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文斯城堡中探險絕對算是有趣的事情,尹文斯城堡是龍炎家族炫耀武功的核心領土,裡面有著大量的封印,在那晦暗的迴廊之中,每一處都有著暗門,裡面就鎖著那些百年不變的怪物。

迴廊中採用的是亮堂的源力燈具。

雖然歷經數十年的破壞與無人維護,這些燈具已經紛紛變得忽明忽暗不大穩定。

但細微的燈火依舊給人足夠的慰藉。

況且照明身邊路並不需要這些源力燈具。

兔猻頭頂貓燈塔,發出足夠身邊將近六七米的舒適光亮,讓眾人得以迴避不少陷阱。

格溫走在前頭,兔猻在中間頭頂貓燈以及手持破壞陷阱用的高壓泥土槍,無心騎士走在最後,時不時發聲修正一下路線。

望著無聲從牆角蔓延的陰冷霧氣,望著一扇扇通往地下的陰森走廊以及宛如無數怪物喘息的聲音。

格溫忍不住詢問道:

「在你生前…」

蘿拉強調了必須要讓這位無心騎士記得她已經死了這個事實,避免其對人世間產生不該有的卷戀。

「…你住在這麼大一間房子,如此陰森,你不會害怕的嗎?」

「怕什麼?」

「怕,鬼?」

格溫注意到兔猻慫慫的抖了抖身子,很微弱,若是平時不注意必然看不見。但疊起來的貓燈塔暴露了兔猻的行為。

真慫啊……他心中吐槽一句。

「怕鬼?」

無心騎士的表情不得不說很有喜劇特色,她就像是一個喜劇人,要憋住笑,但卻給人帶來更喜感的觀感。

平復了心情,她說:

「早上榮恩操練,在外面花園跑圈;中午威爾吉起床,在花園練嗓子;下午沙德人開始喝酒搞派對;深夜魯特人起床和貓燈打牌以及喝酒搞派對。」

「鑒於以上都是軍人與衛隊,很難說是我們怕鬼,還是鬼怕人。」

說得好!

格溫心想:一群光棍N年的軍漢路過亂葬崗,男鬼女鬼都不敢出來嚯嚯。

不如必被入,還是血入。

想來烏托邦這邊應該也差不多。

格溫右手輕輕抓握光劍,慢步行走於迴廊之中,朝著無心騎士所指出的軍營方向前進。

又是一聲短促的鳴叫。

就在左後方,格溫剛回過頭,就看見無心騎士一光劍斬倒了一隻裂顱怪。

這種怪物外形像是擁有一米五大長腿的六腳蟹,但擁有著一張能夠裂開越一米直徑的血盆巨口。突擊速度極為驚人,且擁有源力方向的進化,能夠根據源力判斷生物的恐懼程度,並進行撲擊。

由此,兔猻成為了一個完美的誘餌。

「呼。」

兔猻見到怪物屍體才平復下來心情,同時,貓燈們也重新落到她的頭上,疊起了貓貓塔。

……

尹文斯城堡外,一場襲擊的現場。

彌海拉甩動光劍,輕輕一振。

怪物屍體已經屍橫遍野。

蘿拉從陰暗處熘了出來,誇張的說道:

「身手不凡,身手不凡吶。」

她從地上撿起了疊好的貓貓塔,放到自己的頭頂上提供照明。

「阿爾喬姆,別光用拳頭,用你的情感。」

蘿拉開始指點阿爾喬姆,「就是你每打一拳,就喊一句『蘇卡!』,如果覺得害羞喊不出來,就在心裡喊。」

「你現在必須要擁有足夠強烈的情感,再加上你對搏鬥方面的學識,才有可能踏上源力之道。」

就像是格溫一樣。

蘿拉看向城堡,看向尹文斯城堡,內心有些許擔憂和緊迫。

這個城堡之中充滿了不安的源力。

她開始有些許擔憂格溫的心靈蒙上某種陰影,令他成為過往的奪心魔。

……

格溫輕而易舉的斬殺了一個怪物。

下一隻卻又撲了上來。

他絲毫不慌,往身側一閃,藉助位置變換,雙手握住光劍往上一撩,再次斬殺怪物。怪物的屍體分為兩截,生長出了花與火焰。

格溫鬆開左手,凝聚源力與魔力,往前一推,力場牆出手將怪物屍體化身的炸彈推開。

茫茫多的怪物中一個奇怪的影子一閃而過。

一個臉上塗著厚厚白色妝粉與嘴唇兩側用鮮艷紅色塗抹笑容的小丑,亮黃色的眼睛極為特殊,它對格溫一笑,身影化身為數以百計的紅氣球,消失不見。

嗡——

赤紅色的光劍從身邊刺出,貫穿了一隻偷襲的怪物。

無心騎士兩步上前一把扯過怪物心臟,碾碎塞胸口。

「走神了?」

「我看見了一個小丑。」

「?」

無心騎士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已經躲到了游廊上層花壇的兔猻,點點頭又搖搖頭:

「一般對夥伴不會說出實話。」

兔猻蹭的冒頭,滴滴咕咕正要說什麼。

哐當!

