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嘿」教皇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味這個特有的神秘莫測的韻味,然後他看了看侯爵,說:「這些話我不是第一次聽到,二十多年前就有人在我的面前提起過。那是上屆教皇,德肯陛下。因哈姆你知道他麼?」

侯爵點頭:「德肯陛下不但是當時的教皇,也是公認的大陸第一強者,只可惜我當時還太年輕,無緣見得這位傳奇人物的身姿。」

「嗯,論魔法修為,德肯陛下的白魔法和火系魔法兩系並修,已經堪稱大陸三大魔法師之一。而即使不算魔法,他的身手也是在大陸十大高手之列,大陸第一強者的身份無人置疑。而有他在位期間,當時的我,羅尼斯,艾斯卻爾是他摩下三大紅衣主教,塞萊斯特的光輝也是散布得最廣最盛的時候,大陸最有權力的人他也當之無愧。因哈姆,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說是已經匯聚了力量的人。」

「當然可以。」侯爵點頭。這樣的人無論說自己是什麼都可以了,實際上當時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教皇陛下已經不是人,是神。即便是在天上的主也沒有自己這位在人間的代言人的光輝耀眼。

「他當時就在我面前說過這個阿基巴德的預言。他還說他已經看得見命運,命運早已經被他握在手裡,他要踩著這條預言去超載有史以來最強地魔法師阿基巴德,拔起那把從未有人能拔起的漆黑之星。」教皇微微笑了笑。好像

是在懷念也是在譏嘲。也許早過於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也許是他真的把面前的新任紅衣主教當作了可以完全合作的盟友,他的這些話是其他人絕對不可能聽處見地,「不過可惜,這個以為命運已經踩在腳下的強者,最後卻死了。他甚至沒有倒在他認為征服命運地道路上。」

「別去看什麼命運,也別把任何預言太過於放在心上。多看看眼前腳下。不用說走得遠,至少不會跌得粉碎。這是我從他那裡學來的教訓。先賢的預言通常都是暖昧模糊的。強行要去解析的結果只是投影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我覺得不用去在意阿基巴德所說的那個是單獨的個人還是一個群體,也不用去管匯聚什麼力量,只要知道,中央之地決不能直地成為獸人們開始改變這個世界的地方就是了。」教皇從坐椅上站了起來,眼中有了光芒。

也許這話說得不錯。解析先賢地話其實只是在投影自己而已,這句話用在很多人身上都很合適。侯爵在心裡默默地作了個笑的表情,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陛下也請安心,蘭斯洛特大人和神殿騎士已經出發了。只要他們那邊能夠進行得很順利,那麼歐福也挨不到兩三年之後了。」

「嗯,這次倒真多虧了你。因哈姆,歐福如果真的被剿滅也不是被我剿滅的,是被你。」教皇陛下看向侯爵的眼神中第一次真正地有了欣賞和些許感激之意。

兩天之後,又有一封被龍蠅從塞萊斯特送來的信出現在了塞德洛斯城主的桌上。信上的內容是包括蘭斯洛特在內的七位神殿騎士全部從光輝城堡中消失了。

城堡中的獅鷲沒有少,也沒有任何神殿騎士出城的消息。似乎可以推斷出他們七人是用傳送捲軸離開塞萊斯特地。

這封信讓塞德洛斯很傷了一個腦筋。並不是說這每封從塞萊斯特來的密信都要付出上百金幣的代價,而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七名神殿騎士會去哪裡。

包括蘭斯洛特在內。這七名神殿騎士無一不是頂尖的高手,那代表了教會的最高戰鬥力。能動用這七人默默無聲地去執行的任務,確實很有傷腦筋去想個究竟的必要。大陸上的傳送魔法陣用數也是數得清的。用排除法也可以排出神殿騎士們可以去的地方。但是排來排去,最有價值的地方偏偏他們似乎都不可能去。

迪雅谷?姑且不論他們是不是有這麼多迪雅谷的傳送捲軸,即便是十二神殿士一個不少,但敢直接闖入那裡也和找死無異。漆黑之星的結界不像太陽井的那麼溫柔。

而且所有的死靈法師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回到迪雅谷,可能還包括山德魯和藏匿多年的艾格瑞耐爾。

