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咸陽橋。

楊豐駐馬橋頭,驀然回首。

今天是他啟程的日子,他身旁全身甲冑的李晟正在策馬走過,而在李晟的身後,一隊步行的侍女中間,蟲娘乘坐的馬車緩緩駛來,她正趴在窗口開心地看著楊豐。

這位大唐公主,絲毫沒有被拋棄到萬里之外的傷感.

事實上她最近正處於難以抑制的興奮中,雖然她要去的地方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聽到,但既然有楊豐相伴就無所謂了,重要的是被養在籠子裡十八年的她,終於可以飛向屬於自己的天空了,終於不用在一座沉悶的大殿里,天天對著一些沉悶的道士,可以自由自在地放飛心靈,話說此時她的精神狀態就像那些即將前往大學的高中小女生一樣,看她托著腮趴在馬車窗口的燦爛笑容就知道了。

而在蟲娘的馬車後面,是趙倩那輛精巧的四輪馬車。

這傢伙正鬱悶地看著楊豐。

很顯然趙倩對於去碎葉的興趣並不是很高,雖然她是妾室,但在長安可沒人敢以楊豐飛妾室來對待她,好歹她爹也是個郡王,甚至依靠她的狡猾,在長安的貴婦間還混得如魚得水,但是這好日子結束了,一到碎葉,她就必須得在大婦的陰影下生活了,她對於接下來在李秀拳頭下的日子充滿了絕望。

尤其是她還打不過李秀。

而在趙倩身後長長的隊伍幾乎望不到頭。

這是一萬兩千人的萬里遠行。

那些騎馬的士兵,徒步的青壯,一輛輛載著物資和老弱的馬車,在長安城外的官道上,全都在默默地向前走著,他們還將不停地這樣走下去,一天,十天,甚至數十天,幾百天的走下去,他們腳下這條古老土路向前無盡綿延,穿過隴右,穿過河西,穿過西域,甚至穿過遙遠的大食,一直向前到達更加遙遠的地中海岸邊。

這就是絲綢古道的東方起點。

「你在看什麼?」

白孝德好奇地問道。

瑟瑟秋風中,楊大將軍正用深情地目光盯著送別的人群,至於他的目標……

他的目標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個。

他親親好姐姐,呃,姑姑,打著為公主送行旗號的玉環,呃,這個也是姑姑,留守長安的阿紫和其他幾個女奴,還有十幾個和他有過特殊關係的貴婦都在那兒呢,尤其是他那兩位親親好姑姑,昨晚跟他酣戰一夜居然還能硬撐著起來送行,這也的確是難為她們了,可憐玉環姑姑還被兩名宮女一左一右架著呢!話說這麼多送別的人,他也就只能用深情的目光來概括了,至於她們認為自己看的是誰那就隨她們便了。

「唉!」

楊大將軍長嘆一聲。

弄不好這是最後一面了。

雖然他肯定不能坐視玉環姐妹死在馬嵬坡,到時候是肯定要伸手來救一下的,但這種事情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能否成功也沒絕對保證。

雖然他的確能及時趕到。

安祿山起兵後,一直過了半年多李隆基才逃亡,這麼長時間足夠消息送到碎葉,然後他孤身返回了,而只要他到達,那麼想在亂軍中把她們姐妹救出來並不難,但問題馬嵬坡之變什麼時候發生,甚至會不會是在馬嵬坡發生,這些就很難保證了,他也不可能還沒發生就提前動手,而且他也不能阻止其發生,這樣的話操作起來的難度就很大了,總之營救的成功率很低,低得連一成都沒有。

到時候一切都得看天意了。

至於救出以後……

那個不在他考慮範圍,大不了扔到碎葉去,隨隨便便給她們換個身份繼續養著,如果連容貌都稍作改變的話就是堂而皇之地帶在身邊,每天當暖床器也不會有人知道。

話說整容方面他還是很有天賦的。

「快看,你那小qing人來了!」

白孝德突然笑著說。

楊豐的目光一轉,立刻看到了人群中一個不起眼角落,一個身穿淡綠色長裙的身影,還有一雙淒婉的目光。

剎那間兩人四目相對。

李盈抬起手做告別狀。

此刻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惜了,這麼可人的小娘子,卻只能看不能吃啊!」

白孝德很不開眼地說。

「誰說我不能吃的?」

楊豐說道。

「呃,去吃呀!你要有本事把個五姓七家的女兒弄到自己床上當妾,我就把我妹妹輸給你,你要是有膽量踢開李嗣業的女兒,讓她當正妻,我也把我妹妹輸給你,敢不敢?」

白孝德繼續刺激他。

「我記得你就一個沒男人的妹妹還是個寡婦吧?」

楊豐無語道。

「我們家可是龜茲王!」

白孝德眼睛一瞪說道。

他們家的確是龜茲王,雖然龜茲是安西節度使駐地,但龜茲國是依然存在,而且國王世襲龜茲都督府的都督,其性質與河中各屬國差不多,不過已經沒什麼實際權力。白孝德又不傻,楊豐現在就是河中經略使,未來前程不可限量,哪天跟安祿山一樣一下子把安西,北庭,河中三鎮全兼著也毫不奇怪,這可以說是安西軍這個集團年輕一代的首領。那麼用一個守寡的妹妹加深關係完全值得,至於他妹妹給楊豐當妾的問題,趙國珍都能用打賭把趙倩給楊豐當妾,那他白家又有何不可?

