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方軼剛從看守所會見回來,訴訟部律師助理便給他發來了信息,律所來了一位當事人,指名道姓的要求方軼辦理她老公的案子,據說是一起故意殺人案。

談案律師與當事人談的律師費是十萬元,但是對方要與方軼談過後才會簽約。談案律師不得不聯繫律師助理,讓方軼到會議室見當事人。

會議室內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穿戴普通的女人,她的兩腮發紅,皮膚粗糙,身體壯實,一看就知道經常下地幹活。她叫吳才英,正是方軼要見的當事人。

「吳女士,您好,我是方軼。」方軼坐下後看向吳才英:「我同事說您要找我委託案件?」

「是。方律師,我老公殺了人,現在被關在看守所,檢察院指控我老公犯故意傷害罪……」吳才英心裡著急,語速更急。

「吳女士,您慢點說,別急。您是怎麼找過來的?」方軼要控制談話節奏,否則由著對方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自己聽不明白,也浪費時間。

周穎拿著筆和紙,坐在一旁準備做記錄。

「不好意思哈,方律師。我太著急了。我是從網上看到關於您的報道後,找過來的。我給你從頭說哈……」吳才英拿起面前的紙杯,喝了口茶水,穩了穩心神後,將案發經過講了一遍。

吳才英的丈夫叫單廣全,兩口子在村邊承包了一片果園,他們老兩口負責果園管理,兒子負責線上銷售,一家人頭腦靈活會經營,線上線下同時銷售,最近四五年生意做的火爆,賺了些錢。前年的時候,兩口子全款在縣裡為兒子買了一棟大三室準備結婚用。

平日裡,單廣全兩口子就住在果園裡,一是方便看管果園;二是在村外住慣了,覺得清凈,不願意回村裡住。

去年九月的一天晚上九點多,單廣全夫妻入睡後,忽聽見果園裡的狗叫,隨後狗慘叫起來,像是被人打了。

單廣全剛要起來出去查看,就聽有人在屋外叫他們夫妻的名字。單廣全沒有答應,急忙穿上衣服,到外屋查看,只見一個人影站在屋門前,把窗戶上的紗窗扯開了,正伸手進來要開窗子。

情急之下,單廣全拿起頂門用的槓子,上去就打,結果因為緊張一下砸在了窗戶上,把對方驚走了。

裡屋的吳才英聽到動靜後,披著衣服拿著剪刀跑了出來,待單廣全提著頂門槓追出屋,人早就跑沒影了。

因為果園比較偏僻,手機信號時有時斷,無法報警,安全起見,單廣全回屋帶上一把自製的匕首,與妻子吳才英鎖上門後,去了村主任家求助,並打電話報警。隨後村主任打電話叫人準備去果園現場。

吳才英和丈夫單廣全先行返回果園,當夫妻二人來到自己果園大門口時發現果園內有黑影晃動。

單廣全抽出匕首,走在前面進了果園,看到自家房門前確實有個人影晃來晃去。此人正是村主任打電話叫來的閆建順,因為他距離果園比較近,所以先到了果園,見果園的大門沒鎖便進來了,在屋門前等待單廣全回來。

由於天黑,果園內沒開燈,單廣全未能認出閆建順,誤以為他是剛才來的歹人。見其向自己走來,單廣全誤以為對方要動手,不待對方說話,便疾走幾步,用手中的匕首刺向走過來的閆建順胸部。

閆建順被刺後倒地,就在此時村主任帶人趕到,見到地上躺著的閆建順後,大驚失色,告訴單廣全閆建順是他叫來幫忙的。此時的單廣全也傻了眼。

待到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閆建順送到縣醫院,他已經因失血性休克停止了呼吸。

「按照您的說法,您老公單廣全是因為錯把被害人閆建順當成了之前想闖進您家的那個人所以才刺的對方?」方軼看向對方。

「是,當天晚上陰天,沒有月亮,我們夫妻兩個都很緊張,所以我老公才誤殺了閆建順。這段時間我已經跟閆家人談好了,把縣裡的房子給她們作為補償。這事鬧的我們家日子都沒法過了,村裡人都勸我說這是命,我老公該有此一劫。

我問過幾個律師,有的說可以往防衛過當上辯護,也有的說是故意傷害,因為死了人,很可能會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方律師,您說我老公會被判無期或者死刑嗎?」吳才英的眼中隱隱的出現了淚花。

「目前我沒有看到案卷,所以不好做判斷。按照您剛才所說,您老公肯定是構成犯罪,既然檢察院將案子移送到中院,建議的刑期應該會在十年以上,我感覺法院判你老公無期或者死刑的幾率不是太大。

當然前提是您所講的都是事實,沒有隱瞞真相。」方軼想了下說道。

「方律師,我說的沒有半句假話。句句是實情。我知道您是刑事方面的專家,我老公的案子就麻煩您了。您可一定要幫我,否則我們家就完了。」吳才英的聲音帶著哭腔,看得出來她是真急。

次日一早,方軼和周穎去了看守所回見單廣全,單廣全身材魁梧,一臉忠厚,可能是常年管理果園的緣故,他脖子和臉上的皮膚有些黑紅,皮膚粗糙。

單廣全對案件事實的描述與他媳婦吳才英一致,他是出於害怕才搶先動手,用匕首刺死的閆建順。

隨後方軼和周穎又去了中院閱卷。

辦公室內,周穎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看著白板上寫的單廣全案的關鍵信息。她撓撓頭,看向方軼:「方律師,咱們能不能從防衛過當的角度進行辯護?」

「說說你的理由。」方軼放下茶杯,看向她。

「我是這麼理解的,案發當晚,單廣全家確實來了不明身份的人企圖闖入他家。

單廣全夫妻出去求援回到果園時,發現有人在自家的房門前晃悠,當時的天烏漆麻黑的,也看不清對方是誰,出於恐慌心理,為了保護自家財產和人身安全,單廣全選擇了先發制人,結果誤殺了閆建順。

被告人單廣全雖有故意的心理,但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合法利益。您看這麼解釋說的通嗎?」周穎來到方軼近前,給方軼的杯子裡添了些水,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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