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八月,曹昆估摸著風頭差不多過了,便攜帶從路邊雜貨店購買的藍色尼龍繩來到火車站廣場,轉了一圈後,他瞄上了一輛破舊的白色麵包車,麵包車停在路邊,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正在招攬生意,一看就知道是輛黑車。

他來到麵包車司機面前,以去下面縣裡收購中草藥為由,與麵包車司機談好價格後,上了麵包車,坐在司機後面的座椅上。

當麵包車行至郊外時,曹昆故技重施,用尼龍繩猛勒司機的頸部,致麵包車司機械性窒息死亡。他唯恐司機不死,又將尼龍繩緊系在司機的脖子上,見不遠處有個乾枯的水井,便將司機的屍體托至水井旁,將屍體拋入水井。

這次搶劫,曹昆得到一部諾基亞手機和現金五百餘元。作案後,曹昆駕車逃往豫省,因麵包車沒有手續,賣相不好,一直沒找到買主,後來他將車丟棄在了路旁。此後他回到市裡,跑去電子市場將手機銷售,獲贓款一百二十元。

此後,他又躲了起來。

麵包車司機的屍體被人無意中發現,警方開始調查此案,很快便找到了與麵包車司機一起趴活的黑車司機。根據黑車司機反應,麵包車司機失蹤當天,有個人租麵包車去鄉下收中藥。

於是警方根據眾人的描述畫了一張畫像,並讓眾人多留意,發現犯罪嫌疑人後馬上報警。

涉及到自身安全,黑車司機都非常積極,也十分謹慎。就在曹昆以為風平浪靜,再次來到火車站附近尋找目標時,黑車司機認出了他,警方得到消息後火速趕往火車站。在眾多黑車司機的協助下,警方將曹昆抓獲歸案。

曹昆被抓後,自知在劫難逃,警方問什麼他說什麼,又將之前的案子說了出來。案子很快便被移送到了檢察院。隨後,檢察院以搶劫罪將案子移送到了中院。

曹昆沒結婚,父母早就不認他了,鑒於案情重大,曹昆可能被判處死刑,法院便找到法援中心,要求指派律師為曹昆進行辯護。

(《刑事訴訟法》第三十五條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能被判處無期徒刑、死刑,沒有委託辯護人的,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

從看守所出來後,周穎充當起了司機的角色。

「方律師,您說曹昆這種情況是不是必死無疑?」周穎道。

「搶劫殺人,而且連殺兩人,搞的人心惶惶,不死不足以平民憤。」方軼點頭道。

「哎!干點什麼不好,就算是擺地攤賣菜也比搶劫來錢啊,他搶了兩次每次到手也就幾百元,搶的車又賣不掉。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還笑的出來。這種人腦子有病。」周穎道。

「這就是暴力型犯罪與高智商犯罪的區別。他要是將這股子狠勁用在正經事上,肯定能有一番作為,就算是發不了大財,至少也餓不著。可惜他把勁兒用錯了地方。」方軼道。

「嗯,我約了下午法院閱卷,下午三點半,您別忘了。」周穎提醒道。

「好,明天有沒有約會見?」方軼問道。

「有,是另外一個搶劫案,最後一個綁架案,這周看守所都約滿了,只能下周再約。」周穎道。

「嗯,到時候記得提醒我下。」方軼點頭道。

「好的。明天看守所會見時間是早上九點。」周穎道。

次日一早,方軼和周穎再次去了看守所,這次會見的是搶劫案的被告人羅達英。

坐在方軼對面的羅達英二十三歲,一張臉看起來更像是三十三歲,長得比較著急。他戴著一副近視鏡,身體挺結實,但是看起來唯唯諾諾的,方軼怎麼看也不相信他會是劫匪,這形象更像是剛到工地打工的受氣小工。

「羅達英,你是什麼文化程度?」方軼疑惑的看向他,問道。

「我是初中畢業,一直在家務農。」羅達英低聲道,他半低著頭,雙眼不敢直視方軼。

「之前你有過前科嗎?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被判過刑。」方軼問道。

「沒有。」羅達英道。

「嗯,能說下案發前後都發生了什麼嗎?」方軼問道。

「我家裡窮,媒婆給我說了門親事,但是對方要三十萬元……」羅達英低著頭將過往之事講述了一遍。

羅達英的家在臨省的偏遠山區,他跟著村裡的同伴來到市裡的一家建築工地打工。過年時他回到家,父母託人給他介紹了一個鄰村的姑娘,兩人談的挺好,過完正月十五後,他又跟著同伴出來打工,在工地當架子工。

媒婆給他打電話說女方家長對他挺滿意,但是要訂婚得給女方家三十萬元。三十萬元對於羅達英來說不是小數,去年的工錢包工頭都沒給結清,他去哪弄三十萬啊!

正在他為三十萬元撓頭時,母親又給他打來電話,他父親早上出門時在門口摔了下,把腿摔傷了。母親的意思他明白,家裡需要錢交醫藥費。

羅達英無奈之下去找包工頭,結果還沒出門,就得到一個壞消息,包工頭卷錢跑路了。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劈在了羅達英的頭頂,把他劈蒙了。

他想向工地上的老鄉借些錢,但是大家都不富裕,東拼西湊的才借到五千多塊。晚上他坐在工地的水泥管子上,雙眼一片茫然。他需要錢,可眼下工地都干不下去了,去哪弄錢。

次日,他去銀行給父母轉款時,看到別人從包中拿出一摞一摞的紅票子,頓時有了主意。

他本來想搶銀行,因為銀行里有錢,但是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銀行與外面隔著一塊大玻璃,而且這塊大玻璃看起來不是一兩板磚能砸碎的。想來想去他將目標鎖定在了去銀行存取款的客戶身上。

二個月前的一個下午,羅達英從工地上順了一把兇器—斧頭,來到了銀行的門口,拿了一個號碼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的雙眼不斷的在幾個窗口轉來轉去,尋找目標。就在此時,一名三十多歲,穿著時髦的女人,提著一個密碼箱,自認為優雅的坐到了銀行窗口前,傲氣十足的打開密碼箱,箱內立刻露出紅彤彤一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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