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們進入工地的時候,老闆給我們辦了工作證,我們進入工地都有人檢查。」馮大同說著從兜里拿出一個塑封的工作證,上面有名字、照片和工作單位等內容,上面還蓋著章。

「嗯,這個可以用。還有其他證據嗎?比如工作服之類的。」方軼看向二人。

「工作服有,但是上面沒有印公司名字!我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也就沒留下什麼證據。」金忠道。

「嗯,我覺得可以起訴試試,但是因為證據太少肯定存在風險。

另外,金老闆不具備用工主體資格,你們與這個姓金的老闆之間屬於勞務關係,不屬於勞動關係。走訴訟程序會比較慢,時間成本比較高。」方軼想了想道。

「那得多久法院才能判下來?一個月?兩個月?」馮大同眨巴眨巴眼問道。

「時間很可能比你說的更長,這個不好說,要看法院審理案件的多少,我知道的審理時間最長的一個案子,拖了一年半都沒判下來,當然你們的案子不一定會用那麼長時間,不過你們還是要有心裡準備。

即便判下來了,如果金老闆不給錢你們還得申請強制執行,時間上不好把控。」方軼道。

之所以這麼說,方軼是想先給當事人打個預防針,萬一案子拖下去,一直不判,讓當事人心裡也有個準備。

「這……我們可等不起。就算是我們能等,家裡吃飯,孩子上學也等不起啊。當初我要是不聽金老闆的就好了,現在錢拿不到……我對不起大傢伙!」金忠雙手撓頭面露悔色道。

「哎!金哥,你也別太難過了,當然大傢伙都覺得姓金的跟咱們是老鄉,肯定不能騙咱們,可誰知道他這麼孫子啊!伱也別太自責了!」馮大同勸慰道。

「是呀!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最重要的是把事情解決了,大家拿到錢。我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方軼見兩人面露焦急之色,絞盡腦汁道。

「什麼辦法?」兩人同時看向方軼。

「你們的工作證上不是有園林公司的名字嘛,我帶著你們去人社局投訴他們拖欠工資。」方軼眼睛轉了轉道。

「可拖欠我們工資的是金老闆啊,不是園林公司。」金忠疑惑道。

馮大同也一頭霧水的看著方軼。

「你們聽我說,現在你們手中沒有證據證明金老闆拖欠你們的工資,但是你們有園林公司的出入證。

咱們投訴園林公司,園林公司肯定極力撇清與你們之間的關係,如果公司能拿出金老闆是你們的老闆,應該支付工資的證據,再加上金老闆叫你們去幹活的微信記錄,這事不就好辦了嗎。」方軼解釋道。

「嗯,我看行。方律師,那就投訴園林公司。」金忠想了想一拍大腿道。

「你們要是都同意,就帶大家過來找小周簽委託手續。今天下午可能來不及了。明天上午,我帶你們去人社局勞動監察大隊投訴。」方軼道。

「行,我們回去跟大家說下,下午過來簽委託手續。」金忠道。

中午吃過飯後,方軼提著包坐公交車去了檢察院。到了檢察院門口被門崗攔住了,給鍾文案的承辦檢察員打過電話,二十多分鐘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檢察員走了過來。

「你是方軼律師?」女檢察員拿著律師證對照本人看了下問道。

「是,我是正義律師事務所的方軼律師,這是我的手續,您是陳檢察員吧!」方軼說完,將委託手續遞了過去。

「你跟我來吧。」女檢察員冷著一張臉,看過手續後,將委託手續連同律師證一同還給了方軼,然後帶他向辦公室走去。

「我今天過來是想跟您溝通下鍾文的案子,這個案子並不複雜,而且鍾文對犯罪事實也不否認,我認為犯罪嫌疑人的社會危害性不是特別大,鍾文屬於激情犯罪……」方軼將掌握的情況跟女檢察員說了一遍。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之前我也去看守所見過鍾文,這個案子我們也覺得社會危害性不是太大,但是他本人一直不承認這是犯罪,根本認識不到錯誤。

而且被害人那邊也沒有原諒他的意思,所以我們也比較難辦。這樣吧,如果他認罪,我們會在量刑上給予考慮。

當然,如果有被害人的諒解書更好。

如果你要是沒有其他事,我一會兒還有個會。」陳檢察員例行公事道。

「好的,我明白了。麻煩您了!」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方軼只得起身離開。

檢察員的意見與他的想法基本一致,如果鍾文認罪,再加上被害人的諒解書,這案子說不定能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但是如果沒有,那可就不好說了,三至十年的有期徒刑,全看檢察員和法官怎麼想了。

從檢察院出來,方軼給鍾斌打了電話,再次提醒鍾家諒解書的重要性,如果楚家老兩口拿不出諒解書,只能讓鍾家自己想辦法了。

次日上午,方軼和小周帶著當事人去了人社局投訴。勞動監察辦公室門口的樓道內擠滿了農民工,得有五十來號。

因為涉及人員較多,怕大家鬧事,勞動監察部門當場聯繫了園林公司,然後通知方軼等人下午三點再來,屆時園林公司的人會到場。

走出人社局的大門,方軼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烏央烏央的人群,看向金忠問道:「你們不是一共二十一個員工嗎?怎麼一下來了這麼多人?」

金忠嘿嘿一笑:「您說的沒錯,一共是五十八個工友,我們都是外鄉人,怕人來少了人家不重視。」

方軼點了點頭,看來大家都是被教育過的,知道人多力量大:「先組織大家吃飯吧,下午三點再過來。」

「中午……要不我們請您,咱們吃個飯吧!」金忠猶豫了下道。

金忠帶著村裡人出來打工,人情世故還是知道的,這段時間他心裡總有些負罪感,怕方軼不給他好好做事,就想著自己掏錢請他吃頓飯,當然縣城裡的大飯館他是不敢去的,主要是囊中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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