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喊出這句話後，她就會停手，但是她身上的勢域毫不客氣地壓向他。
雖沒有斷他經脈，但也讓他感受到深深的恐怖。
「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壓力驟然增大，明曦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知道你們做的所有事。」
鄭霄龍心裡浮現一絲不好的預感，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他們……在騙你……」
但明曦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平淡，將勢域慢慢收回，淡淡地說：「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她突然抬起手，指了下某個出風口，然後指向他面前喝了半瓶的礦泉水，「那裡的藥在這。」
鄭霄龍身子頓住了，不敢相信地看向她。
他立即調動體內的「勢」，很快就發現體內的經脈里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勢」開始不受控制，有向外爆發的衝動。
明曦平靜地說：
「現在給你一個選擇……」
***
一個小時後，比賽再次開始，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鄭霄龍竟然選擇退賽。
賽場上只剩下明曦和一位外國選手。
那位選手在看到明曦後當場認輸，她成為不戰而勝的冠軍。
當天晚上，「華國武王華洲冠軍」的話題衝上熱搜，內容僅是武盟協會發布的一張通知。
眾人均以為是鄭家武王，紛紛@海盛製藥，卻發現海盛製藥之前最新發布的幾條關於【神的祝福】宣傳貼竟然全部刪除。
就連評論也關了，似乎發生了什麼巨變。
黃家醫院。
穆丙看著網上所有帶著海盛製藥的熱門話題都被刪除，心下大驚。
抱著筆記本電腦跑去病房。
「爺，海盛製藥撤了所有熱搜。」
病床上的穆白一臉平淡，喝了口明曦給他盛的湯，淡淡地說：「沐曦讓撤的。」
誒？
穆丙震驚地看向那位一臉淡定的女孩，好奇地推了下眼鏡，「沐曦，你怎麼做到的？」
明曦回：「我告訴他，我已經恢復記憶，隨時可以滅掉鄭家。」
「……」
他看起來和穆乙一樣蠢嗎？
穆丙無奈地嘆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穆白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是武管局的電話。
剛劃開，裡面便傳來曾凡略顯嚴肅的聲音。
「穆少主，鄭家人被襲擊，十幾位武王和高階修武者……死了……」
穆白喉嚨發緊，看向對面的女孩，高聲喊道：「沐曦——」
但她還是打開窗戶，直接跳了下去。
「穆丙，快跟上。」
她的速度很快，直奔某個地方。
漂亮的面容此時一片肅殺，她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周身的勢域越來越強。
等她跳上一座大廈的天台時，那頭漆黑的頭髮已經變成銀白。
天台的某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靜靜地等著她。
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不由地皺緊眉頭。
她的手狠狠地攥緊，質問道：「為什麼這麼做？」
但那人卻十分平淡地回：「聖山有令，他們觸犯古武界的規則，需要被抹殺。」
他的聲音很冷漠，讓人心下一顫。
明曦死死地咬著嘴唇，目光黯淡了幾分，捶在兩側的拳頭已流出鮮血，過了良久才說：「當年……為什麼不殺我……」
虛空子的身子頓了下，似是不敢相信地睜大了雙眼，「明……明曦……你……」
「他們把我送到明山，不就是想讓您……在我失控的那刻殺了我麼？」
虛空子語滯，當年那個糰子一樣的女孩已經成年。
同樣清冷的目光卻多了幾分光亮。
他該欣慰，但此時卻陣陣難受。
「明曦，師父終究是個凡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師父只想保護你。鄭家人不死，你就得死……」
虛空子慢慢摘掉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孔，讓明曦的手臂微微顫抖。
她的記憶雖然沒有完全恢復，卻在見到他的那刻起最先記起他。
他是她的師父，也是教導她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的人。
在她心裡，他是最重要的人，重要到可以用命換。
「師父，這世上知道我身份的人有很多，你都要殺嗎？」
虛空子眼裡閃過一道殺意，「明曦，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此事不可婦人之仁。」
但明曦看著他，突然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師父，我不願……不願這樣苟活……」
「明曦……你要做什麼？」虛空子突然有些心慌，迅速向前，但是他的身子已經被擋住了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
月光下，女孩的銀髮飛舞，眼裡沒有一絲光，身上的勢域大開。
「師父，顧慕雪之前跟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對，既然一切都因我這身能力而起，那便廢去吧……」
她的手慢慢揚起，上面帶著恐怖的能量，讓虛空子臉色大變，嗓音都變了音，怒吼道：「明曦——你別做傻事，明曦——」
但那隻手掌卻重重地落下，恐怖的能量從她的身上爆發，經脈在強大的勢面前不堪一擊。
「明曦——」
女孩的身子向地面倒了去，鮮血噴涌。
虛空子身前的勢域消散，眼眶欲絕地跑上前，將癱軟在地的女孩抱起，大喊道：「明曦……明曦，你怎麼樣？你別嚇師父……」
女孩嘴裡冒血，血花下的唇瓣似是向上彎起，吃力地說：
「師父……把我身上……的線……剪了吧……」
好看的雙眸漸漸緊閉上，猶如安靜的娃娃。
當年那個幼小的身影仿佛重新出現在眼前。
……
「小姑娘，你想跟我走嗎？」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但裡面卻沒有任何光彩，但是她卻向他伸出一隻手。
「跟我走，可不能抱著洋娃娃。」
小女孩木木地看了眼懷裡的洋娃娃，最後將它放在了門口。
……
虛空子心裡浮上了害怕，無數的後悔襲上心頭。
他立即抱起她的身子，向樓下狂奔，嘴裡大吼道：「黃朗——黃朗——」
趕過來的穆丙聽到這個近乎崩潰的聲音，臉色巨變。
當他看到滿身是血的沈沐曦時，當場傻了。
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倒流，心臟像是被人緊緊地揪住。
他的手指哆嗦地掏出手機撥通了穆白的電話。
對面很快就接通了。
「你們在哪？」
「爺……沐曦……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