去低語之森強奪世界樹之葉?這個似乎已經是最有可能的了。是塞德洛斯反而還有些希望他們去。太陽井和戰爭古樹的結界全力的結界是靈活使用之下甚至可以比漆黑之星更強。那裡雖然沒有死靈法師,卻有上萬的精靈,只要格魯前去和精靈們配合,這七名神殿騎士就沒有機會再回塞萊斯特。

去牙之塔強奪大量捲軸?那裡有數千魔法師。愛恩法斯特?不可能。其他還有兩三處則好像是完全沒有價值……難道是去……但是去那裡做什麼?還是找死麼?歐福城主想著想著,只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痛。

這個地下大殿與其說是大殿,不如說是廣場,雖然是殿內,抬頭卻是一片不見頂的無盡黑暗,只有四根用無數巨大石頭砌成,慢慢延伸到黑暗之上的力柱表示這裡並不是廣場。雖然有大量的真菌供應氧氣,但是地下城裡一般也沒有燃燒火把的習慣,整個大殿都靠四周牆壁上的螢光寶石照明,也許因為是地下城的產物,螢光寶石和光芒似乎也繼承了地下城的特點,暗淡,暖昧,卻能模糊延伸到很遠。

大殿的中間是一個巨大得和這個大殿成比例的石桌,周圍仍然是石砌的巨型石椅,但是現在石奇上坐著的客人身材卻顯得小了些,而且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微微光芒和氣質也和這幽暗陰鬱的地下世界不大協調。那是白魔法特有的聖潔螢光。

空氣中帶點硫磺味和腐臭,這是地下城特有的空氣。不迅這硫磺味和腐臭聞在蘭斯洛特的鼻子裡再傳到腦海里的時候似乎就總會變做血腥味,這讓他總是感覺自己的眼前出現幻覺,好像有無數的血肉在面前橫飛,往自己的身上濺來。蘭斯洛特不自覺打量著站著的牛頭人武士,他得出這些都是牛頭人中的精英,不過還不放在他的眼裡,他又些不自覺地在想,怎麼樣才能和最有效的戰術可以在三個呼吸之內把這些牛頭人斬殺他的手有些神經質地摸上了劍柄

雖然已經過了十年,但是在尼根中那個斗個月的殺戮時間烙印在腦海中的印象是一輩子也抹不去的。一看到這些怪物,呼吸到這時的空氣,他腦海里即便是沒有殺意,但那種想殺的習也會不知不覺地往外冒。

長噓一口氣,蘭斯洛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提醒自己這次已經不是十年前一樣。今天他來這裡的身份已經不是敵人,是盟友了。

奇怪的盟友,十年之前他副食著十二神殿騎十釘入尼根的時候至少削減了尼根的小半人口,鷹身女妖幾乎被連根拔起,十二神殿騎十最後也只有兩個人能夠和他一起離開尼根,兩敗俱傷。但是十年之後,他卻可以坐在這牛頭人的大殿中接受最隆重的歡迎。

匪夷所思,從一個騎士的角度來說,不過蘭斯洛特也明白,證他再回到這裡的不是騎士的力量,而是政治的力量。所以他現不是敵人,是盟友。

不過包括也在內,這七人也並不是適合搞政治的人,每個人的臉色都冷若寒霜。人類和尼根的戰鬥可以追述到史前,教會成立之後對這些異端生物的剿滅也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們作為塞萊斯特的精英戰士,每個人手上至少都有上百條尼根的命,而他們的學生,朋友也都有喪生和尼根的戰鬥中的。

洞穴人僕役端來了一盆一盆的肉和各種覃類真菌等地下特有的食物,這裡並沒有刀叉碗碟之類的東西,除了自以為是的黑精靈之中,尼根居民們的生活習慣和以前蠻荒高地上的獸人們差不多。

會議桌的正前方,一個巨大的身影矗立著,全身都覆蓋在一件掛上了不少奇怪東西的深色祭司長袍里,頭上的雙角刻滿了密集的深色圖騰。如果不是偌大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在昏暗的光線下這具魁梧的身影更會讓人認為是一座雕像。

雖然比一般的牛頭人要稍微矮上了一節,但大祭司蒂瑪在蘭斯洛特面前仍然顯得像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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