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田。

「都起來吧!」

楊豐端坐在犀牛上,對著面前眾將說道。

這頭犀牛此時已經完成了武裝化,渾身上下全是板甲,那些厚五毫米的鍛鐵板,加上它原本就很令人髮指的厚皮,形成免疫包括蕩寇銃在內所有槍械攻擊的防護力,除了炮彈直接命中就基本上沒什麼能傷害它的了。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它那隻尖角上還套了一個和面甲連在一起的鋼套,長度超過了半米,略微帶著一點向後的小弧度,那頭一低小眼睛一瞪完全就是噩夢中的怪獸。

因為它強大的負重能力,楊豐終於可以拎著他的戰斧,帶領部下騎兵衝鋒陷陣了。

不僅僅如此。

甚至他還可以將全套板甲都穿戴起來了,過去因為重量的限制,實際上他很多時候都是只套一件胸甲的,而有了這頭犀牛之後,他已經可以把自己包裹在一個五毫米的不鏽鋼罐頭裡了,另外除了廢鋼戰斧,其他像那對鐵撾也都掛在犀牛旁邊,尤其是還有一副專門為他製造的巨型弓箭,再就是兩支同樣專門為他製造的手槍……

呃,手炮。

口徑超過一寸的不叫手炮叫什麼?

這東西裡面裝散彈,幾十顆彈丸塞在裡面,專門用來在危急時刻糊敵人臉的,當然,也可以換單個彈丸,就是射程近,但威力相當狂暴,絲毫不遜色於雷明頓之類,這是專門為防禦清軍那些人彈而準備,只要發現有人彈靠近,三十米內皇上可以直接拔出手槍秒之,當然,這只是在理論上,實際上真要到需要皇上拔槍怒射的地步,那後面的錦衣衛們也該去死了。

再就是還有一個流星錘。

小錘頭不大,一百千克的實心鐵坨子而已,後面綴根十五米長的鐵鏈子,這是為很多時候皇上被死屍阻擋無法及時攻擊敵人而設計……

武力值太高了同樣也麻煩。

總之此時的楊豐可謂全副武裝起來,就連那把四米長的陌刀都在身後專用的插套里,巨型戰斧是雙手用的,專門在人群密集處製造絞肉機效果,那恐怖的重量一旦掄起來,別說是人了,就是連戰馬他都能一起砸爛,大炮他都能一斧頭砸碎。但這東西消耗能量太快,持續作戰的話還得依靠陌刀和鐵撾,稍遠距離上用陌刀加流星錘,一手陌刀一手流星錘,貼身戰換成更合適的雙鐵撾,至於戰斧……

拿著裝個逼就行了。

當然,此時的皇帝陛下逼格足夠了,那怪獸一樣的犀牛往吳三桂等將領面前一站,恐怖的鋼鐵牛角一低,就連這些疆場上廝殺半生的將領都不寒而慄。

很快吳三桂等人起身,把皇帝陛下請到前線指揮部,也就是玉田縣衙,此時距離決戰還有三天時間,所有明軍全部就位,數十具氣球被放出,在下面的絞盤拖拽下,從一千多米高空俯瞰下方薊運河西岸清軍。這種神奇的超大號孔明燈,已經越來越被明軍將領所歡迎,有了它幾乎戰場就變成透明的了,過去他們必須尋找最高的地形指揮,但現在只需要登上熱氣球,就可以在天空俯瞰敵人的一切調動同時做出相應調整,然後再以皇上編制的旗語調動部下。

「陛下,建奴的五十萬大軍分了三部分,五萬綠營在蘆台,這部分是警戒的,而主力則部署在寶坻至薊州一線,在薊州一直到上倉一帶共三十萬清軍,多爾袞就在薊州,薊州城內是幾乎所有八旗滿蒙和舊的八旗漢軍。而姜瑄的晉軍,蒙古騎兵,新附的八旗漢軍,則全部部署在薊運河防線上,另外還有一支全部由僧人組成的僧兵,總數約萬人,由臥佛寺的方丈親自率領,至於剩下就是綠營了,而青甸窪以南的寶坻防線,就全都是綠營了。」

吳三桂對著沙盤說道。

這東西在明軍中同樣也已經流行了起來,雖說不可能有正規沙盤那麼精緻,但表現戰場環境已經沒什麼問題。

實際上雙方劃定的戰場並不複雜,薊運河就是天然分界,這時候的薊運河可不是現代都成小河溝了,這是明朝重要的航運命脈之一,京北防禦的物資供應完全依賴這條運河。而這條運河上最重要的是三個點,一個點是蘆台,這是入口,另兩個點就是寶坻和薊州,但寶坻和蘆台之間這一段不適合軍事行動,全是一條條大大小小的河流橫斷,而且都是河流下游洪水泛濫區,冬天或許還好一點,但這個季節就完全是一片澤國。

