊吧！」
***
胡侃帶他們來到自己工作室。
這裡聚了不少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塊料，等著給胡侃看。
「胡大師，快幫我看看，這個料是不是糯冰種……」
「胡大師，先看看我這個……我這個肯定是高冰種。」
「胡大師……」
胡侃臉上帶笑地與他們打招呼，旁邊的徒弟們像保鏢一樣攔著熱情的人群。
「先交諮詢費……」那個伸手推沈沐曦的徒弟高聲喊了一句，然後拿著收款器，從第一個人開始挨個收費。
沈沐曦看了眼貼在外面的價格清單，目光微閃。
諮詢：2萬國際幣
挑料：石價的5%
解石：石價的10%
加工：另議
自願付費，概不退還，一切漲幅，全靠福緣。
***
「鬼寶閣親傳弟子，西洲第一賭石師……」
穆乙念著門兩側掛著的招牌，突然有種看到電視里賣假藥廣告的感覺。
為了讓人看明白上面的內容，招牌上用華國字、國際通用文和瑪索國文分別書寫了一遍。
穆辛小聲嘀咕：「這賭石師真夠賺錢的。」
沈沐曦看著招牌上方分別畫著的兩隻陰陽眼，充滿了疑惑。
這個工作室很大，裡面放了不少展櫃，一側是明料，一側是半明料，還有一側是各種翡翠工藝品。上面明碼標價，價值不菲。
頓時讓人有種進入翡翠市場門店的感覺。
胡大師的徒弟見他們在看展櫃里的展品，立即上前給他們介紹，說得頭頭是道，標準專櫃櫃員。
但他們看了一圈都沒有要買的意思。
徒弟以為他們看不上外面展示的這些，便讓人去庫房拿出最近老師開到一半的石頭。
「這塊料是上好的冰種，師父耗費三個月的時間，只解了一半，可見其珍貴程度。這種料在鬼寶閣的均價是8000萬左右，咱們這隻賣7800萬……」
穆白終於有了些興趣，拿出光筆照了照裡面的質地。
問沈沐曦：「喜歡嗎？」
但她看了眼價格，又看了眼石頭，搖了搖頭，「不好。」
徒弟臉色一沉，竟然看不上他老師開出的絕品。
每次他老師開出絕品料時，外面要買的人哪個不是搶著買？
「我要……」特里見他們不要，立即大喊。
旁邊幾個老闆也圍了過來，表示要買。
徒弟臉上有些得意，再次問穆白：「先生，你真的不參與競價嗎？」
穆白看了眼沈沐曦，說了句：「不了，她不喜歡。」
「亨利，磨嘰什麼？快點競價吧！」特里這次來就是想賺回本，沒想到這夥人骨頭太硬，剛才差點栽了。
就沖那金髮妞剛才那詭異的速度，這夥人絕對是某個大國的大勢力。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徒弟見一條大魚直接走了，心裡有些懊惱，不得不應對這些常見的主顧。
「你這個就是磚頭料，不值錢。」
「你這石頭擺在精品區怎麼可能是轉頭料？你看看這裡都有白霧。」
「下一位。」
「大師，您再幫我看看，我這個花了30萬啊，我把房子都抵押了。我老婆和孩子還在家裡等著呢……」
突然，旁邊的屋裡傳來了一個男人激動的聲音。
「精品區也不代表你就能開好料，自己看走眼，怨不得別人。速度離開，後面還有很多人呢……」
幾個壯漢架著一個男人扔出了工作室外。
站在壯漢中間的一個矮個子徒弟呸了一口，「沒錢玩什麼石頭？晦氣——」
男人抱著自己的石頭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沐曦看了眼他手裡的石頭，插著兜走了過去。
「石頭賣嗎？」
這話讓門口的徒弟不屑地嘲笑道：「這年頭還真有上趕著當冤大頭的。」
男人的哭聲小了些，坐起身問：「你真要買嗎？」
沈沐曦點了下頭，回頭看了眼穆白，「能買這個嗎？」
「可以。」
後面的穆辛看了眼自家一臉淡定的乙哥，偷偷戳了戳他。
穆乙指了下手機，熟練地敲起字來。
【乙：淡定！爺向來對沐曦的事毫無底線。】
【辛：沐曦以後會不會成為穆家唯一敗家的主母？】
【乙：應該不會。】
【辛：？？？】
【乙：沐曦的身份不允許她嫁人，爺能不能娶到是個問題。】
【辛：……這是哪出戲啊？】
【乙：回去給你八卦。】
兩個男人一臉淡定地收了手機，默默地看向眼前的男女，充當毫無存在感的工具人。
「100萬可以嗎？」沈沐曦比了一。
圍觀的眾人：……
這姑娘腦子有問題。
穆乙和穆辛已經聽到旁邊有人議論沈沐曦人傻錢多。
男人不敢相信地愣住了，直到那徒弟諷刺的聲音響起：「傻子，有蠢貨要買你石頭了，還不趕緊賣了？」
「你嘴巴乾淨點。」穆辛微微拔槍，一臉嚴肅地看他。
雖然他和乙哥已經沒臉看了，但是他們穆家未來主母也不是誰都能罵的。
徒弟臉色一白，立即閉嘴，但眼裡全是對他們的嘲笑。
坐在地上的男人，撐著地一骨碌爬起身，臉上帶著熱切的目光，連連點頭，生怕她反悔。
「賣賣賣……現在就交易。」
穆白讓穆乙給男人刷了100萬。
沈沐曦接過石頭，又仔細端詳了幾眼，然後一臉淡定地揣進兜里。
在眾人看傻子的目光下，沈沐曦又晃到了毛料區，蹲下身子，挑挑揀揀，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
眾人心下不屑，黃毛丫頭懂什麼？
虧不死你們！
另一邊的沈沐曦卻挑得很歡樂，分別在幾堆毛料里，挑了十幾塊不起眼的石頭。
還擺在面前，用探石光照了照，然後隨意地又扔回去幾個，繼續挑挑揀揀，儼然一副買菜挑蘿蔔樣。
坐在工作室里的胡侃，看了眼沈沐曦蹲得地方，不屑地搖了搖頭。
從低價區挑石頭，能挑出什麼好貨？
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