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著楊彪給世家集團自掘墳墓之後,楊豐的旅程繼續,很快他到達弘農並且在楊家的老巢接見了一下專程前來迎接聖駕的幾個世家豪門的代表。

比如太原王家的王晨。

就是連環計搞死董太師的王允的侄子,造司馬懿反夷三族的王凌的哥哥……

太原王家真悲劇。

好在他們還有另外一家,王昶一家還是很顯赫的。

再比如京兆韋家的韋端。

就是剛剛被馬超弄死的涼州刺史韋康的爹,爺倆一個前涼州牧一個涼州刺史這也算壟斷了,他和楊彪一樣,都是提前一步前來接駕的,因為楊豐的下一站就是京兆。不僅僅是他,京兆杜家的杜畿也到了弘農,也就是滅吳的大將杜預的爺爺,他是河東太守,代表河東百姓來給皇帝陛下獻禮品的,畢竟河東與弘農算鄰郡,同行的還有郭淮他爹,告老的雁門太守郭縕同樣代表河東父老,總之也算是君臣盡歡了。

然後楊豐緊接著在韋端和楊彪的陪伴下離開弘農到達長安。

在這裡他就住韋端家了。

儘管夏侯淵已經給他清理出了部分宮殿,但皇帝陛下還是喜歡住在前太僕的家中,話說這也是他的老臣了,而且還很是親民地駕幸杜家,不過這時候杜預還沒有出生,倒是他爹杜恕這時候還在家讀書呢,誠惶誠恐地迎接了聖駕。

對他楊豐就沒興趣了。

皇帝陛下在長安住了幾天,並且在大街上強擄……

呃,也的確算強擄。

實際上他就是乘坐馬車在大街溜達,沿途看中哪個可人的美少年,立刻就讓隨行的許褚上去去逮住,緊接著伺候皇帝的韋端的孫子韋誕負責問清家庭然後上門,去告訴其父母他們的孩子被皇帝看上了要帶去讀書。反正同意不同意的就那麼回事,實際上也不可能有不同意的,給皇帝當學生這是多麼大榮耀,被選中的小孩父母都可以說感激涕零,因為這種方式完全就是隨機挑選,所以沒有出身限制,無論士農工商乃至要飯的都可能。

話說皇帝陛下還真就從路邊拎了個小乞丐當學生。

這些緊接著送往洛陽。

至於送他們的工作就交給楊彪負責了,實際上不只是長安,從洛陽走到長安沿途他已經收了兩百多,這些都有他在身上加的記號,以防備有人冒名頂替。

這種事情不是沒可能。

誰都明白這天子門生究竟意味著什麼,而楊豐挑選的雖然也有部分世家子,但多半還是普通老百姓,那些沒有被挑選的,有權有勢而且有意成為天子門生的傢伙,買通運送的人,半路上把哪個學生直接扔渭河裡,自己就說是皇帝陛下挑選的,難道胡昭那邊還能找皇帝陛下調查嗎?所以乾脆給他們身上加個別人無法頂替的記號,送到洛陽後胡昭一看記號就明白身份真假。

這樣就足夠了!

然後他離開長安繼續向西。

這時候子午道是肯定無法通行馬車的,所以他只能走陳倉道,一路上楊豐又收了一百多學生,然後到達陳倉,而在陳倉另一個人已經在迎接他了。

「臣漢寧郡功曹閻圃參見陛下!」

張魯的首席謀士拜倒在馬車門前。

「帶路吧!」

旁邊宦官打開車門,楊豐端坐馬車內看了看閻圃頷首說道。

他就這樣進入陳倉道。

張魯派人來迎接他很正常,畢竟他是皇帝,而張魯是漢臣,無論是否接受弭兵之會,君臣之間禮節還是必須保證,再說以張魯的處境也不會不接受,他本來就實力最小,夾在劉備和曹操之間無論哪個想打對方第一件事就是先弄他,他就那點地盤也不可能做什麼,弭兵之會反而對他有利。

至少他可以爭取個好結果。

好歹他也是一方諸侯,雖然比不得孫劉,但也不能差太多。

接下來是漫長的山路,沿途實際上都是無人區,不過張魯仍然派人在沿途設置了幾個接駕點,帶著各種物資等候為皇帝陛下提供補給,這一點上做得還是很讓皇帝陛下滿意,就這樣他們一路前行,到鳳縣或者這時候名字故道縣的時候才開始真正出現人跡。不過這裡氐人幾乎比漢人多,這裡已經開始進入氐人的地盤,向西都是氐漢雜居,甚至氐人更多,此前興國氐王阿貴和百頃氐王楊飛龍跟著馬超混被夏侯淵打敗,雖然其首領逃亡劉備那裡,但其族人可沒跑,都向曹操投降然後繼續留在原籍。