而寶坻和薊州之間,這是適合軍事行動的。

但也不全是,因為中間還有一大片沼澤濕地,也就是直到現代依然算泄洪區的青甸窪,這片濕地分隔薊州和寶坻,其中寶坻也是被河水環繞,所以這也不是攻擊重點,真正楊豐能夠選擇的攻擊方向,就是從玉田向西在青甸窪北部打過薊運河,但是……

他還得拿下薊州。

潛越是不可能的,因為多爾袞不是袁崇煥,多爾袞會從薊州殺出來直接踢他屁股,而不是繞個大圈子才去找他的。

也就是說楊豐接下來的決戰需要面對兩個問題,第一攻破薊運河防線,第二攻克薊州,他們的決戰當然不可能和評書裡面一樣,大軍擺開陣勢各自領著部下廝殺,那只是藝術化加工而已,真正的決戰是雙方運籌帷幄,在這片區域裡各自指揮大軍攻防,多爾袞除非必要,是不可能拎著長矛和楊豐戰場對決的。

呃,他又不是傻子。

「薊州!」

楊豐看著沙盤上薊州城的模型點了點頭。

「陛下,咱們還有一個麻煩。」

吳三桂小心翼翼地說。

「說。」

楊豐說道。

「那多爾袞抓了超過三十萬百姓混在防線上,包括薊州城內超過十萬百姓也被他圈禁著,甚至就連老弱婦孺都被逼到城牆上,說是讓他們為建奴朝廷盡忠,實際上就是充當建奴的盾牌。」

吳三桂說道。

「呃?!」

楊豐傻眼了。

他的確傻眼了。

要知道他已經給多爾袞預備了一系列好東西,比如說他剛剛就帶來了一堆裝滿硫化氫的四十升鋼瓶,這個準備著和黑火藥手榴彈綁一起,然後用投石機扔到薊運河對岸,去熏那些守河清軍的,再比如他還讓小倩準備了第二批丙tong,以便需要的時候玩召喚流星雨的,還有他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也全推了過來,準備好了用巨型開花彈轟擊城堡的。

但現在,這一切都白費了。

「簡直是喪心病狂!」

皇上陛下憤慨地說道。

事實上都到這一步了,那多爾袞還不這麼玩就是傻子了,過去他要扮演聖主明君,拿老百姓當肉盾的確不好,但這時候打不贏就死路一條了,日暮途窮故倒行而逆施,這也是很正常的,那些士紳同樣支持,反正又不是那些士紳的老婆孩子當肉盾。

「陛下,不僅僅是薊州,薊州以西各城,百姓都被驅趕到了城裡面,三河,香河,乃至順義,通州,漷州等地,百姓都被驅趕進城,而後以huihui所編的綠營守衛,包括北京城的防禦也是如此。」

吳三桂又告訴他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huihui世受國恩,乃良善之民,朕亦待其不薄,想來不至於助紂為虐。」

楊豐說道。

「呃,陛下,那多爾袞已經承諾,將設立八旗hui軍,所有huihui之民皆入八旗,並且享受與八旗滿蒙漢同等之一切待遇,那多爾袞喊出的口號是四族共享天下富貴,故此huihui們情緒極高.甚至他們的長老,已經開始在民間宣揚陛下是什麼魔鬼,號召其民對抗陛下,您也知道,他們那些長老其實也都有很多土地,實際上在臣看來,只要陛下暫緩一下聖朝田畝制度,他們也就不會跟著多爾袞了。」

吳三桂小心翼翼地說。

「不行!」

楊豐斷然拒絕。

老吳很顯然是得到了那些士紳的賄lu,畢竟他是楊豐手下第二號大臣,僅次於黎玉田,和一直自甘墮落,充當那昏君爪牙的黎玉田不同,他一直帶兵在外從不參與政務,所以那些士紳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這也是很正常的,當然,要說他們能夠收買吳三桂倒戈……

這個肯定也努力過。

但吳三桂也不會那麼傻,他現在已經是公爵了,皇帝陛下早承諾過,一旦收復北京是要封他為王的,都到這種地步了,離北京一步之遙了,他再背叛皇上那未免也太傻了,更何況皇上是收士紳的地,但他是爵臣,又不在收地範圍內,一旦封王,他還將得到整整五萬畝封地,他怎麼可能受那些士紳忽悠。

封王啊!

大明開國以來還沒有活著的異姓大臣封王的。

哪怕徐達也得死了才追封。

而他將是頭一個,這是何等的殊榮,位極人臣,都無可比擬了。

他是不可能背叛楊豐的,但收點銀子進諫一下倒是可以的。

「朕倒要看看,還有哪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敢跳出來抗拒朕的昭昭天命。」

楊豐冷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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