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準確說這時候叫雒陽。

「臣河南尹,伏波將軍夏侯惇拜見陛下!」

城門前獨眼龍略微行禮說道。

這時候曹操剛剛拿下關中,所以他最親信的大將裡面夏侯淵留在關中鎮守,夏侯惇以河南尹在洛陽充當後援,一旦關中再有造反的,這裡的兵馬立刻出潼關增援。實際上夏侯惇已經當了很多年的河南尹,期間就算隨曹操征戰,本身也依然兼著河南尹,作為曹魏集團的核心人物,他不僅僅是作為關中的後援,同樣也肩負鎮壓河內河東等地的任務,要知道八年前衛固等人還在這一帶造曹操的反。

曹操的統治核心就是以穎川為核心的河南南部屯田區,打下鄴城後他又經營鄴城擴展到河北,中間一條汴渠運輸線連接。

但這些以外都是依附而已。

那些控制地方的世家豪門承認曹操的地位,並且與他保持合作,但他不能觸動這些人的利益,觸動他們利益的話他們也不是不會造反的,他們又不是沒有造反的能力。別說這些控制地方的,就是被圈在許都的耿紀幾個造反時候,都能夠動員上千家奴打了王必一個措手不及,甚至一度將王必趕出許都,而他們一個少府一個太醫令都有如此實力,那麼河內司馬家弘農楊家太原王家之類是什麼實力就不用說了。

話說一個糜竺都童僕過萬啊!

話說徐州陳家連呂布都能玩死啊!

對於這些手中都有私人武裝和大批可以說農nu的世家豪門,曹操可從沒有真正放心過,他很清楚雙方之間的關係,也很清楚這些人只是沒有機會而已,有機會的話這些人捅他刀子也不會猶豫的,所以他必須在重要城市留親信將領率領軍隊鎮壓。獨眼龍這樣最重要的親信,當然也要放在最重要位置,夏侯淵鎮守西都長安,夏侯惇鎮守東都洛陽,一東一西為曹操掌控這片漢朝最核心的土地,震懾那些世家豪門,維持著控制區的穩定。

「你不歡迎朕嗎?」

楊豐拎著摺扇走到夏侯惇面前冷笑著說道。

夏侯惇明顯不夠禮貌。

雖然獨眼龍禮節上沒問題,但看他的目光中明顯沒有敬意,甚至帶著一絲隱約的鄙視,很顯然這裡離許都有點遠,而且夏侯惇屬於曹操集團內部的篡位派,只是老大做了決定他只能服從。當然也可能是習慣了,畢竟不能指望他們對一個傀儡有什麼尊敬可言,夏侯惇有可能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只是這樣看劉協慣了,楊豐也沒什麼證據能證明他藐視自己,但這不重要,實際上楊豐……

實際上楊豐就是在無理取鬧。

他就是找個茬借題發揮然後搞事情而已。

「陛下,臣不敢。」

夏侯惇有些意外地說。

「不敢?也就是說你不歡迎朕,只不過是礙於面子,所以才出來敷衍一下的,夏侯將軍,是誰給你如此大膽量敢對朕不敬?」

楊豐繼續無情無恥無理取鬧。

「陛下,天色已晚,趕緊進城吧!」

王必趕緊上前說道。

「進城?一個小小的付波將軍尚且敢無禮於朕,朕又有何顏面踏入這洛陽城?王長史,請轉告夏侯將軍,立刻跪下給朕叩首謝罪,否則朕誅他滿門!」

楊豐惡狠狠地說。

「陛下,恐怕陛下沒這本事吧?」

夏侯惇被氣得臉色鐵青,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旁邊王必臉上刷得一白。

幾乎就在同時,楊豐手中那柄合起來的摺扇帶著風聲猛然抽在夏侯惇的臉上,雖然他沒有使用靈魂能量純粹就是劉協肉身的力量,那竹子的摺扇仍然抽得夏侯惇皮開肉綻,整個扇子都變成碎片,獨眼龍原本就挺丑的臉更沒法看了。而夏侯惇也被他這一下給抽懵了,下一刻怒髮衝冠般揮拳就要揍楊豐,但他的拳頭卻仿佛在淤泥中般變成了詭異的慢動作,而且慢得幾乎無法用眼睛看出移動。

同時楊豐卻順手抄起車夫手中的馬鞭再一次抽在夏侯惇臉上。

伴隨一聲清脆的鞭聲,夏侯惇半邊臉都被撕爛了。

四周一片譁然。

幾個夏侯惇親信毫不猶豫地上前試圖營救,但楊豐左手向外隨意地虛推一下,兇猛的氣流撞擊中這些人全部倒飛出去,其他幾個被嚇得紛紛止步,同時負責警衛的許褚也很盡責地攔住他們,而這時候夏侯惇另一半邊臉扭曲著,咬著牙吼叫著,拚命推動他的拳頭想揍楊豐,但卻依然是那種詭異地慢動作。

