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剩下就好辦了。

四民代表如何選拔,有什麼規章制度,會址設在哪兒等等這些統統交給國師來負責……

反正別人也不懂。

為了方便國師處理政務,太后乾脆下旨讓國師入住皇宮,當然,不是住到後gong,大慶殿旁邊有的是原來的官署,宰相們樞密使們全都在那裡辦公,這時候這些官職全省了,空出的地方有的是。他就直接住在原來的中書門下就行,正好以朝堂為內閣議事之所,兩個次輔以中書後省和門下後省為辦公場所,六部和大元帥府四部各有自己的官衙,六部不用說了,大元帥府四部也得都單獨設衙,首輔居皇宮,每天早晨召集內閣成員開會,太后和皇帝理論上都要出席。

當然,她們不出席也無所謂。

實際上二十五歲的蠢萌太后和十歲的懵懂小皇帝,估計也不會有這樣的興趣,反正她們也就是在一旁看著,一切有國師這樣忠肝義膽的大宋好首輔呢!

至於六部以外其他機構的主官這個暫時先擱置,反正現在非常時刻行非常之事,機構主官沒加入逆黨的繼續留任,加入逆黨的位置先空著,畢竟沒那麼多人手,而且還得給外面的忠臣們留些位置,別的不說李綱,宗澤,孫昭遠這些對大宋忠心耿耿的,都得安排一個符合他們身份的職位,尤其如李綱這樣的前宰相,張叔夜所兼的吏部尚書就是給他準備的,而楊豐自兼的工部尚書也是給孫昭遠準備。

更何況一些位置也不可能再恢復。

這可是個裁員的好機會。

大宋朝官已經多到堪稱令人髮指的程度了,所以裁員是必須的,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先空出職位,過段時間再乾脆取消掉。

而閣員的僚佐自己負責。

比如六部下屬的各司主事之類由尚書提名交首輔審核,首輔交太后蓋章就行,都是大宋忠臣,肯定不會結黨營私的,至於大元帥府四部這個是大元帥府的事,全都交副元帥負責提名然後元帥蓋章,總之這些都是小事而已。話說國師那也是修行千年,這些事情堪稱雷厲風行,更何況他精力充沛CPU運算速度堪稱瘋狂,以前三省樞密院的工作他一個人解決,往朝堂辦公桌前一坐,左右手各一支筆,旁邊需要他處理公務的排隊流水線上就行,基本上瞬間解決然後走人,期間還耽誤不了用嘴發號一下施令什麼的,這場面讓兩位次輔和那些尚書們瞠目結舌,特意帶著皇帝過來的太后更是張大了小嘴。

當然,這是都不值一提。

就楊豐的效率一天時間他就讓新朝廷轉入正常運行狀態,無非就是一個汴梁城而已,外面金軍還在,新朝廷又沒法管別的地方,能有多少事情需要解決?

同樣僅僅一天時間他也把四民代表解決了。

完全自己選舉。

以他的教區為選區,選區內士農工商各選一代表,而他在汴梁城內總共五十一個選區,這樣就是兩百零四名代表,因為他的信徒肯定不會選外人,而他的信徒已經超過此時汴梁城內人口的百分之七十,所以最後肯定一多半全是他的信徒,也就士人代表不是他的信徒,但這個就是不值一提的了,反正第三天的時候四民大會就已經可以召開了,會場就設在天清寺里,太后皇帝親臨主持開幕,內閣首輔親自做政府報告,四民代表現場提意見。

這些都是走過場的。

第一屆四民大會的主要內容其實是選出法庭來,因為近百分之七十都是楊豐的信徒,所以最後選出的由九人組成的法庭也是他早就指定,然後那些信徒代表來舉個手的。

到第五天時候,這個法庭就已經可以開始公開審理犯人了。

而法庭就設在大相國寺。

至於這座皇家寺廟的大師們,因為有數十人捲入逆黨,所以暫時都在審查當中,為了便於對他們進行管理都集中到太學了,太學生也有大批捲入逆黨,所以太學暫時關閉,目前城內那些捲入亂黨的下層,也就是參加外城大混戰的那些小卒們,都關在那裡等候處理。

這些人裡面除了那些膽敢造反作亂的胡人必須斬首,其他都是不用處死的,如何處理他們得等到主犯們處理完以後再說。

總之大相國寺這樣被楊豐霸占。

然後在這裡對包括趙構在內的逆黨主犯們進行公審,審判過程完全公開,老百姓隨便參觀,甚至四民大會的代表還組成陪審團監督。

不過宮內和朝廷沒有任何人參與,畢竟這些人身份特殊,這裡面有趙諶一個叔祖五個叔叔還有三十多宗室近支,哪怕是逆案一下子殺這麼多親人也容易令人非議,尤其是這裡面還有好幾個完全就是脅從的,同樣對於那些大臣來說這裡面也大多都是同僚故舊,要知道這批逆黨主謀總數一共是兩百八十四人,這還僅僅是主謀,還不包括同樣等待審判但不用處決的從犯。

這麼多熟人不好面對,萬一日後他們親友問起為何不營救就很不好說話了,但如果是老百姓組成法庭殺的他們就可以推脫乾淨。

他們沒法營救啊!

