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楊豐這些陰險的詭計,就沒必要跟他老丈人說了。

而他的南征也至此結束。

在經過了幾乎半年征戰之後,他終於將大唐的國境線一直向南推進到了興都庫什山脈北麓,至於呼羅珊軍團則後撤到了邁馬納,實際完全轉入了守勢,那裡在山區一條南北向的狹長谷地,自巴里黑至赫拉特的絲綢古道從那裡斜插向穆爾加貝河,屬於那種類似函谷關一類的險要。

另外還有一支呼羅珊軍團增強到了馬雷。

絲綢之路在河中和呼羅珊分成了南北兩支,北支自撒馬爾罕向布哈拉然後南下過阿姆河,橫穿數百里黑沙漠到馬雷,由馬雷再向前一直到馬什哈德,南支是翻越蔥嶺而來,沿著昆都士,巴里黑,赫拉特路線,再由赫拉特轉往馬什哈德。而現在無論哪條路線,楊豐都已經事實上到了西亞的大門前,大食人既要防備他沿著巴里黑,赫拉特路線南下,直撲波斯東部的錫斯坦,也要防備他的遊牧騎兵從布哈拉出擊,穿越黑沙漠奪取馬雷或者現在的稱呼木鹿,然後直奔波斯北部最重要城市馬什哈德,甚至從馬什哈德向西攻掠現代的德黑蘭一帶。

總之此時的呼羅珊軍團,完全已經代入了大宋的角色,而楊豐現在就是遼國或者金國。

當然,他暫時對此還沒興趣。

他將巴里黑慷慨地贈送給了吐火羅人,實際上這裡原本也就是吐火羅的地盤,而在泰爾梅茲,他又留下了一支萬人的粟特聯軍,這支聯軍實行輪崗制,由包括石國,寧遠,三曹及康,米,史等國負責拼湊,反正這支駐軍就是保護河中的,一旦波斯人從這條路線北上或者東進,這兩座城市就是第一道防線,兩地駐軍將負責死守以待援軍到達,至於他們能不能守住……

那關楊豐屁事!

他們守不住也是自己倒霉,碎葉離這裡遠著呢!

而安國和其系統的東安,西安等國負責鎮守阿穆勒,也就是現代的土庫曼納巴德,以防禦木鹿方向的,那裡不是最主要路線,就算有進攻的數量也不會太多,畢竟從木鹿到布哈拉之間不但有一條浩蕩大河,而且還有四百里直線距離的黑沙漠。

軍隊可不是商隊,可以配上幾倍甚至十幾倍於人數的駱駝。

這樣西域的防禦體系就確立。

巴里黑和它後面的昆都士負責堵住東進蔥嶺和南下喀布爾的路線,屏障吐火羅及南線各屬國,當然,這些小國屏障大唐的核心防線蔥嶺。泰爾梅茲和它後面的鐵門關,負責堵住一旦巴里黑失守後的北上防線,阿穆勒負責屏障安國,這兩個點撐起了澤拉夫尚河沿岸各國的屏障,而澤拉夫尚河沿岸各國又屏障突厥si坦山脈以北各國,突厥si坦山脈以北各國又為楊豐屏障他的碎葉,為李嗣業的安西軍主力屏障他們的疏勒等各鎮。

總之就是一道道屏障,最終保護著大唐的直屬領土。

大唐可以高枕無憂了。

反正就算大食人再入侵,大唐也不需要直接面對,最多出兵帶領著各國一起作戰,至於打爛河中,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這就是有炮灰的好處。

在把一切都安排好,李嗣業也帶著馬璘等人走蔥嶺返回之後,楊豐也終於帶著他的大軍凱旋了,就在他離開的時候,也得到了阿布.木si林的消息,這個大食帝國的傳奇人物並沒有被荔非守瑜一箭射死,在躺了近一個月之後,終於撐過了危險期,至少短期內是死不了了。這個消息雖然有些令人遺憾,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沒死就沒事吧!只是荔非守瑜的奇功打了點折扣,話說楊豐還是後來才記起,這個幾乎孤身一人帶著幾千倉促招募的民兵阻擊安祿山的大軍,據說手下都跑光了他自己一個人射殺上百敵軍,甚至都射到了安祿山的馬車上,最後箭用盡了才跳河自殺的傳奇猛將。

如今他射傷阿布.木si林也算得上奇功一件了。

楊豐很快返回康居,作為死守巴里黑的獎勵,他把康居城交給了歌邏仆,至於是否任命歌邏仆為康國國王這個他當然說了不算,但奏摺已經由李嗣業送往長安。

實際上也不會有懸念。

李隆基哪在乎這個,這種偏遠小屬國羈縻州而已,他才不在乎誰當國王,只要別忘了給他上供就行,歌邏仆能盡忠職守,這就足夠在這些亂七八糟藩屬國王中脫穎而出,李隆基肯定不介意封他個康國國王,順便肯定也賞他個康居都督府都督,這一點是肯定的。

