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柳街,一條浪漫的街道。

在古柳街的盡頭,是有名的古柳廣場。廣場因其中心的一株柳樹而得名,它已經活了兩百多年,遠超出了正常柳樹能夠生長的年歲。

不過,這種事並沒有人關心。這個廣場最早是因為每個周末的音樂噴泉而出名,再加上景色優美,管理方偶爾還會舉辦賞花會、邀請些小明星過來唱點小歌什麼的,這裡漸漸也成了情侶們約會常來的地方。

受到古柳廣場的影響,楊柳街周遭漸漸被首飾店、西餐廳和情侶賓館占領,只是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意外,這條街又有了花柳街的外號,嚇退了不少人。

後來,在萩海市警方打擊了一系列的非法交易之後,這裡再一次成為了情侶們約會常來的地方。

「歡迎光臨。」

程海走進了咖啡館,一眼就看到了某隻低頭搓手機的殭屍。

回想起某個同樣熱愛遊戲的女人,他覺得他似乎對這些傳說中的怪物有什麼誤解。

「我倒,怎麼又掛了。」范疆十分懊惱。

程海一看,是那個最近廣告很多的「是兄弟就來砍我的遊戲」,好像是當年的經典遊戲換個皮吧。

「等老子充了錢,就去拍賣行買一把屠龍寶刀,我不信還打不下你的城。」范疆忿忿道。

「咳咳!」

程海用力咳嗽了兩聲,試圖打斷這份尷尬。

「嗯?」

范疆狐疑地看著程海,問道:「你咳嗽怎麼敢出來?不怕被送去隔離?」

「瘟疫都結束十多年了,你可不要草木皆兵。」程海沒好氣地坐了下來。

「來,我剛剛點的。」

范疆推上一個碟子,上面擺著糕點:「先吃七個,再點七個,趁熱。」

「好。」

程海也不矯情,拿了個小蛋糕咬了一口,開口問道:「老僵,這往生街的入口是在這嗎?」

也許是涉及到了敏感詞彙,咖啡廳的店長往這邊瞟了一眼。

「嗯,就在那。」

范疆往外邊看了一眼,不遠處有一家運勢占卜店,看起來平平無奇。

「要進去得花不少代價吧。」程海靠著椅背,喝了一口咖啡。

「不用,有資格就可以進去,然後你找到冥器閣賣了就行。」范疆也拿起了一塊小蛋糕。

程海表情古怪,強忍著問出殭屍為何也吃蛋糕的慾望,問道:「價格你問出來嗎。」

「問出來了。」

范疆眉毛一挑,似乎是覺得蛋糕的味道不錯。

「我找人遠程評估了一下,我們這頭應該能賣70萬。」范疆拍了拍身邊的特大號旅行箱。

晃鐺!

「對不起,對不起!」

程海的身後,一個女服務生不小心將咖啡倒潑到了客人身上。

「怎麼做事的!」

發色斑白的店長怒氣沖沖地訓斥著服務員,連忙跟著一起賠禮道歉……

范疆笑了笑,推過來一張銀行卡,對程海道:「得到的錢八成打到這張卡里的,剩下的兩成是你的。」

「不了不了。」程海連忙擺手。

十四萬也不少了,但顯然不適合收。

「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不報答不符合我的性格。」范疆輕描淡寫。

「不用,真的不用。」程海再次拒絕。

「或者讓我給你做一件小事?」

「不聊這個。」

「一件小事。」范疆堅持。

「你幫我揍個人?」程海半開玩笑道。

「這事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打幾個?」范疆笑了。

程海伸出了手指,「一個。」

「一個?你把名字告訴我。」

程海神秘一笑,說道:「程海。」

范疆的表情忽然僵住,空氣沉默了一陣。

「你不就是程海嗎?我打你幹什麼呀?」范疆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打當然不是真的打,你得放點水。」

程海抿了一口咖啡,繼續道:「說起來很複雜,我剛獲得了一些臨時能力,過幾天就沒了,我得想辦法把這玩意給記住。」

「你確定和我打一場就能有用?」范疆感到非常荒謬。

他的體質非同尋常,可不是程海這種三腳貓能夠傷到的。

「不指望你我還能指望誰啊,食屍鬼?」程海笑道。

「那更指望不了。」范疆搖頭同意。

「一個吃人的怪胎?」

「正經人誰吃人啊?」

「是啊。」

「你吃人嗎?」

「我不吃,你吃人嗎?」

「我tm生前還是個人呢。」

「我tm自己吃自己?」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道:「下賤。」

「哈哈哈。」

程海與范疆碰杯痛飲,默契的宛若相交多年的好友。

「怎麼說話的!」

一旁,咖啡廳老闆還在訓斥著瑟瑟發抖的服務員。

「行了行了,我們原諒她了。」鄰桌的客人看不下去了。

「多謝你們的慷慨大度,為了賠罪,你們這單小店就免了。」老闆連聲道。

「問你個事情。」

從老闆的身上收回了視線,程海再度開口。

「說。」

「你們不是不用吃東西的嗎?」程海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準確來說,應該是不用吃人類的食物。我們只要吸收足夠的陰氣就能維持生機,這只是口腹之慾罷了。」范疆一邊說一邊吃,就像是一個正常人。

「還能吃出味道嗎?」程海略為驚訝。

依照他的了解,殭屍除了能動以外,五臟六腑和痛覺神經都是不能運作的才對。

「按理來說是不能的,不過我認識一個挺厲害的醫生,他把我的神經系統給找回來了。」范疆風輕雲淡地說著。

「原來如此……」程海點頭,欲言又止。

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看來是件不小的工程。

「怎麼?想問昨晚那個妖精的事情嗎?」范疆神秘一笑。

「有這麼明顯?」

程海一愣,奇怪的揉搓著自己的臉。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天遇到的人總能輕易地看穿他的想法。

難道是他精神太差的緣故?

范疆倒是沒有嘲諷的意思,回答道:「她和我有些不同,可以通過人類的食物補充能量。但怎麼說呢,就像我必須要吸收陰氣一樣,她只是吃人類的食物的話,身體就會缺少一些營養物質,影響生理機能。」

「不過,那小東西的食物是生物的負面能量,會影響到心智的成長。也許現在還看不出來,等長大了應該會是個不小的禍害,我建議你趁她還小的時候除掉她。」

「這樣啊……」

程海晃了晃手裡的咖啡,看向了窗外。

陽光,又變得刺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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