後者就是五胡時候割據隴上的仇池楊家。

這一帶也是苻堅祖籍,他是武都氐。

還有成漢李家也是起源這裡,他們是巴氐。

總之都是這一帶的,原本隴上各地都是氐漢雜居,從天水一帶開始,一直到隴南全都是氐人部落與漢人城池混雜,但三國的戰亂尤其是漢中的無人區化,給了這些氐人部落野蠻生長的空間,最終他們走出山區進入平原,以至於到西晉時候,這一帶幾乎完全變成了氐人的地盤,甚至發展到齊萬年都能打進關中威脅長安。

實際上張魯控制區就陽平關以東的漢中盆地,而外圍山區包括南邊的巴人控制區都是依附性質。

楊豐在故道略作停留,然後繼續向前到河池,也就是徽縣,接下來的路就不是馬車能走了,剩下這段實際上就是兩宋之間著名的仙人關,純粹在嘉陵江畔用木頭架起的棧道,騎馬可以通過,但馬車是無論如何都能通行的。

而且乘坐馬車速度還慢。

所以張魯在河池準備了大量的船隻,楊豐一行連馬車一起裝船,沿著嘉陵江開始向下游漂流,這場漂流的終點是現代的略陽縣,不過這時候只是個小渡口而已,原本歷史上二十年後才由蜀國在此修築武興城,從這裡登岸剩下的路段就勉強能通行楊豐的車隊了,然後他們的下一站到達沮縣,也就是勉縣的茶店鎮,再從這裡渡過沮水繼續向前到達陽平關。

「陽平關啊,只是這門怎麼關著?」

楊豐站在關門前意外地說。

這裡是漢中盆地的大門,陽平關東邊就是東西兩百里的平原,所以陽平關一破張魯立刻走人,因為只要敵軍過了這裡,剩下的抵抗就毫無意義了。

同樣這裡也不只是一座關城。

這裡是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除了陽平關以外,西邊隔著咸河的走馬嶺上還有張魯城,東邊是面向金牛道的防線,夾漢江而立的天盪山和另一個著名的名字定軍山,四座要塞擁擠在這不到一點五千米範圍內,橫斷了北上關中的陳倉道和南達成都的金牛道。無論北邊來進攻還是南邊來進攻都要面堅城和這裡駐守的數萬精銳,而且進攻者還需要首先經過數百里崇山峻岭的折磨,還需要面對那些棧道補給線的艱難,然後再面對這些養精蓄銳背靠漢中補給充足的對手,基本上沒有五倍的力量,就不要考慮這個問題,哪怕再強的軍隊折騰到這裡,戰鬥力能不能剩下五分之一都難說。

所以到後期魏國打不過來,蜀國也打不出去。

實際上一直到最後魏國也沒解決這個問題。

只不過他們換了一個路線而已。

鍾會走的是駱穀道,他的大軍是從漢中盆地東邊打出來的,而鄧艾走的是陰平道,他根本就沒走漢中而是從西邊山區直接插入四川盆地,所以這座陽平關直到最後也沒有被魏軍攻破,但當鍾會的大軍出駱谷沿著漢中盆地從東向西殺過來時候,這裡的防禦就已經沒意義了,它是被蜀軍自己放棄的。

而此刻這裡的關門緊閉,關城上也沒有人,四下里一片寂靜,根本就沒有人來迎接他們的聖駕。

閻圃也愣了一下。

「你們不會一聲炮響伏兵四起吧?」

楊豐似笑非笑地說。

「呃,陛下說笑了,陛下乃大漢天子,張府君乃漢室忠臣,豈敢有對陛下不敬之心?大概是關上還不知道陛下的駕臨,臣這就去叫門,陛下在此暫且歇息。」

閻圃尬笑著說。

「不用了,朕自己進去看看!」

楊豐說道。

然後在閻圃愕然的目光中,皇帝陛下邁步向前,緊接著走到橫亘關前的壕溝邊,絲毫沒有停頓地踏向腳下河水,下一刻閻圃有點暈,因為他們的皇帝陛下就踏在水面,而且如同踏在柔軟但能夠承受的沙灘上一樣略微一晃,但腳下的水面卻頑強地托著他不再下沉。

皇帝陛下就這樣一直走過了壕溝走到了關門前。

閻圃驚駭地,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身旁王必。

王必笑眯眯地一攤手。

然後就看見城門前的皇帝陛下雙手向前虛推,下一刻那城門就恍如沙子堆成般轟然坍落,變成一堆仿佛白蟻蛀蝕般的塵屑堆積在了他腳下,而他前方洞開的城門內,無數列隊的士兵正在肅立等待,此刻的他們也是一片瞠目結舌,面帶茫然地看著消失的城門,和突然出現的頂著十二旒冕的楊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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