懸空花壇因為劇烈搖動直接墜落下來,兔猻都的一下坐進了土裡,無辜的眨了眨眼。

即使格溫再想為兔猻說話,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不是這個小丑。」

無心騎士半眯起眼睛,「那問題就大了,在我們這邊,小丑外形的怪談都是非常詭異的東西。」

狙心貓號指定小丑位兔猻好奇的蹭了上來:

「你們在說什麼小丑不小丑的?」

「在討論小丑怪談。」

格溫沒有給無心騎士說話的機會。無心騎士要比龍炎毒舌且陰陽怪氣許多,尤其是在現在智力短暫的回來之後,更顯得其水準和陰陽怪氣大師蘿拉處在同一起跑線上面了。

嗚喵?兔猻本能地感覺不對,心中滴咕了一下。

她似乎聽見了這兩個傢伙在說什麼陰陽怪氣的東西。

不過這兩個傢伙真勐啊,這裡的怪物多多少少帶了點永生者爪牙的腐蝕,無論是抗性還是源力都有著極大的加強…我超,一劍破掉源力盾,第二劍直接削頭,這真的是人麼?先不論無心騎士這個老怪物,格溫不是說他學會源力總共也沒半年麼……兔猻對於強大的秘訣有了好奇心。

她捧起泥土槍,感覺源力令眼前一暗。

源力的預見性對於每個人都不一樣,有的人會眼前一暗,有的人則眼前一亮,還有的人乾脆『一激靈』,沒開的開子是凱子,開了的開子各不相同。

兔猻的大腦頓時重新爬到了高地,占據地理優勢對於自身處境的思維疊化與再布局,完成思考的產品疊代以及端對端短平快化反應思考,這一瞬間,她在思考這一層面上的地位就跟Sweetie.Fox在only范斯上的身位一樣,上,但不完全上。肉,是真的肉。

身前有格溫,格溫守前線不說是固若金湯,至少也是潑水不入。

身後有無心騎士,此人斷後一把好手,並且從技巧來說不比格溫差,甚至在源力結合技術上做的更優秀。

那麼只有頭上腳下兩個方案。

兩個方向——

兔猻聰明的大腦短路了,這顆聰明的大腦做不得選擇題!

她抽搐一般,如大山雀抽搐一樣將渾濁的泥土往上方一灑,因為愚蠢的身體見聰明的大腦做不出反應,急了,選擇保頭。

這不同於保大保小的死亡問題。

保護上身,如果賭錯了再倒霉也就輪椅一兩個月,說不定還可以讓格溫叫那個胖貓把自己帶回去,這樣就百分之一百安全。如果保護下身,指不定要成為【摸不著頭腦的兔猻】了,總言而之,還是保上為妙。

吼!

怒音從頭頂傳出,與此同時,磚塊被破壞的聲音才終於發出來。

命中!兔猻下意識想要翹尾巴。

但愚蠢的身體阻止了聰明的大腦,她原地一趴,身形化作泥貓形態,這讓後續怪物憤怒的追擊化作無用功。

砰!

