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瑄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處柔軟的床榻上。

甫一睜開眼,見到的便是李乳娘和沐沖焦急的面容。

「瑄兒,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李乳娘一見文瑄醒了,連忙將他的手拉到面前去把脈。

文瑄坐起身後扶著額頭晃了晃腦袋,迷迷糊糊地問道:「這是哪裡?」

沐沖矮下身子輕聲道:「這是我娘的屋子。」

「我不是應該在絕塵谷里麼?」

「絕塵谷?就是石室機關下面的那個沒有出口的山谷?」

文瑄點了點頭,旋即看向沐沖,問道:「是那個黑衣人帶你回來將我救出來的?」

沐沖自知這次又是因為自己的馬虎大意,才導致文瑄被困谷底,歉然道:「看來你都猜到了……你爬上山崖之後,我就被那名黑衣人給偷襲擊昏了,他將我捆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然後突然渾身濕漉漉地折了回來,一邊為我鬆綁一邊說你有危險,讓我立刻隨他去救你。

我聽他的語氣不像有假,便趕忙隨他一起爬上山崖,進了崖內的機關,一起想辦法用繩子將你從那個石室內的機關里給拉了上來。你當時昏迷不醒,又面帶痛楚,我便將你直接背到我娘這裡了,還沒來得及去告知文伯他們。」

原來如此,看來那位姑娘一定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獨自從碧水寒潭遊了出去,然後叫上沐沖一起將自己給救了出去。

這救命之恩看來自己是實打實的欠下了,只是還不知道她的姓名……

文瑄回道:「這件事就別讓我爹娘知道了,免得他們跟著擔心。」

沐沖點頭答應道:「我明白。」

「之後呢?那位黑衣姑……前輩呢?」文瑄險些將姑娘二字脫口而出,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去哪裡了?」

沐沖聳了聳肩膀,無奈地道:「這位黑衣前輩行事低調隱秘,性情也十分奇怪。他對禁地里的各處機關都極為了解,我們一同將你救出機關後,又細心地為我指了一處從機關入口通到崖下的隱蔽小路。還沒等我轉身答謝,他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文瑄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回想著昏迷前浸入鼻中的那抹香氣,不免悵然若失起來……也不知道這位神秘的姑娘究竟是誰?

「瑄兒,你體內脈象為何如此奇怪?你昏迷前都做了些什麼?」李乳娘待他們說完話,收回了替文瑄把脈的手,陰沉著臉問道。

文瑄苦笑道:「您是想問我體內的毒素從何而來吧?那是因為我誤服了一顆噬心丹所致。」

「什麼!奇毒?怎麼會這樣?」沐沖聞言一驚,黑衣人並沒有對他提過這件事。

李乳娘則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睜大了眼睛問道:「噬心丹?這種奇毒明明已經失傳了許久……」

文瑄遂把與沐沖在落霞谷分別之後發生的奇遇苦笑著講了一遍,但涉及到黑衣人實為女子以及關於李紅瑤的事情卻隻字未談。

只說他極有可能是位與父親熟識的前輩,本來是想將投入禁地的自己懲戒一番而已,沒想到會釀成這般差錯。

雖然誤服了噬心丹,但也因禍得福發現了碧水寒潭的秘密,被黑衣人和沐沖救了出來,否則若真等到大家去尋自己,只怕這條小命早就交代在絕塵谷底了。

「乳娘,方才聽您話中之意,似乎之前有聽說過噬心丹?」文瑄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錯。」李乳娘緩緩講道:「這噬心丹是已故的韓教主親自所創,其毒性雖不足以致命,但也強烈無比,中毒之人有近半成都因無法忍耐毒性發作時的奇癢自殘而死。

此物起初是用來懲罰叛教弟子的,後來由於過於陰毒,為大家所不喜,韓教主也就沒將丹方傳下來。」

「韓教主?」

文瑄感覺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線索,再次回想起石室中末尾兩個牌位上的名字——韓瓊和李紅瑤。

沐衝出聲提示道:「就是在身陷袁州城的那位……」

「什麼?」

文瑄急聲問道:「你說的這位韓教主可是叫韓瓊?」

「韓瓊?」沐沖一臉疑惑地看向文瑄,顯然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反而是一旁的李乳娘眯起眼睛看向文瑄,回道:「不錯,但是瑄兒你是如何得知韓教主名諱的?」

果然!文瑄心裡咯噔一下,若十年前身陷袁州的便是這位韓瓊教主的話,那如今的明教教主就應該是絕塵谷內的李紅瑤才對!

可李紅瑤卻早已因為情傷自歿於絕塵谷中,如此說來……自己先前隨父親在凈心亭拜見的那位李教主竟然是個冒牌貨!他居然敢假扮成李教主的樣子,將明教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文瑄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若真像自己猜測的這樣,豈不是整個明教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了一個不知名的人手上。

這種絕密之事那位黑衣女子為何會知道的如此詳細?若說她跟此事沒有牽連的話文瑄無論如何是不會信的。

但是她為何對自己的態度如此特殊?為何敢毫無顧忌地將這些事告訴自己?

她跟文家究竟有什麼關係?這些事父親是否知情?

難道是她有意而為……

這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將文瑄的腦袋攪得如同漿糊一般,可他又絲毫不敢鬆懈,生怕身邊美好的一切突然毀於一旦,不得不去將這些事弄個水落石出。

「沐兄,我們立刻去議事堂找我爹,我有要緊的事需要和他商量!」

沐沖雖然一頭霧水,可也將文瑄陰晴不定的表情看在了眼裡,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的事情,立刻點頭答應。

「等等!」

李乳娘喊住了文瑄,從袖口裡取出了一個小藥罐遞給文瑄,「這是我特製的清心丸,它雖然無法排出你體內噬心丹的毒素,但在發作的時候吃上一粒,可保你神志清醒。」

文瑄心中一暖,也沒有客套,接過來揣到了懷裡,「多謝乳娘。」

二人出了李乳娘的住處,文瑄才見到明教總舵的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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