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們做非訴項目不也一樣,要是趕上一個不負責任的團隊負責人,什麼法律文件都敢出,什麼章子都敢敲,那風險絕對不可控了,用不了多久團隊律師都得辭職。

所以項目賺不賺錢是一回事,法律風險可控不可控又是另一回事,風險還是要評估下的,否則會很危險。」謝友和笑呵呵道。

「所以你選擇了做談案律師,不做項目,也不做案子,對不?」梅小婷嘿嘿一笑道。

謝友和正在喝飲料,被梅小婷一句話說的差點嗆到:「咳咳,小梅啊,你這一張嘴可是真厲害,小心找不到婆家。」

「切,婆家算什麼。姑奶奶要是有錢了,小白臉都得上趕著往上貼。之前我們團隊有兩個女律師,為了一個IPO項目,在山溝里待了兩年,男朋友都吹了,結果現在人家怎麼樣?」梅小婷滿不在乎道。

「怎麼樣?」方軼好奇的問道。

「還能怎麼樣,繼續找男朋友唄!」謝友和插話道。

他的話一出口,引得方軼哈哈大笑。

「謝律師,眼界低了不是。現在那兩位女律師是我們團隊里IPO項目的主力,家裡住別墅,整天開著寶馬上下班。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追求她們呢,老有送花的。

司馬律師說的對,女人一定要在經濟上獨立。」梅小婷信心滿滿道。

「好吧,伱說的對!」謝友和笑呵呵道。

四月初,當迎春花競相開放之時,郭廣懷案的判決書下來了,法院認定被告人郭廣懷構成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判決後,方軼將郭老爺子約到了律所,郭老太太因為承受不住兒子將被執行死刑的刺激,在得到消息的當天便住進了醫院,一直沒有出來。

「方律師,我兒子罪有應得,您說的話我都聽明白了,就這樣吧!」郭老爺子心灰意冷道。

「我覺得可以上訴試試,萬一能成呢。之前我跟萬主任溝通過了,二審不用另外繳納費用,二萬元包一審和二審。」方軼道。

郭老爺子一愣,本來他不想再為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花錢了,畢竟家底兒薄,之前賠償被害人家屬,已經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要不是退休前在公司一直做管理層,手裡有點資本,早就賣房賣地了。

「您說的是真的?」郭老爺子看向方軼,後者點了點頭:「您要是不信,可以給萬律師打電話核實下。」

「好吧,那就麻煩您了,給寫個上訴狀。」兒子再十惡不赦也是親骨肉,大義滅親的事不是誰都能做的出來的,此時的郭老爺子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也想試試。

方軼將上訴狀寫好後,去看守所會見了郭廣懷,把上訴的事告訴他後,郭廣懷在上訴狀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但凡有一絲生的希望誰不想試試,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很快上訴狀被遞交了上去。方軼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他仍然想試試運氣,可是運氣這次沒有站在他這邊。二審的結果很快下來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並依法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死刑的覆核權在二零零七年以前一直在各省高院手裡,後來為了嚴格適用死刑,二零零六年十月三十一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四次會議表決通過一項法律修正案,將死刑案件的核准權統一收歸最高人民法院行使。

這是國內對最嚴厲的刑罰——死刑,所作的一次最重大的改革。這個決定自二零零七年一月一日起施行。

(感興趣的書友可以查閱《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法院組織法》第十七條)

二審結果出來後,連方軼都蔫了,這回是徹底沒希望了。可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郭廣懷必死無疑之時,最高人民法院根據覆核確認的事實和被告人父親協助抓捕被告人的情況,裁定不核准被告人郭廣懷的死刑,發回省高級人民法院重新審判。

方軼得到消息後,立刻告訴了萬可法,胖老頭直呼不可思議,最高院沒有核准死刑,也就意味著郭廣懷死不了了。

方軼心裡也不斷的發出感慨:這案子要是在二零零七年以前判決,此時的郭廣懷早就涼涼了。

郭老爺子得到消息後,立刻跑去了醫院,告訴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伴,郭老太太精神為之一振,嚷嚷著要出院回家,搞的郭老爺子以為她是迴光返照,找來醫生檢查了一遍後,才放心辦理了出院手續。

省高院再次開庭,方軼作為辯護人參與了庭審,雖然事實依舊,辯護詞依舊,依然是走程序,但他此時的心情卻與之前有了很大不同。

最後省高院以故意殺人罪改判被告人郭廣懷死刑,緩期二年執行(也就是常說的「死緩」),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同時決定對其限制減刑。

雖然仍然是死刑,但是不用立即執行,緩期兩年,大機率郭廣懷是死不了了。雖然兒子出獄遙遙無期,但是郭家老兩口想兒子了,可以去監獄看看郭廣懷,不至於總是對著照片抹淚。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個案子雖然方軼自我感覺沒有起到多少作用,但是郭家老兩口卻對他很感激,在他們都絕望的時候,是方軼勸說他們不要放棄,繼續上訴,而且沒有多收一分律師費(其實方軼是怕郭家老兩口不滿意案件結果,跑去找萬主任撒潑,投訴)。

萬可法對方軼的工作也很滿意,至少他沒像有的律師那樣抱怨,推脫案件,對待當事人很有責任心,不用萬主任出面便把當事人擺平了。特別是這種關係案,萬可法其實是真心不想參與。

方軼彙報完郭家的案子後,剛要轉身離去,卻被萬可法叫住了。

「方律師,你是刑法學博士,這幾年又做了不少刑事案件,你怎麼看刑事律師?」萬可法一臉認真的看向方軼。

「我記得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刑事辯護律師就是這樣一群人——他們註定要為挽留當事人的生命而殫精竭慮,他們也註定要為當事人重獲自由或更接近自由而吶喊呼籲。我覺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方軼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

本章因為審核問題,發晚了,敬請諒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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