怪物重重落地,與此同時一道重刃落下,狠狠地砸在泥貓兔猻的腰部把它變成了兩半,極為兇悍。

藉助四散而逃的貓燈提供的光亮,格溫看清了這個襲擊兔猻的生物。

一個體態優雅的『牙人』。

人類形態的頭部上有一個巨大的空洞,從空洞延伸出來了整齊卻扭曲的『牙』,牙覆蓋在體表上面,扭曲盤立,勾勒出來人類形態。

帶著些許反光的瓷色質感,還滲著一些血色。

它雙手部分是有齊整但彎曲的六根獠牙組成的彎刃大刀。

腰上有著單邊鋒銳長牙組成的芭蕾舞裙。

柔軟與堅硬。

蒼白與油亮。

滲血與潔凈與骯髒。

「真美。」兔猻看著這個一刀就將自己的泥貓形態變成兩片的怪物,發出由衷的讚嘆。

詭異美感,正是永生者的特性之一。

兔猻的泥土槍精準的命中了對方的頭部,估計是吃進去了點,怪不得這麼生氣。

「米斯特蓓洱德的邪惡僕役!」

無心騎士怒吼一聲,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瞬息突破到牙人面前,光劍一撩。

牙人本想要給地上還活著的『泥貓』補上一下,但抬頭一望這光劍,就反應過來,牙制大刀揮舞而去。兩個看上去都是怪物的傢伙交手一記互相後退,並沒有角力。但倒不如說是牙人主動後退,同時一揮手,數枚牙齒飛鏢在空中一閃而過。

嗡——

光劍隨意揮舞三下,無心騎士的劍路無比精鍊。

凝做光幕,將牙齒飛鏢全部擋住。

不過格溫看的真切,這廝並不是『用光劍擋住了飛鏢』,而是『把光劍當做磁力棒一樣的吸走了飛鏢』,這似乎是源力的一種高深運用,通過吸附力將飛行或彈射物加速吸向光劍,並利用光劍的破壞力瞬間砍爆和融化這些飛行物。

連續三劍是無心騎士看上去不為其但其實分外精湛的技藝。

是連格溫復盤一次後也沒能學習下來的技術。

無心騎士用最小的翻腕角度掃出三劍,卻完全覆蓋了身前身後的全部位置。

管它什麼迴旋飛鏢,炸彈,還是機槍掃射,都可以全部覆蓋住,並用強橫的源力牽引抓捕住,再斬掉。

這是只有在戰爭年代才會精進的源力技巧。

現代的源力使者是根本不會使用的技能,或者說,根本就不會去學習的技能。

面對子彈?頂著源力甲上就好了!

但面對永生者的爪牙,源力甲就沒有這麼好用了。

這牙人手中的大刀與牙飛鏢都擁有很明顯的源力破壞能力,格溫看見無心騎士的光劍居然閃爍了一下,連光劍的源力都被消融與破壞了少許。

與之對比的是牙人的牙刀,潔白油光的表面上出現了一個明顯的豁口。

源力使在別的方面都不算占便宜,如果與永生者的爪牙對比的話,還是光劍更為強悍些。

無心騎士換氣後,技藝精湛的利用一個爆發的小步伐,以及源力——太快太勐,以著簡單的速度擊向了牙人。劍鋒相當明顯的擊向牙人的左側側頸以及右下腋窩的位置,像是故意揭露敵人的弱點一般。由於她只慢了一瞬,牙人以為這是一個障眼法,從而施展相同節奏的刀法攔下了無心騎士的光劍。

光劍與牙刀不斷碰撞,大量的源力四溢,四周的石牆上面已經開始燃起了些許火點。

牙人的力量要優於無心騎士,也許是因為無心騎士這麼多年來的消耗已經讓她的實力十不存一,身體狀況已經被完全對手壓制。

轉機出現在下一回合。

無心騎士忽然抓住了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重重一劍壓住了牙人的雙刀。

竟然要與其角力。

瞬息間無心騎士就被壓制。

但這一瞬已經夠了。

格溫從陰影衝出,光劍重重一斬,順著牙人左側側頸斬下。

這一偷襲帶來好的結果。

當然,這是對於無心騎士與格溫而言的好結果。

牙人發出瘋狂的吼叫,受傷之際迸發出驚人的力量,被壓下的左手刀如拉滿油門的跑車一樣起步極快的,閃電般的抽向了身後的格溫。

格溫散去光刃往後一仰躲過這一刀。同時無心騎士也側掉光劍,讓對方沒有用力的右手刀緩了一步砍在肩甲上。

同時她雙手握著重新凝聚的光劍一刺,從牙人的右腋下刺入,從後背刺出。

這全力的一劍讓牙人失去了體力。

空了個大洞的臉面中發出極為慘烈的嘶鳴聲音。

「這世界又少了只可憎的邪惡。」

無心騎士露出笑容。

這個笑容極為燦爛,就像是個女孩憧憬的數著手中的零花錢,去計算自己什麼時候能夠買得起一件裙子,一條長襪,一件廉價的手工藝品。她就像是這樣,有著一種樸實無華的純粹的愉快。

牙人的屍體落在地上,砰的一聲,摔成了大量的碎片。

失去邪惡源力的牙制外表如同玻璃瓦片一般。

同時從裡面摔出了許多紅色的粉塵,就像是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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