「你這是逼我啊!」

楊豐說完毅然決然地掉頭,在身後那一片依依惜別的目光中過了咸陽橋策馬西去。

白孝德很意外地看了看李盈,然後又看了看楊豐的背影,無語地搖了搖頭,緊接著也轉頭上了咸陽橋,追著楊豐的背影而去,在他們後面綿延十幾里長的隊伍,在瑟瑟秋風中伴著飄零的落葉,帶著綿延的塵埃,慢慢開始了他們的漫長旅程。

當天晚上,李盈在府中失蹤。

氣急敗壞的李家快馬追上了西行隊伍,卻得知冠軍侯早已經先行而去,以他的速度估計都到陳倉了,然後李家的人繼續向前,當他們追到陳倉的時候卻得知冠軍侯早走了,另外的確還帶著一個女人,自知已經追不上的李家隨即停止追擊,並且隱瞞了李盈失蹤的消息,對外只說她嚮慕佛法已經前往劍南出家為尼了。

當然,這就欲蓋彌彰了。

反正全長安城,基本上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冠軍侯的風格簡直讓那些紈絝子弟們視為偶像。

這是一言不合就私奔啊!

不過這與楊豐無關了。

二十天後,熱海東岸。

一匹渾身塵埃的駿馬,帶著嘶鳴聲驟然下,馬背上的楊豐隨手拍了拍身後,緊接著把他背上正在睡覺的李盈解下來放到地上。

「啊!」

後者揉了揉眼睛,驟然發出驚叫。

她就像做夢一樣,看著面前皚皚白雪間,這片碧藍如寶石的湖水。

「好看嗎?這是咱家的!」

楊豐伸出手摟著她的腰,趴在她耳畔說道。

李盈忙不迭地點頭。

突然間楊豐將她橫抱起來,在她的尖叫聲中,一下子把她扔進了湖水中,不會水的李盈慌亂地撲通著,就在那湖水沒頂的一刻,楊豐驟然間落下,緊接著又把她抱住了。

「你真壞!」

李盈弱弱地捶著他胸口。

「等一下還有更壞的呢!」

楊豐看著她的俏臉,笑咪咪地說道。

他雖然一路背著李盈而來,但實際上兩人並沒發生關係,畢竟哪怕有他背著,在馬上每天顛簸五百里也是非常疲憊的,再加上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身的塵土,這就更沒什麼興趣了,所以楊豐才把她扔進湖水中。雖然此時已經是初冬,甚至兩岸的山林中都已經覆蓋了白雪,但湖水還是暖和的,要不然這裡也不會叫熱海,此時泡在暖暖的湖水中洗去一身征塵,重新露出嬌美容顏的李盈在他餓狼般目光中,不由得羞澀地低下了頭。

「別,別鬧,讓人看見!」

她弱弱地說道。

「人,哪有人?」

楊豐四顧茫然道。

這裡的確沒人,這裡實際上就是他的那座度假別墅,但卻是夏天時候過來使用的,冬天根本一個人沒有。

李盈這才注意到岸邊那一大片建築裡面,居然跑出來一群野鹿在門前看著她們,她立刻紅著臉靠進了楊豐的懷裡,後者的手悄然解開了她的腰帶,她顫抖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地任憑他擺布,很快她身上的衣服就從湖水下漂了上來,那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示的身體,在清澈如純凈玻璃般的湖水中伴著粼粼波光如同白玉般無瑕,兩點粉色在波光中時隱時現。

楊豐抓住她的纖纖柔荑,輕柔地從自己肩頭拿下,然後伸進湖水中抓住了某物。

李盈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楊豐牽著她的手在那裡一點點向前滑動著,她那俏臉上的慌亂也越來越明顯,突然間她低下頭,狠狠咬在了楊豐的肩膀上,同時就像下定了決心般一把抓住引向目的地。

「準備好了嗎?」

楊豐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她顫抖著用一隻手死死抱住楊豐。

下一刻……

「唔!」

她發出一聲沉悶的慘叫,緊接著雙眼的淚水湧出,死死地咬住了楊豐的肩膀,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這種姿勢一動不動地漂浮在湖水中,一絲淡淡的血絲從水下升起,看著這血絲的李盈咬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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