然後楊豐的第二鞭落下。

隨著血肉飛濺,夏侯惇半邊臉上的骨頭甚至都隱約可見。

「陛下,陛下開恩!」

王必在一旁驚恐地喊道。

「開恩?」

楊豐獰笑著說。

「那好吧!」

然後他說話間抬起手,夏侯惇那被抽爛的半邊臉上血肉迅速生長,轉眼間又恢復成完好的狀態,看著這一幕王必擦了把冷汗,而夏侯惇也明顯感覺出自己臉上的異常。實際上他也能看見,楊豐身後的馬車裡面裝了一圈的鏡子,這樣皇帝陛下就可以和昭儀們在車裡玩很多有趣的遊戲,此刻敞開的車門裡那些鏡子正清楚地照著夏侯惇那半邊血肉模糊的臉,還有這半張臉是如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的,這詭異的一幕讓他幾乎下意識地顫抖著。

「陛下,夏侯將軍也是一時糊塗。」

王必陪著笑臉說。

然而楊豐突然朝著他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下一刻手中那鞭子再一次狠狠抽落,還是抽在夏侯惇那半邊臉上。

夏侯惇立刻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他不是被疼的。

一個征戰幾十年的老將還不會被這點疼痛擊倒,擊倒他的是對這詭異情況的恐懼,他是真得被嚇住了,此刻他想後退躲避卻同樣拼盡全力也依然不能挪動自己的腳步,他眼看著那皮鞭的抽落,感受著那臉上傳來的劇痛,看著楊豐身後鏡子上那張再一次被抽成爛肉的臉,他甚至能看到鞭子帶起的血肉飛過自己眼前。

他卻只能無助地承受。

他甚至連跪下求饒都做不到。

他的整個身體都被禁錮住,除了能夠慘叫,能夠用目光表達他的恐懼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然後楊豐的臉上再一次換成詭異的笑容,伸出手在夏侯惇再一次被抽爛的臉上拂過,那臉再一次恢復了完好,緊接著他帶著獰笑用皮鞭第三次抽落……

王必在一旁都哭了。

許褚等人也被嚇得寂若寒蟬。

夏侯惇那些部下同樣被嚇得渾身顫抖。

這些跟隨他征戰半生的猛士們受到的刺激更狠,夏侯惇還需要依靠楊豐身後的鏡子看自己的臉,而且還不時被楊豐遮擋視線,但他的這些部下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眼看著他們的將軍臉被皮鞭抽爛,然後皇帝陛下抬手之間那臉又詭異地完好無損了,但緊接著那皇帝再次一鞭子抽爛,然後再治好然後再抽爛,就這樣一遍遍重複著,在這重複中將他們的勇氣抽得蕩然無存,很快他們就紛紛跪倒在四周,他們誠惶誠恐地叩首在地乞求皇帝陛下的饒恕。

但楊豐依然沒停下。

他就像在玩一個樂此不疲的遊戲般一遍遍修復夏侯惇的半邊臉,然後又一遍遍抽爛,同樣在這一遍遍的重複中夏侯惇的目光由桀驁變成驚恐由驚恐變成畏懼由畏懼變成哀求,但哀求也沒用,楊豐還是不停地玩著這個恐怖的遊戲,直到夏侯惇變成一具絕望的行屍走肉……

這時候兩位昭儀趕到了。

「陛下開恩!」

曹節姐妹抱住了楊豐腿哭喊道。

「饒你這條狗命!」

楊豐把鞭子一扔冷笑道。

就在同時夏侯惇身上的禁錮瞬間解除,他一下子癱在地上,甚至連站起的力量都沒有,只是在那裡不停地顫抖著,王必趕緊一揮手,幾個夏侯惇的親信戰戰兢兢上前,把他們的將軍架起來,實際上夏侯惇身上已經沒有傷了,不過他力量耗儘是真得,他全部力量都用來支撐自己不被楊豐折磨瘋了,此刻根本就像虛脫一樣。

「陛,陛下,請至行宮歇息!」

一個文官咽了口唾沫,上前一步戰戰兢兢地對楊豐說。

「前面帶路,你也跟著!」

楊豐對夏侯惇說道。

剛剛停止顫抖的後者幾乎是本能反應般哆嗦了一下。

楊豐看了看他。

「你過來!」

然後皇帝陛下嘆了口氣說道。

夏侯惇哆哆嗦嗦地上前,楊豐看了看他那張少了一個眼睛的老臉,然後對那個文官說道:「城裡的監獄裡有死囚嗎?」

「回陛下,有!」

那文官說道。

「找一個來,這好歹也是個大將,缺一個眼睛像什麼樣子,你不要覺得朕教訓你是壞事,朕教訓你那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河南尹做得也不錯,沿途朕都看到了,百姓們也算是安居樂業,雖然說不上豐衣足食,但至少還沒看見餓死人的,你也算有功,朕就賜你一隻眼睛吧!」

楊豐對著夏侯惇諄諄教誨。

夏侯惇腿一軟又跪下了。

「臣當效死以報陛下厚恩!」

他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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