那暴民根本惹不起啊!

連金國鐵騎都被扒光了拖著遊街我們又怎麼敢招惹?

總之就是這樣了。

大相國寺。

「斷頭台!」

「斷頭台!」

……

無數老百姓亢奮地吼叫著。

在他們中間一座木製高台上,前開封府尹徐秉哲正被兩名六甲正兵按倒,頭上帶著紙糊的高帽子,上面寫著欽犯徐秉哲五個紅字,在牢房裡關了五天的徐府尹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聽著四周海嘯般吼聲,在他面前的一排桌子後面,九名身穿紅袍的法官正襟危坐,最中間實際上是國師一名親信弟子的主審法官拿著驚堂木,而在台下左右兩側是一排排座椅,兩百多四民代表同樣坐在那裡。

「諸位代表,以上所述為徐逆所犯罪行,按大宋太祖皇帝刑統,其所犯有十惡之謀反,謀危社稷及害君皆為謀反之罪,謀叛,謀背本朝而投蕃國為謀叛之罪,十惡之罪犯其二,罪在不赦,諸位代表有何意見?」

主審法官一拍驚堂木說道。

「斷頭台!」

「斷頭台!」

……

那些代表們同樣喊起來。

話說這可是開封府尹啊,汴梁百姓處死開封府尹,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激動的事情!

「無罪,徐府尹無罪!」

突然間一個不和諧聲音響起,陪審席上一名士人代表站起來揮舞著手臂高喊,看得徐秉哲熱淚盈眶,但可惜緊接著旁邊兩個同樣的代表一下子就撲上去,毫不客氣地一耳光,那士人代表立刻慘叫起來。

「十惡都無罪,聖賢書讀給狗了,某家這是替太上皇替先皇打的。」

其中一個一邊扇耳光一邊罵著。

另外兩個士人代表想上前營救那勇士,但緊接著更多代表起身直接把他們按住,陪審席上一陣混亂,不過這混亂並不能阻擋其他代表。

「有罪,死刑!」

在他的慘叫聲中無數代表高喊。

「有罪,死刑!」

主審法官再次一拍驚堂木說道。

「斷頭台!」

「斷頭台!」

……

老百姓的吼聲震天。

「立即執行!」

那主審法官一拍驚堂木說道。

數以十萬計的老百姓同時發出歡呼聲,緊接著那兩名六甲正兵拖起已經癱在台上的徐秉哲,一直將他拖到就架在外面的斷頭台前,然後將他的腦袋塞進去,隨後上面的蓋子扣住整個人就剩那顆腦袋伸在一邊,徐秉哲拚命掙扎,可惜禁錮他的是一台好幾千斤重的機器,他的掙扎沒有任何用處,就在同時一名執法官,實際上就是六甲正兵的軍官,六甲正兵已經完全行使警察職責,這名執法官宣讀他的死刑判決。

十惡之罪犯任何一種都是必須得死刑的,更何況他犯了倆,參與謀害皇帝這是謀反,企圖出城投奔金軍這是謀叛,兩罪相加必須斬首。

這是依法判決。

完全依照趙大時候確定的宋刑統。

但必須說明,凌遲在宋朝不是法定的死刑,宋刑統規定的死刑就是斬和絞,其他凌遲,腰斬在宋朝都不是官方的正式死刑,至少趙大的宋刑統沒有這些,後來王安石變法中開始使用,但並不是依法的,畢竟古代判決說白了就是皇帝和官員們的事,宋刑統只是他們的參考,皇帝下令凌遲誰還敢反對?但凌遲不是法定刑罰,整個宋朝都不曾寫進法律,寫進法律還是蒙古人乾的。

既然楊豐要玩依法判決那就肯定不能出現凌遲和腰斬之類,可供他選擇的就是斬和絞。

判決書很快讀完。

斷頭台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眼巴巴看著行刑官……

「行刑!」

那行刑官大喊一聲。

就在同時劊子手放開制動,斷頭台上方巨大的鍘刀驟然在重量作用下滑落,沿著兩側滑槽瞬間就斬下了前開封府尹的頭顱,因為被刀刃阻擋住了所以鮮血噴射的場面看不到,只有人頭落在了下面的筐里。

人群一片堪稱瘋狂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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