至於其他那些國王……

他們也不會太在意的,康居城讓楊豐殺得都快變鬼城了,財富更是被洗劫得乾乾淨淨,已經沒有太大的吸引力,除了西曹有點失落其他都不會太在意,當然,主要是此行他們的收穫都太大了,豐收的喜悅沖淡了這個問題。話說此行粟特各軍哪一個也都口袋鼓鼓的,那些大食人的盔甲,武器甚至於戰馬駱駝之類絕大多數都被他們瓜分,更別說還有泰爾梅茲,巴里黑,昆都士等城市收穫的金銀財寶和美女奴隸之類,那一支支回家的粟特軍真是歡天喜地,至於此行戰死的一萬多各國士兵……

這個就不值一提了。

他們都死了還有必要糾纏這個問題嗎?

不僅僅是粟特人,楊豐手下的雜胡們也是如此,這些以突騎施人為核心的騎兵們幾乎一人多了一匹馬或者駱駝,而這馬和駱駝上都堆著裝得滿滿的口袋,另外上面還騎著大食女人,至於他們戰死的那兩千多人這個也不值一提了。

總之滿載而歸的楊豐就這樣快快樂樂地回到了碎葉,然後緊接著就得到了召他進京的旨意。

同時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

唐軍在南詔又敗了!

「怎麼又敗了呢?」

楊豐愕然地看著段秀實。

「高公,嶺南經略使何履光,姚州都督賈顴,中使薩道懸遜三路大軍進攻洱海,高公與何履光攻破龍尾關進抵太和城,利用你給的圖樣製造巨砲猛攻太和城,但賈顴和薩道懸遜率領的劍南軍兵敗龍首關,賈顴墜入洱海而死,五萬大軍潰敗,南詔軍出龍首關繞過洱海欲切斷高公後路,高公與何履光無奈之下焚毀所有攻城器械撤軍,並且在滇池一帶與增援他的黔州都督趙國珍會合。」

段秀實頗為無奈地說。

這幾乎是原本歷史上唐軍第三次攻南詔的翻版,只不過李宓換成了賈顴而已,而那一次何履光同樣打到了太和城下,只是李宓兵敗而死才不得不撤退。

「他們不會惦記我吧?」

楊豐突然腦子一動驚悚地說。

「你說呢?十萬大軍兵敗南詔,你帶著五千人馬收複數十國,拓地兩千里,斬首十餘萬,聖人一邊看著南詔兵敗的奏摺,一邊看著你那多得嚇人的戰果,你覺得聖人做何選擇?」

段秀實說道。

然而恐怕李隆基看不到這奏摺。

楊豐很清楚,這哪是李隆基惦記他了,分明是他好朋友想請他過去幫忙擦屁股了,李隆基這時候根本在大明宮都不問外事,修修仙,和玉環姐姐打打麻將,聽聽戲跳跳舞,他才不會為這種小事操心,死幾萬大唐將士而已,他有幾千萬臣民,而且楊國忠也不可能讓這種壞消息打擾他,就算有奏摺也是高力士看,西域的好消息高力士肯定告訴李隆基,畢竟這會讓李隆基開心的,但南詔的壞消息就沒這必要了。

但楊國忠得趕緊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畢竟劍南軍都敗兩回了,他這個劍南節度使可是直接責任人。

這樣就只有找人幫忙了。

而楊豐是他唯一的選擇,一來他跟安西軍是盟友,二來他跟楊豐私交也不錯,三來楊豐身份低,那些高級的將領他也用不起,他找人給他解決麻煩就得拿出利益來,哪怕不拿出個節度使也得拿出個副使,但無論拿出什麼官職,都意味著他得把楊家獨占的劍南利益拿出一份給人。

楊豐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一個四品忠武將軍而已,隨便拿出個三品官就解決!

「那我走後這碎葉怎麼辦?」

楊豐說道。

段秀實指了指自己。

好吧!

楊豐不再多說了。

事實上這種事情不可避免,畢竟他還是大唐的官員,那麼就得接受朝廷的調遣,反正碎葉這邊也沒什麼事情了,至於他的那些好東西,這個也在安西軍早就不是秘密,李嗣業也已經開始在龜茲製造冷鍛甲,棉布的織機也早被要去,煮鹽他們那邊根本不需要,剩下還有燒玻璃。

這個依然是秘密。

實際上他的玻璃作坊只有他的那些女奴在負責。

段秀實就算接任碎葉守捉使,也不可能去碰這個,老段可是出了名的厚道人,而且李嗣業也早就和楊豐商議好了,這種東西只在碎葉搞,畢竟這東西對安西軍以外也得保密,而想要做到保密,就不能擴散開,碎葉是最好是生產基地,對於李嗣業來說楊豐可是他的真正心腹了,在其他各城,哪怕就是龜茲城都很難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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